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年代接盤的老實人

於香草是十里八村最出挑的女娃，但在村裡並不受男同志的喜歡，因為於香草從小到大沒幹過什麼活，不說下地掙工分了，在家洗衣做飯都沒搭把手。

但於香草也不在意，畢竟她的目標也不是村裡那幫群在地裡面拱食的糙男人，人家奔著城裡人去的。

但城裡人也有鄙視鏈，不到萬不得已才會娶一個農村姑娘。

給於香草介紹的都是一些歪瓜裂棗，余香少自是甚高，自然看不上他們，但她也明白了，想要嫁給城裡人，並不是長的好看就可以，人家城裡的姑娘長得也不差。

跟城裡姑娘比不了，於香草就只能在村裡找優越感了。

後來，於香草跟一個男知青處了對象，都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但高考突然恢復，男知青拋棄了她回到城裡

於香草的天都塌了了，這時候卻發現她已經有了男知青的孩子。

她一個人無法將孩子撫養長大，所以就想找一個老實男人嫁了，讓別人幫她養孩子。

而原主就是那個老實男人。

被於香草算計抓姦在床后，原主娶了於香草，雖然結婚了，但於香草並不讓原主碰她，後來於香草懷孕，就徹底不讓原主進屋。

原主以為於香草不甘心嫁給他，想著對她好，她會接受他的，畢竟兩人之間還有個孩子。

但於香草出了月子后，就丟下孩子跑去找男知青。

可男知青已經有了門當戶對的女朋友，於香草自然不願放手，自願當男知青的外室。

即便男知青結了離，離了結，都沒有打算將於香草扶正，但於香草還是心甘情願的跟著他。

二十年後，於香草也不滿足情人的身份，想要更進一步，於是將兩人的兒子帶去城裡認親。

張強一聽說自己的親生父親是城裡人，一點都沒顧及原主的心情，興高采烈的跟著於香草離開了。

而原主，替別人養了二十年的兒子，最後還沒落得什麼好。

……

張姍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好兄弟的床上了，他的好兄弟自然是於香草的大哥於紅波。

昨晚喝了點小酒，腦袋暈乎乎，就被於紅波扶進了房間。

這時候，門口傳來異響，於香草和於紅波進來，張姍感覺被人推了一下，但他沒有動。

「哥，他睡著了嗎？」

「睡著了，你先回屋，哥一會兒扶他過去。」

「好。」

在於紅波伸手將張姍扶起來的時候，突然聞到一股清香，然後腦子一片混沌。

另一邊於香草不小心打碎了油燈，也來不及收拾，躺在床上有些不安。

「不會被發現的。」她自我安慰道。

她躺在床上等啊等，沒一會兒就睡著了，她睡著后，於紅波和表哥林開倉前後腳進了她房間，三人排排睡在床上。

直到第二天一早，於香草房間里傳來一陣驚呼，於香草這回是真的被嚇到了，所以叫聲不像上輩子那麼做作。

那真情實感的尖叫聲被附近的鄰居都聽見了，眾人跑到於家，聲音的來源地，但那場面是一看就能長針眼的程度。

「簡直傷風敗俗！」

「對，這樣的女人就應該拉去浸豬籠。」

「吳嫂，這時候已經不興浸豬籠了，搞破鞋的應該被拉去槍斃！」

於香草瑟瑟發抖，急急忙忙穿上衣服，「不是這樣的，我們……都是誤會，誤會！」

這麼大的動靜，於紅波和林開倉也很快就醒來，看到自己光著膀子躺在於香草的床上，頓感不妙。

「張叔，我們昨晚走錯……」

那個張叔就是張姍的大伯，是大隊里的大隊長，此時張大隊長臉色難看，他就住在隔壁，這裡那麼大動靜他不想知道都難。

更煩躁的事如今很多人都看到了那噁心的一幕，看來這個事情今天是不能善了了。

大隊里多的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今天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恐怕於家這三人真的要被槍斃了。

