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相約知味樓

第五十五章 相約知味樓

神魂受了傷,便只有通過睡眠、休息的方式蓄養jing力,促使神魂痊癒。

小睡了片刻,雲瀟頭疼的感覺便消失許多,由於他掌握好了分寸,神魂受傷並不嚴重,片刻就恢復了。

而後神魂再度出竅,向著庭院上空飄去,夜風襲來,雲瀟只覺比先前那感覺好受些了,顯然先前那番嘗試已讓自己的極限有所提升,只是仍然穩不住身形,被風吹得接連翻滾,就像墜入了冰河之中,又冷又無助,因為明天還要會見合勝堂的人,雲瀟也不敢太過冒進,否則直接飛入更高的風層之中,一番摧殘之後效果定會更加明顯,可萬一神魂受到重創,幾天都將是萎靡不振的,更別想施展法術神通,最好等眼前危機過去之後再說,順着風飄了一陣便降了下來。

落到一處庭院裏,雲瀟也覺神魂疲憊,正準備飄蕩回住處,便聽到遠處一陣爭吵,聽聲音似乎是孟江漓。

雲瀟穿過院牆,飄蕩的廊下,聲音更加清晰了。

「雲瀟說只要我們替他向合勝堂施壓,讓他們將此事的幕後指使之人交出來,他便幫我們解決河神會。」

「你怎知他不是信口開河?他若有本事找出河神會的幕後頭領,豈會連僱人殺他的幕後兇手都找不出來?」

孟江漓話剛落音,便被一陣隱含威嚴的聲音給駁斥的啞口無言,音量不大,卻有種中氣十足的感覺,雲瀟站在廊下都能聽的一清二楚,而且這聲音里挾帶着一凝而不散的陽剛之氣,僅是聽着這聲音,雲瀟便似被陽光照着,很不舒服,雖未見其人,但云瀟也是知道,說話之人是孟江漓的父親,鰲龍幫的幫主孟楚然,已將功夫練至五臟六腑之中,乃是一位武道尊者,似這等境界,體內jing血強盛、而且氣息渾厚,似自己如今這道術境界,只消對方一吼,自己就能魂飛魄散。

如今也是隔着一道牆,才沒什麼大礙,否則連他身前三丈之地都無法接近。

「我看他不似胡吹,而且我跟他也算是朋友,他不至於誑我吧。」孟江漓有些尷尬的回答道。

「你那酒肉朋友也算朋友?一個落魄世家的紈絝子弟而已,你替他盡心儘力的辦事,他將來可能替你謀取一絲利益?」孟楚然奚落道,有些不以為然。

雲瀟神魂遊盪在門外的迴廊下,將兩人的談話聽的一清二楚,對此也只能無奈一笑,孟楚然輕視自己也並非沒有道理,他雲家在上京城中的人脈勢力已經大不如前了,隨着盛世到來,武勛貴族無用武之地,開始逐漸衰落,是所有公侯世家都所面臨的窘境,而雲家又因幾年前淮南道布政使貪墨案的牽連,處境愈發艱難,父親為了避禍,只能請命戍守邊城,三年不敢歸家,就是為了躲避政敵攻詆,而他自己以前也活的十分失敗,有着許多讓人恥笑的頭銜。

他是有些生氣,可孟楚然說的並沒有錯,他就是一個落魄世家的紈絝子弟而已。

「今ri你輕我、辱我、笑我,來ri我定讓你敬我、重我、怕我!」雲瀟在門外冷冷一笑,默不作聲,繼續聽着。

孟江漓似乎被訓的有些沉不住氣了,大聲駁斥道:「我的朋友如何,不需要父親來做評判,此事我已經答應他了,總不能言而無信,父親若是不願幫忙,明ri我獨自去和合勝堂談就是了,您別來給我拆台便是。」本來他還有幾分理xing,可讓孟楚然這般一刺激,態度反而堅決起來。

孟楚然聞言不怒反笑:「好好,你自己找人談去就是,我不拆你台,但也不會給你撐腰,談不談的攏就靠你自己本事了。」

「這孟江漓如此幫我,我怎麼也不該讓他難堪才是,耿十八的人頭我定會取來。」雲瀟心中暗自想着,前世他和孟江漓由於認識的方式不同,因此只能算做利益之交,頂多也就一合作夥伴,想不到今世卻yin差陽錯與他建立起了一份友誼,他這人還是挺重情義的,眼中並非只有利益,否則雲瀟前世也不會與他合作。

孟楚然雖說不會給孟江漓撐腰,但答應了不拆台,便是默許了,這件事問題就不大了。

雲瀟也是深深體會到了求人辦事之困哪,對實力的渴望逾漸強烈,畢竟求人不如求己。

神魂飄回房中,未過片刻,孟江漓也回來了。

「這事妥了,我已經說服老頭子了,他答應向合勝堂施壓。」

孟江漓進屋將大衣一脫,而後摸到**邊,把雲瀟往裏邊推了推,道:「你往裏面睡點,大晚上懶得收拾客房了,咱兄弟倆湊活一宿,明天一早,我讓人給合勝堂執裁下拜帖,王振已經將你母親和你家那小丫鬟都接過來了,估計這回已經梳洗完休息下了,你也折騰了大半夜了,早點睡吧。」

