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沒有生離，只有死別

兩個人的心裡，都存在著一份對對方的愧疚。

林惜歌覺得，李芳的存在，給她和慕朝然的婚姻帶來了很大壓力。

基本上沒有哪個男人能受得了吸血鬼一樣的岳母娘，隔三差五的要給錢，接濟，說話難聽，動不動就大吵大鬧，面子都丟光了。

慕朝然則是覺得，他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他在騙她。

而這個秘密，總有一天是會揭開的。

林惜歌將臉埋在他的胸口，悶聲悶氣的：「有一個這樣的媽，我也很無奈。我很想好好的解決，可是我的能力根本滿足不了她的胃口……一次兩次就算了，能忍則忍，可是五次十次呢？幾十次呢？」

「老公，我很怕，怕你不要我了，覺得過不下去了。如果沒有你，我又該怎麼辦，我很愛很愛你，想要跟你白頭到老，好好過完這輩子。人這一生，可以遇到一個好的愛人，是相當難得的，需要極大的運氣。」

「萬一你要跟我離婚……」

「惜歌！」慕朝然的聲音急促，驟然打斷了她的話。

她在說什麼？

「離婚」這兩個字，是能隨隨便便說出口的嗎！

林惜歌渾身一顫，窩在他懷裡動也不敢動。

結婚以來，這是慕朝然第一次如此大聲的跟她說話。

他都是溫柔的喊她「老婆」，基本上沒喊過她的名字。

所以，她有些嚇到了。

可她真的擔心，哪一天，慕朝然受不了李芳了，要跟她離婚。

「惜歌，」慕朝然再次喊著她的名字，「我們之間，沒有生離，只有死別。」

他下巴抵著她的發心：「你永遠都是我老婆，我永遠不會和你離婚。結婚證我已經燒了，哪怕你想離，也離不了。」

林惜歌眼眶濕潤。

這是她聽過的，最動人的情話。

「老公，」她哽咽問道，「你真的能忍受我媽嗎？」

「不管她想怎樣作妖，總之我們是夫妻，一起面對，並肩前行。」

林惜歌深吸了一口氣，堅定的應道：「嗯，好！」

有他這句話，她也心安了。

「傻瓜，」慕朝然輕撫著她柔順的長發，「以後不許胡思亂想。」

林惜歌閉上眼睛，靜靜的享受著這一時刻。

她想，慕朝然的懷抱，就是世界上最溫暖最安全的地方。

不知不覺，她睡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時，已經天黑了。

慕朝然正在玩手機。

見她抬頭，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他馬上將手機屏幕切到鬥地主的遊戲頁面。

林惜歌清楚的看見了這一幕，不過她什麼都沒有懷疑。

她和慕朝然十分恩愛，互相坦誠，沒必要因為一點點小事就疑神疑鬼的，免得影響了感情。

「老公，我睡著了你怎麼也不叫醒我啊，」林惜歌嘟囔道，「少看手機，對眼睛不好。」

她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

她不知道的是，她睡覺的時候，慕朝然在用手機遠程處理慕氏集團的工作。

甚至他還開了一個線上會議。

這會兒他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

「好，聽老婆的。」慕朝然摁滅屏幕，「老婆說什麼就是什麼。」

林惜歌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老婆，在你睡著的時候，我得到了一個消息，你想不想聽？」

「又賣關子。」林惜歌問道，「什麼消息？」

「李芳被警察帶走拘留了。」

林惜歌半張著嘴，愣愣的望著慕朝然。

幾秒過後，她站起身就要走：「媽在哪個派出所？我現在過去一趟。」

雖然這個媽總是拖後腿，各種使絆子，但歸根結底是親媽，林惜歌做不到不聞不問的。

「怎麼會進局子呢？媽幹什麼了？」林惜歌嘀咕著，「難不成她和警察也起了衝突？還是在麻將館跟人鬧矛盾，或者……欠錢了？」

她得去看看情況。

慕朝然伸手拉住她：「老婆，我勸你不要插手。」

「為什麼？」

「是金岸公館報的警，因為李芳在售樓部大鬧，涉嫌尋釁滋事，按規定的話需要拘留十五天。」慕朝然說，「讓她進去蹲一蹲，說不定以後就老實了。」

林惜歌想，有點道理。

見她開始動搖，慕朝然又說道：「金岸公館賠了我們一套房，又影響了樓盤的售賣，心裡肯定不平衡的，於是就將氣撒在李芳身上了。何況，李芳確實是罪魁禍首，這次好好的懲戒她一番，長長記性。」

林惜歌嘆了口氣：「你說的對。也許這次之後，媽就有分寸了，會稍微收斂一點。只是那裡面的日子不好過，她一把年紀了，委屈她了。」

「是她自作自受。」

慕朝然對李芳厭惡至極，恨之入骨。

要不是李芳現在還頂著「林惜歌生母」的身份，慕朝然早就出手解決掉了。

都說愛屋及烏，慕朝然這般深愛林惜歌，對李芳就算再怎麼不喜歡，他也會客客氣氣的，帶著尊敬。

李芳進局子里了，要是慕朝然想要撈人，容易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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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的事兒。

再說了，李芳不就是喜歡錢么？

恰好，慕朝然多的就是錢。

可惜啊，李芳不配。

而且，李芳「尋釁滋事」的罪名，「拘留十五天」的處罰，都是慕朝然的意思。

這樣一來，李芳起碼能消停好久，他和林惜歌也能過上幸福美滿的二人世界生活。

林惜歌重新坐了下來。

「老婆，」慕朝然看著她，「我渴了。」

她應著，起身倒水，將杯子遞給他。

他卻不接：「你喂我。」

林惜歌微微睜大眼睛：「老公，你傷的是腳，不是手。」

怎麼喝水還要餵了？

「你睡覺的時候一直枕著我的手，我不敢亂動怕吵醒你，現在半邊身子都是麻的，」慕朝然一臉坦然，「動不了了。」

好吧。

喂就喂，多大點事。

又不是嘴對嘴喂。

林惜歌用勺子舀起水，一勺一勺的喂他喝了大半杯。

喝完水，林惜歌剛剛將杯子放下，就聽見慕朝然又說：「老婆，我想上洗手間。」

如果說喝水是他故意調情的話，那這上洗手間……

就是非常合情合理了。

因為慕朝然傷的，確實是腿。

他這兩天都下不了床，走不了路。

所以，林惜歌需要扶他去洗手間，幫他脫褲子，還要，還要……

林惜歌都不好意思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