但還是有人動作更快，於紅波和林開倉穿衣服的間隙，警察已經到了，「於香草是誰？」

看熱鬧的人立即讓出一條路來，警察視線落在躲在牆角哭的梨花帶雨的少女。

「警察同志，就是她搞破鞋！敗壞我們大隊的名聲，你們一定要將人抓起來槍斃。」

「我沒有，我跟他們什麼都沒發生，真的，警察叔叔，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於香草哭紅了雙眼，那模樣有種破碎的美。

「有沒有先跟我走一趟吧！」

他們可是收了東西才來的，不然誰來這個鬼地方。

大石里大隊的惡名他們不是：不知道，但是去找他們的人更是潑皮無賴，不來管都不行。

於香草、於紅波和林開倉三人被警察帶走，離開的時候，有個小腳老太太將一雙破鞋掛在於香草的脖子上，「呸，小騷貨！」

於香草的手被人困著，根本反抗不了。

意是她將希望放在警察身上，警察不想明白她的意思，推搡了一下，「趕緊走！」

眾人走後，張姍也跟著離開，還沒走幾步，就被大隊長揪住后脖領，「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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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來到一個視野開闊的地方，「昨晚你去哪兒了？」

張姍沒有隱瞞，將昨晚於家兄妹算計都告訴了大隊長，最後得到了大隊長的一記飛毛腿。

「大伯，我今天看於香草總是下意識護著肚子，我懷疑她已經懷了誰的野種了，想著栽贓到我頭上，讓我幫她養野種呢，你可不能放過她啊！」

「叫你不長教訓，這件事我幫你處理，於家敢算計到我們張家人頭上，老子叫他有去無回！」

大石里大隊的民風彪悍，是妥妥的刁民，但大隊長只會是最惡的那一個。

原本警察已經查清楚了，於紅波和林開倉昨晚什麼都沒發生，但大隊長收買審問的人，暗中引導，引出了於家私藏地主家一盒小黃魚的事。

鬥地主的時候，那些財產都是要充公的，於家這個行為就是侵吞國家財產，於家一家十幾口都被抓了。

於香草是第一個被送到農場勞改的，即便沒有跟林開倉他們發生什麼，但因為她未婚先孕，有了把柄，想要翻案是不可能的。

而已經考上大學的男知青他們管不了，但還是寫了一封信寄到了男知青所在的學校。

於香草在農場幹了一個月的活，才看到於家其他人，於家十幾口人因為那一盒小黃魚，可是被熱情招待了很久。

直到挖不出有用的消息后，他們才被送到農場。

「爹娘……」

看到疼愛自己的爹娘的那一刻，於香草綳不住了，委屈的淚水不要錢的往外流。

「香草，我可憐的女兒，你的命怎麼這麼苦呢？」

也許是兩人之間的氛圍太過於傷感，眾人都紅了眼睛。

「娘，是張三，張三害了我們，你們一定不要放過他！」

於父於母何嘗不知道呢，但是任由他們如何攀咬大隊長一家，都沒有看到張三也跟著他們進水牢。

等待他們的又是一頓熱情且親切的「問候」，他們算是明白了，大隊長不是他們想要拉下馬就能拉下馬的。

「香草，你能不能讓白知青來救我們？他是城裡人，跟定認識很多大官，他一定能將我們救出去的。」

