第五十九章 你應該感到慶幸

第五十九章 你應該感到慶幸

雲瀟前世曾幫孟江漓在孟楚然死後奪取鰲龍幫大權,雖只是稍稍插手,但對鰲龍幫的底細還算比較了解的。

這番話正好能夠將合勝堂吃的死死的,但想讓胡養真讓步卻也並非那般簡單,鰲龍幫同霍、沈兩家斷了生意往來,受損的不僅僅只是合勝堂,鰲龍幫憑藉這筆生意,每年也要賺十幾萬兩銀子,僅次於替朝廷運輸稅糧的收益,胡養真便不信孟楚然為了雲瀟這個二世祖便甘心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驚訝之餘,很快便冷靜下來,呵呵一笑,又坐回了桌前,盯着孟江漓說道:「若鰲龍幫因為這點小事便毀棄協定,誠信可見一般,這合作終止也罷,上京城中可不止你們一家船幫。」

「但有能力航行至百濟、新羅兩國,甚至是出海的船幫,上京城僅只有鰲龍幫一家。」雲瀟見孟江漓接不上話,在旁幫腔道。

「我兩幫的事情何須你來插嘴,一個二世祖罷了,莫將你自己看的太高!」胡養真被雲瀟再度戳中軟肋,有些氣急敗壞,指著雲瀟鼻子大罵道。

「今ri我就是來替雲兄討要公道的,他的態度就是我的態度。」孟江漓依雲瀟之言,將胡養真這等高高在上的人物逼的近乎抓狂,也分外享受這種感覺。

胡養真雙手按在桌子上,猛然站起身來,身體微微前傾,緊盯孟江漓,一字一句的問道:「他一個二世祖能給你什麼好處,值得你如此?」

因為他個字很矮,身子微微前傾是,彷彿身體所有重量都壓在了桌子上,只見他雙手青筋暴起,而在他雙手附近,厚實的桌面竟然生出了一道道裂紋。

「你只消明白一點,今天我鰲龍幫不論如何都是支持雲瀟的,所以胡二爺好生考慮一下,莫為了區區小事,壞了兩幫和氣。」孟江漓以不似先前那般緊張了,因為從局面上看,他已經掌握了絕對的主動權,心頭對雲瀟也是欽佩不已,不知他是如何拿捏准胡養真的要害的,若無之前提醒,只怕今天便是動手打起來,也未必能將胡養真逼的這般狼狽,語氣愈發顯得堅定,「如何,只需胡二爺吩咐霍鷹,讓他將幕後僱主教出來,此事就當沒有發生過。」

「雲瀟既沒有蒙受任何損失,反倒是我合勝堂折損四名幫眾,你們又何苦咄咄相逼。」胡養真嘆息一聲,逐漸沉默起來,似在考慮。

「合勝堂若不能將幕後僱主交給我,這事我便只有委託刑部來處理了。」雲瀟繼續施壓,不給胡養真任何遲疑的時間。

「這只是尋常的兇殺案件,而且令堂也沒有受害,只需由上京府審理便是,何須驚動刑部?」胡養真呵呵一笑,似乎看穿了雲瀟威脅的意圖。

雖然這事被官府追查起來,將會給合勝堂帶來不小的麻煩,但合勝堂在上京府也有人脈,並不是很怕,這件事充其量只算一行兇未遂。

「胡二爺似乎不知我雲家的鄰居是誰吧?」雲瀟也是一笑,眼神之中有幾分戲謔。

「洗耳恭聽。」胡養真也算跟雲瀟杠上了,倒想知道雲瀟能搬誰來壓他。

「刑部左侍郎楊如釗。」雲瀟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的神情卻似一盆冷水澆在了胡養真頭上。

楊如釗,當朝赫赫有名的酷吏,深受皇帝信任,栽在他手裏的朝庭高官不計其數,連政事堂里的相公都對其頗為忌憚。

似合勝堂這種三教九流的江湖勢力,只消楊如釗一句話便會迎來滅頂之災,合勝堂在官場上的靠山根本派不上用場。

雖不知雲瀟是不是在唬他,但胡養真不敢冒這個風險,淳安候雲韜在官場上似乎與楊如釗沒什麼交情,但兩人畢竟是鄰居。

再加上老子鰲龍幫的施壓,胡養真已經有些撐不住了,沉默片刻,神sè僵硬的說道:「好,人我合勝堂交給你,但願雲公子說話算話,此事一筆勾銷。」

雲瀟點了點頭,胡養真喚過隨從,吩咐道:「去把霍鷹叫來。」

「是。」那隨從站在胡養真身後,微微抬着頭瞥了雲瀟一眼,眼眸之中藏着一絲yin冷的殺機,合勝堂從未被人欺辱到這般份上,不但人被殺了,反要這般低聲下氣的賠小心,他身為合勝堂的一員,心中自然難以平靜,但胡養真既是發話,他也不敢違拗,匆匆離開知味樓,又策馬朝興字門堂口奔去。

