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為陳一儒跑工作

今天是1979年的1月1日，是農曆戊午年的臘月初三日。氣溫是零下十二度，雖然時值隆冬，寒風凜冽。但是溫度並不能阻擋時間前進的步伐，一元復始，萬象更新，新的春天馬上就要來臨了。

魔都的冬天的氣溫對長期生活在西北的江海他們來說，根本不算寒冷。一早起來，江海先給魯東陽打了一個電話，先是祝福新年好，然後兩人開始聊天。魯東陽這幾天心情非常好，前幾天zz部的副部長專門找他談話，讓他年後去杭城任市革委會主任，短短不到兩個月，連升三級，這在全國的官場都可以說得上是絕無無僅有的事。魯東陽春風得意，意氣風發。對於從政的人來說，這是正式進入了仕途的快車道。江海打電話目的是請他們一家人吃飯，魯東陽很愉快地答應了。江海又給賀叔打電話，邀請他們一家和遠山一起來吃飯。趙叔按江海的指示，給區教育局張局長打電話，邀請他今天中午來火鍋店吃飯。江海算了一下吃飯的人，還有幾個空位置，自己好長時間沒去學校，乾脆把學校的校長和班主任老師請來。江海打電話請華校長，司徒老師中午來火鍋店吃飯。

張姐今天心情格外的好，知道江海請客很可能是為陳一儒調動工作的事情。一早帶著服務員專門把三樓的豪華大包間又重新打掃了一遍，十一點剛過，江海、趙叔、江川、那雨薇就來到了包間，這一段時間江海沒有來過火鍋店，張姐給江海簡要地介紹了一下店裡的經營狀況。原來經過一段時間的運營，結合顧客反映的一些意見建議，張姐和那雨薇商量以後，把所有的餐桌又進行了改造升級，中間安裝了電動轉盤，客人吃過火鍋以後，可以重新點下酒的菜，現在店裡主打的菜品全是滬市經典菜肴，如紅燒肉、糖醋排骨、油爆蝦、蟹殼黃、熏魚、八寶辣醬、松江鱸魚、八寶鴨、水晶蝦仁、白斬雞等名菜。江海看著菜單上二十多道菜肴和面點，連聲叫好，你們做的很棒。那雨薇對江海說：「我們兩家店，都聘請了專業的廚師，現在的營業額比先前增加了不少。」

十一點半鐘，客人陸陸續續地來到了包間，先到來的是華校長和司徒老師，江海迎上去，請他們坐在沙發上喝茶，兩人都沒有坐，而是沿著牆壁，欣賞牆上的畫作，華校長來到博古架前認真地欣賞擺放在博古架上的古董，華校長一臉和藹地看向江海，問：「這些文物都是真的？」江海笑著說：「全都是真品，沒有一件是假的。」司徒老師關切地問江海：「你不要只忙著開店，忘了學習。」江海自信地說：「那會呢，這個請老師放心，畢業的時候您看我的成績。」正說著張局長進來了，趙叔迎了上去，接著賀叔一家和遠山也進來了，看客人來的差不多了，張姐安排大家坐到座位上，最後魯東陽帶著王麗芬還有那雨薇的小表弟魯凌風進來了，大家都站起身來迎接，那雨薇看見魯凌風猜想這可能是自己的表弟，這些年下鄉幾乎沒有見過面。王麗芬看到那雨薇一臉茫然的樣子，就對那雨薇說，凌風是長期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今天休息，昨晚回來。王麗芬拉著凌風讓他叫那雨薇姐姐，叫江川姐夫。那雨薇熱情地讓姨夫、姨媽和凌風坐到座位上。在座的不少人都是認識魯東陽的，魯東陽卻沒有急於就坐，先和賀叔、葉心逸熱情地打著招呼，然後對江海說：「你小子怎麼不告訴我，今天還請了賀老、葉專家，遠山大師，要知道他們要來，說什麼我都不敢託大，讓他們等我。」江海趕快道歉，「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還是個小孩子，不懂事您千萬不要和我一般見識。」張局長、華校長、司徒老師主動上前和魯東陽握手，魯東陽大手一揮說：「都不要再搞這些俗套了，來，賀老，葉專家你們上座，我和遠山坐在你們旁邊就行。」賀老、葉姨只好坐在主位，大家坐好后，張姐吩咐上菜，各種精美的食材擺滿了桌子。魯東陽先給賀老和葉姨夾了幾片牛肉，然後大家才開始吃起來，江海讓張姐也坐下吃火鍋。