「娘，早在一個月前，白知青就寫信跟我斷絕了關係，更不承認我肚子里的孩子，娘，你說該怎麼辦啊？」

「這……」

於母一時被難住了。

「要不是張三，我們也不會變得這麼被動，爹，我們就這麼被關到這裡，讓張三逍遙法外嗎？」

想到張三算計他們一家，於紅波就想咬死他，這麼多年的好兄弟，到頭來卻背刺他，還得落到如今的地步。

要是他能離開這裡，一定不會放過張三，以及大隊長他們。

只能說真不愧是好兄弟，張姍也這麼想。

大石里大隊的人都是不講道理的，只相信對自己有利的說法。

所以張姍也明白於家現在的想法，更不可能讓他們翻身。

於家翻身的第一步，就是讓於香草嫁給農場的管事，即便管事五十歲了，於香草也不樂意，但是於香草更不想下地幹活。

「你們家是因為什麼原因來到這裡的，不用我提醒吧？於香草想要嫁給我可以，但是她肚子里這個孽種必須除掉，我可不會給別人養野種。」

「不行，這是我的孩子，你不能決定他的生死！」

「那我們就沒得談了。」

王剛也不是非要娶於香草不可，農場里還有其他女人，只不過跟她們相比，於香草更年輕，皮膚更好，性價比也最高罷了。

「王主任，您別生氣，香草不是這個意思，讓她好好考慮考慮，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於母一臉諂媚，真擔心王剛翻臉，他們現在的處境並不好，要是還被王剛穿小鞋，那這日子更沒有盼頭了。

「那你們好好考慮考慮。」

王剛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於香草，視線下移，看到她已經微微隆起的肚子。

於香草只覺得後背發毛，渾身不舒服，下意識摸向自己的肚子，心裡也在猶豫，真的到了那個地步了嗎？

孩子爸爸可是城裡人，要是她生了一個兒子，難道他真的能忍心不認？

讓孩子跟著她在農場受苦？

於香草一晚上都沒睡著，最後還是決定生下這個孩子，給自己多一條可選擇的路。

「什麼？你要生下來？」

「你知不知道我們家現在這個情況！要不是你，我們家不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你卻還是那麼自私，只想著自己，你看看你的堂弟堂妹，不僅沒有書讀，還要下地幹活，你還是不是人啊？」

要不是有人拉著，於香草四嬸的巴掌就伸過來了。

「你怪我做什麼？明明是張三的錯，你柿子挑軟的捏，能耐了你！」於香草也不吃那個虧。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香草的孩子，就讓她自己做決定吧。」

只是王剛那邊就不好交代了。

王剛得知了於香草的決定，也不感到意外，畢竟年輕的女孩都是心氣高，不願意嫁給他這樣的老頭，不過他也不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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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之前給於家的優待都被收回了，如今正處於寒冬臘月，於家十幾口人，包括林開倉這個表哥，都被安排去挖河道。