雲瀟雙手枕着腦袋,仰面躺着,隨口說道:「對了,前些ri子,你不是給我看了一本昭若寺的武經嗎,後來我打聽了一下,得知國子監里有位博士認識梵文,你可以將書拿給我,我托他給你翻譯一下,我正好在國子監讀書。」

「成,我抽空拿給你。」孟江漓隨口應了一句,便繼續睡了。

雲瀟悄然一嘆,孟江漓與他一樣,武道天賦都不是很出sè,二十三四了,才只是入門級武者,比他只強一點,而且挺敗家,從他花三千兩銀子買一本不認識的破書,然後看不懂又棄如敝屣,便能看出一二,所以才不招孟楚然的待見,直至他三十歲都沒有進入鰲龍幫的權力層,僅交給他幾間**、賭坊讓他打理,都只是鰲龍幫旗下一些旁枝末節的產業,等孟楚然開始將他當作接班人培養之時,又忽然死於意外,鰲龍幫大權盡數落於幾位外姓執事手裏,後來他也挺落魄的。

雲瀟如今也想拉他一把,免得他重蹈覆轍,承了他恩情,便以此作為回報吧。

孟江漓實力開始變強,便是從他開始修鍊「大摔碑手」之後,似乎這門功夫與他家傳的武學《伏龍掌》有相輔相成之妙,非常適合他修鍊。

如今他空守寶山而不知,雲瀟也只好親自點醒他。

**無話,直至天明。

翌ri清晨,雲瀟去拜見了母親,與她將情況說明了一下,這段ri子便暫住孟家,等他將事情查明之後,再回慶余堂。

孟江漓一大早就寫好拜帖,派人給合勝堂執裁胡養真送去。

一個幫派的權力層,大致便是由幫主本人外加幾名執事一名執裁所構成,執事管理幫務,執裁則掌管監察、裁決之職,幫內之人壞了規矩,便由執裁決定如何處置,而合勝堂中負責昨夜之事的人自然是壞了規矩,雖然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也是黑幫的業務範圍,但並非什麼錢都可以收,什麼人都可以殺,朝廷官吏不可殺、士紳貴族不可殺、有名望的人不可殺,這種人一旦出事,影響惡劣,朝廷肯定會嚴厲查辦,很有可能給幫派惹來大禍,還有就是不可伸手過界。

雲瀟是淳安候府世子,是黑幫絕不能碰的一類人,其次曲江坊是鰲龍幫的勢力範圍,也算伸手過界了。

所以拿錢辦事之人,可謂犯了很大的錯誤。

孟江漓找胡養真談話,也算是找准了對口。

差不多巳時初刻,送信的人回來了,胡養真應了邀,孟江漓立即開始着手準備。

雖不是鴻門宴,但今ri要向合勝堂施壓,有可能會撕破臉皮,因此不得不做好防備。

由於這件事情沒有得到孟楚然的直接支持,孟江漓所能調動的人馬並不多,只有四五個親信,除了王振是小成級武者,其他幾人都是入門級武者。

每個人都外衣下面都穿了一件皮甲,靴子裏也藏了匕首。

皮甲很破舊,大乾王朝尚武,不禁刀劍甚至強弓在市面上流通,因為刀劍、強弓只有在武者手裏才能發揮出作用,而大乾王朝對武者有着極為嚴格的管控,除了軍方,很難有誰能夠進行大規模的籠絡,但甲衣、軍弩之類的東西卻很忌諱,因為有了甲衣和軍弩,很容易把普通人武裝起來,一個穿着jing良鎧甲、手持軍弩的普通人,只要稍加訓練,便能在戰場上輕易殺死一名武者,若是組成建制,立刻就能形成具有戰鬥力的軍隊,所以甲衣這東西民間禁的很嚴,一般人很難擁有。

孟江漓從庫房裏拿出來這幾件皮甲恐怕是軍方淘汰的東西,都已經破舊的不成樣子了,不過仍被他當作寶貝一樣。

一行人武裝起來,便趕往位於修竹坊的知味樓。

修竹坊位於鰲龍幫與合勝堂的勢力範圍交界線上,所以兩派若是會談見面多會挑選此處。

到了知味樓,孟江漓立即要了一間規格最高的包廂,定好了席面。

只和雲瀟留在包廂之中,其餘幾人則下二樓吃茶,王振也站到了門外去。

未過片刻,菜品便似流水一般送了上來,今ri雖只邀請胡養真一人,但一桌子的菜怕是十幾個人也吃不完,這些都是禮數,以示尊重。

雖然今天是來施壓的,可也得先禮後兵不是,又不是兩撥土匪搶山頭,上來就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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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傾三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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