魯東陽看大家吃的差不多了，對江海說：「江海，茅台酒拿上來，你可說過你的茅台酒多的都能泡澡，不要捨不得。」江海笑著說：「我那是吹牛，小孩子說的話不算數。」張姐讓服務員，從酒櫃里取出茅台酒和紅酒，服務員又撤掉桌子上的剩菜，重新上了十道菜，服務員斟滿酒，魯東陽先給賀老、葉姨敬了酒，大家開始你一杯，我一杯開始敬酒，桌子上觥籌交錯，氣氛開始熱烈起來，那雨薇給姨姨、表弟夾菜，佳茵、沐風和江海猜拳喝酒，趙叔酒量大，不停地和張局長、華校長喝酒，賀老、魯東陽、遠山一邊喝酒，一邊聊天，張姐坐在司徒老師身邊，兩個人端著紅酒不時碰杯，江川幫服務員倒酒。

張局長第一次見到江海，才知道他是一中的學生，前幾天捐款的人原來就是江海，還知道這家火鍋店就是江海的，沒想到他跟賀老一家，還有市上的領導這麼熟悉，不由得多看了幾眼。江海請張局長過來就要的是這樣的效果，調動一個老師，能不麻煩魯東陽，就盡量不去麻煩，江海知道這件事情到今天這個地步，已經有百分之八九十的把握了，就起身去給司徒老師、華校長、張局長去敬酒，張姐也是一個八面玲瓏的人，也隨著江海一起敬酒。酒局一直進行到下午三點多鐘，佳茵先拉江海出去說了一會江寧店裡的事情，然後開江海的玩笑說：「姐姐，在江寧等你，你一定要來看姐姐，不然的話我是睡不好覺的。」說完后，就瀟洒地離開了。後來賀老、葉姨、沐風、遠山和魯東陽一家先後離開了，江川、那雨薇出去送人，魯東陽臨走時囑咐江海，今天晚上要是有時間來家裡一趟。江海笑著說：「一定去！」司徒老師以不勝酒力也告辭了。送走大家，屋子裡只有趙叔還在和張局長、華校長喝酒，張姐殷勤地給他們倒酒。趙叔看時機差不多了就提出陳一儒調動的事情，張局長看看江海，又看看張姐一口答應下來，說：「過幾天局裡要開人事會議，你們等我的消息，區里的學校有你們隨便選。」張姐激動地給張局長敬酒，江海也去敬酒，這件事就算成了，張局長本來有件事情要請江海幫忙，自己家裡有兩個親戚的孩子是下鄉知青，回到城裡至今都沒找到工作，本來想現在就給江海說，又覺得這樣會讓江海認為是挾恩圖報，自己真要這樣做了，別人會認為自己是個小人，乾脆晚幾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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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姐看到幾人不喝酒了，讓服務員給張局長、華校長几人做了幾碗醒酒湯。喝過湯，兩人起身告辭，江海、趙叔、張姐三人一起把張局長、華校長送到門外，江海看到張局長欲言又止，想張局長肯定有事要自己幫忙，江海笑著說：「領導，您有話就說，我也算是您的學生，有事你只管說，能辦我絕不推辭。」張局長有些不好意思地將自己家裡兩個親戚的孩子回城后至今沒有工作的事情告訴了江海，江海對張局長說：「明天你就讓他們來，張姐你給安排一下。」張姐知道這是江海要把人情落到自己的頭上，將來陳一儒調來后安排工作就方便了許多，立即答應下來。張局長十分滿意地和華校長離開了。

張姐激動地對江海、趙叔說：「謝謝你們，一儒終於可以到魔都來上班了。」三人到了包間以後，張姐迅速撥通了朝陽縣服裝店的電話，接通后話筒里傳來蘇小滿的聲音，柳姐說：「小滿請你到我家去一趟，今天是元旦，一儒應該在家，你對他說我有要事找他。」另一頭小滿說：「張姐，我現在就去，你等著。」

三人在包間里聊著，來了一名服務員對張姐說，有人訂了大包馬上就要上來，江海、趙叔就離開了火鍋店。江海和趙叔騎著自行車來到趙叔要買的別墅，別墅看起來比較陳舊，先前這三層樓住了六戶人家，屋子糟蹋得不像樣，院子佔地面積有三百多平米左右，前面有一個小花園，將近一百米，牆體全部是用石頭砌成的，地面是水泥地，可以看得出來先前鋪的是木地板。江海說:"相當不錯，趕快買下來。」我已經跟房主談好了價錢，最後是一萬七千五百元，我交了五千塊，還差一萬兩千五百塊。」江海對趙叔說：「現在就去柳姐那裡直接支一萬五千元，交完房款，剩下的錢裝修基本就夠了，現在就去辦，免得夜長夢多。」兩人回來后，趙叔到柳姐那裡支取了一萬五千元，和莫雨瑤一起找房主簽合同去了。