零下幾十度的天氣，大人還好，但小孩根本受不住，特別是沒有下過地的孩子，那簡直就是酷刑。

而於香草卻能安穩的躲在家裡養胎，於香草孩子還沒生，王剛就被調走了，來了一個比王剛更厲害的男人。

在男人的強壓下，剛化凍，於家的男人女人就被趕出來幹活，就連於香草也不能閑著，挺著大肚子出來種地，手都磨破了。

「娘，我手疼，你能不能幫我請幾天假，我實在幹不了了。」

即便是從小嬌慣到大的女兒，於母也不耐煩了起來，一天天屁事那麼多，她以前是怎麼寵起來的呢？

不光於香草抱怨，於家其他人也都抱怨，覺得現在的主任沒有王剛好說話。

很巧不巧被劉安聽到了，於是於家的工作量翻倍。

於家在農場被穿小鞋，氣得於香草早產，生下一個孱弱的男嬰。

白嚴發現自己重生了，娘還是那個娘，但是卻沒有了如同老黃牛一樣心甘情願養育他的爹。

更可怕的是他現在不在大石里大隊，而是在農場。

剛重生就是地獄開局！

在白嚴一歲的時候，家裡的舅舅和姑姑們都莫名其妙消失，家裡也沒有了上輩子的開明和團結，都在相互埋怨。

「你看你養的好女兒，害死了我的香竹和紅旗，我要你們一家償命！」

四嬸舉著菜刀一頓亂砍，於香草在於母的「保護」下，只傷到了臉蛋，但這已經讓她崩潰的了。

而於母也因為於香草那一推，成功嗝屁了。

於家來到時候浩浩蕩蕩十幾口人，現在只剩下於香草和於紅波兄妹了。

「香草，是我看錯你了，沒想到你這麼自私冷漠，娘為了你被四嬸殺了，你卻還擔心你的臉，你還有沒有心？」

以前他怎麼就沒發現於香草是這麼靠不住的人呢？

「大哥，娘死了就死了，我傷心她也活不過來，但是我的臉毀了，我以後該怎麼辦？」

「你簡直無藥可救！」

於紅波十分生氣，摔門離開。

白嚴眼睛紅紅，但已經哭不出來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上輩子慈祥和藹的四外婆竟然拿著菜刀砍人。

他差點就被傷到了。

想到自己重生之後沒有享受一天好日子，就被四外婆誤殺，他驚懼之中又帶著幾分厭惡。

再等等，等到他長大一點，他就去找秦爹，親爹有錢，他回去后就是大少爺了。

張姍在第二年的時候就考上了大學，去到了白知青的城市，每天除了學習，就是幫被困在白知青情網裡的女孩逃離回踩。

他忙得不亦樂乎，轉眼就畢業了，而白知青因為當不成小白臉，吃不了絕戶，如今還是一身白。

白知青畢業后被分配到學校圖書館，但他覺得工資太低了，看到其他同學下海經商，也辭掉了鐵飯碗，拿著東拼西湊的錢經商，但他很快就賠的血本無歸。

「為什麼？為什麼別人能行，我卻不行？」

白知青失魂落魄，又想干起了老本行，但結局還是跟以前一樣，不僅被揭穿老底，還被打了一頓。

後來，他又找了一份管理員的臨時工，安安分分混吃等死。

白知青這輩子沒有結婚，所以在三十年後白嚴上門認親的時候欣喜若狂。

「爹，你怎麼住在這麼狹小的地方，咱們家的大別墅呢？大游泳池呢？」

「什麼？」

白知青一時間沒明白白嚴的意思，「咱們那個？」

「什麼？」這回輪到白嚴傻眼了。

不要告訴他，他在農場跟劉安這個狗娘養的鬥智斗勇三十年，最後還是因為犧牲了新娘才能回到城裡認親，現在卻告訴他親爹是個窮光蛋？

白嚴接受不了，掐著白知青的脖子，「老不死的，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別的孩子了？想要將錢都留給那些小賤種，你想得美！」

都死了一個親娘了，再死一個親爹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所以在白嚴掐死白知青的時候，他被警察抓住了。

「你們放開我，我是白家大少爺，你們敢動我一根汗毛，老子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死到臨頭了，白嚴還在做那個毫無邊際的美夢。

白嚴死了，到死都接受不了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身份，他真的一無所有了。

大石里鎮的居民還是一樣的難纏，很多次發展到他們這裡，都被無知的群眾投了反對票，對此，新任職的鎮長頭髮都白了。

張家已經搬離大石里鎮很多年了，再次回到大石里鎮還是因為鎮里投資建廠的事。

即便張家所有人都投上了寶貴的贊成票，但這個項目還是沒有得到落地。

「愚昧無知！」年邁的大伯氣不打一處來。

大石里鎮發展步伐一直跟不上時代，等到一代代年輕人當家做主后，很多項目才引進鎮上，小鎮改了名字，也換了氣象。

「爺爺，那麼落後的地方，您投資那麼多錢做什麼？」

「那是爺爺長大的地方，總不能每次聽到都是一片罵聲。了，你爺爺我這張臉還要不要了？」

「那這個暑假，我們去小鎮上住幾天吧？」

「好啊，但你要先完成你的作業，你爺爺我年紀大了，可輔導不了你寫作業。」

「知道了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