隆興牙行二樓,枯坐等待的霍鷹、盧鈞皆是聽到了長街上傳來的馬蹄聲,霍鷹起身,整整了衣襟,將臉上的怒意按捺下去,而後與盧鈞說道:「你在樓上好好獃著,不要露面,免得讓人鰲龍幫的人撞破身份,ri后遭受報復可莫怪我護不住你。」霍鷹將桌子上的銀票揣在袖子裏,便下樓去迎接,本以為是鰲龍幫的人上門興師問罪來了,都做好了賠禮道歉的準備,誰知來的又是胡養真身邊八大無常之一,這次臉sè比上次還冷漠幾分,連屋都懶得進了。

「怎麼又是胡養真的人,到底怎麼一回事?」霍鷹心裏泛著嘀咕。

「霍門主,速速備馬,隨我來,胡二爺正在修竹坊知味樓等你。」那魁梧大漢拽扯韁繩,便將馬掉過頭來,一副不容多等的樣子。

「還有誰在?」霍鷹頓覺不妙,趕忙問道。

「鰲龍幫的人,還有苦主。」那人回答道。

霍鷹眉頭不由皺了起來,心頭暗道:「莫非是想讓我親自前去奉茶道歉,也罷,我興字門的人還在他門手裏,且容你囂張,我忍!」

想通之後,霍鷹吩咐牙行夥計去後院馬廄里給他牽了匹馬來,隨那人一起去了知味樓。

一路被領進包廂,便見孟江漓、雲瀟兩人面sèyin沉的坐在那,正與他面對面,而胡養真則背對着他,他進來之後,胡養真依舊跟那穩坐着,也未替他說話,甚至沒有開口與他介紹幾人的身份,於是他就被雲瀟和孟江漓這般yin森森的盯着,如同兩頭狼一樣,他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氣氛似乎不太對勁。

孟江漓他見過幾次,倒也認得,沒想到今ri牽頭問罪之人竟然是他,而他身旁那位丰神俊秀、氣度不凡的少年想必就是苦主了,自己派人殺了人家店裏的人,此時又這與之這般對視,可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這種感覺的確不大舒服,不過也沒在意,倒不信雲瀟能跳起來咬他一口,乾咳一聲,打破僵局,走進了桌旁,拉開胡養真身旁的一把椅子便打算坐下去,誰知手還沒伸過去,胡養真便冷冰冰的開了口,道:「你就站着說話吧。」

「我!」霍鷹被嗆的臉sè發白,這桌子上就一個孟江漓,跟他只能算平輩,而道上的資歷和威望卻差自己許多,至於雲瀟,又算得哪根蔥,竟讓自己站着說話。

不過胡養真在合勝堂輩分極高,僅次於堂主沈墨麟,他倒不敢違拗,只好在後面站着。

「這位便是慶余堂的東家,雲瀟雲公子,你自己做的事,便自己解釋吧。」胡養真說罷,便沉默了下來。

霍鷹呵呵一笑,來時路上那人也沒有對他多說半句,因此現在還沒有認識到問題的嚴重xing,仍以為賠禮道歉便能解決問題,與雲瀟說道:「冒犯之處,還望雲公子海涵,在下也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而已,慶余堂兩名僱員的撫恤我霍鷹願意承擔。」

「僱員?」雲瀟聞言冷冰冰的一笑,盯着霍鷹一字一句的問道:「雇你的人便沒有告訴你『秋池居士』是我母親嗎?」

霍鷹聞言心裏咯噔一聲,看着雲瀟那殺意流露的雙眼,頓時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他本以為殺的只慶余堂兩個普通僱員,與雲瀟的梁子沒結多深,結果殺的竟是人家母親,這仇怨恐怕沒那麼容易化解了,原本打算賠個一千兩銀子,如今怕是不行了,稍作思忖,從袖子裏又摸出一千兩銀票,和原先準備的放在一起,而後雙手遞了上去,道:「的確不知『秋池居士』便是令堂大人,還望雲公子贖罪,這兩千兩銀子,是在下一點歉意。」

雲瀟不怒反笑,看着桌子上的兩千兩銀票,根本沒有伸手之意,這反映弄得霍鷹有些模稜兩可,不過自己的人還在對方手中,也只能暫時裝孫子,轉過身,硬著頭皮與孟江漓說道:「不知我興字門的幾位兄弟是不是在鰲龍幫手裏,他們只是聽命辦事,還望孟公子網開一面。」

「遲了,都已經死了。」孟江漓搖了搖頭,一臉無奈。

「什麼?」霍鷹聞眼血氣驟然上涌,怒目圓睜,緊盯孟江漓,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鰲龍幫竟然不顧合勝堂的存在,直接將他的人給處決了。

「莫非我殺了你興字門的人,你霍鷹還打算為他們報仇不成?」雲瀟臉sè驟然一寒,猛然插話道。

「人是你殺的?」霍鷹往前邁出半步,頸上青筋暴起,轉頭緊盯雲瀟,似乎隨時可能暴起傷人。

「你應該感到慶幸,若非你的人失了手,今ri你便要拿腦袋;愛來贖罪了!」不等雲瀟回答,孟江漓便猛將桌子一拍,大聲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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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傾三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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