陳一儒接到張姐的電話，也是十分高興，一聽張姐元月28日就可以回到家裡更是高興，一個勁地感謝著江海。他們兩口子就要團聚了，一想到這，陳一儒約了兩個好朋友去飯館喝酒。大家聽到陳一儒馬上就要到魔都工作，都替他高興，誇他娶了一個能幹的老婆，真是掉到了福窩裡。

快到晚上的時候，江海約上江川、那雨薇去了一趟魯東陽家裡。江海他們提著煙、酒，那雨薇特地到華僑商店給王麗芬買了一個名牌坤包，來到屋裡魯東陽一家人非常高興，尤其是王麗芬看見坤包更是喜不自勝，愛不釋手。魯東陽對江海說：「你到我書房裡來，我有話對你說。」江海來到魯東陽的書房，書房裡的書籍很多，書桌上放著一本《國富論》看來魯東陽正在閱讀，上面圈圈點點，看起來讀的十分認真。魯東陽給江海沏了一杯茶說：「今天找你來，是有一件事告訴你，再有幾天我要到杭城去任職，這次是方主任向zy推薦的我，zy決定現在杭城作為試驗點，發展個體經濟。這件事情目前除了方主任還沒人知道，等我上任后，有合適的時機，我會通知你的。目前，你做好投資杭城的準備。待會家裡還要來人，我就不留你了。」江海笑著說：「不知您老去任什麼職位？」「任市革委會主任。」江海恭喜說：「您這是一飛衝天的節奏。」告辭了魯東陽和江川、那雨薇一起回來了。江川笑著對江海說：「我看二姨夫對你比我還親。」那雨薇調笑說：「你還吃江海的乾醋，要不是江海，說不一定你現在還在小煤窯里背煤，有這樣的弟弟你就偷著樂吧。」那雨薇說：「江川，我們今天就到媽那裡去陪著說會話。」三人一起回到家裡。

趙叔一家人和莫叔、溫姨，莫玉琴、小龍都坐在一樓談論著房子的事，看見江海進來了，就說：「江海我剛簽完合同，明天上班後過完戶，房子就算是我們的了，今晚我們陪我爸再喝點酒，我去買酒，江海我們都占你的便宜，家裡的羊雜碎是現成的下酒菜，待會再約上李成、衛東、魏景元大家一起樂呵樂呵。」說完后就出去買酒去了。

江海覺得喝酒只要帶有功利性就少了不少樂趣。今天趙曉峰高興，莫叔為女兒能在魔都買房也興奮。莫雨瑤不停地給大家倒酒，莫玉琴酒量還可以，莫雨瑤偷偷地給妹妹到了一大杯開水，莫玉琴不停地挑釁李成、魏景元，魏景元在莫玉琴的挑撥之下，就不信莫玉琴能喝多少酒，先倒了一杯和莫玉琴等量的酒，莫玉琴趁魏景元不注意又倒了一杯，連續三大杯酒下肚，魏景元推玉山，倒玉柱，直接趴在桌子上，爛醉如泥，江海笑著說：「李成，魏景元是怎麼當上偵察兵的?」李成說：「你可不知道，魏景元的當年的威武，射擊、搏鬥那在全軍都是響鐺鐺的，腿肚子上掛羅----走到哪響到哪。」莫玉琴說：「我看他現在就是狗熊一個，才喝了多少酒，就不省人事。」李成難得開玩笑，說：「酒不醉人人自醉，魏景元大概是看上了你，為了耍英雄，裝酷，雄孔雀要開屏才喝醉的，難道你沒看出來。」莫玉琴說：「你們這些臭男人心思多，一個個的都是花心大蘿蔔，我看就數他傻。」李成笑著說：「你覺得你的那些雕蟲小技魏景元沒發現，只是裝傻充愣，為了博你開心，他如果沒這點眼力，這些年偵察兵是白當了。」衛東拉著李成還要喝酒，李金鳳進來了，對著衛東眼睛一瞪，衛東立馬繳槍投降，站起身來就要出門。李成揶揄道：「還說自己是老司機，連自己的開的車，性格都沒摸熟，車把人拿住了，今晚你一定會在陰溝裡翻船。」大家都笑了起來，趙曉峰笑著對莫玉琴說：「你傻傻地跟著笑啥，你知道個啥。」莫玉琴笑著說：「你就知道每晚和我姐開車，你說我知道不知道。」莫雨瑤瞪著眼，說：「玉琴，你喝醉了，滿嘴的胡話。」

生活就是這樣，在繁忙的工作之餘，必要的消遣是生活最好的潤滑劑。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莫將閑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