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梅的善意
「這個姐姐叫什麼名字？」將自己手裡的餅子囫圇吃完的小梅，趴在地上搖晃著小腳，好奇的問道。
好優雅的姐姐。
好漂亮……
小梅喜歡。
「我叫時透未來。」看著眼前這個乖巧的孩子，再看看一旁滿臉兇狠的妓夫太郎，時透未來笑了笑，雙眸都愉悅的眯成了一條縫。
還真是個護短的哥哥吶。
「時透……」小梅歪著頭，「有姓氏，姐姐是貴族嗎。」
在小梅的認知里，有姓氏的人，那都是一些貴族的大人物。
時透未來平靜的搖了搖頭，伸手摸了摸小梅的頭髮，笑容複雜。
「我的家，已經沒了。」
自那天破曉，自己的母親在陽光下自盡，時透未來就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家了。
就算舅舅對自己再好，那他也有自己的家庭，時透未來不想做那個擾亂別人家庭的累贅，才趁著舅舅沒發現的時候，跑出了家門，來到了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我比姐姐好一點。」小梅的笑容很是純真，清澈的藍眸中，倒映著角落裡妓夫太郎的影子，「我還有哥哥，只要有哥哥在，哪裡都是家。」
「確實。」時透未來噗嗤一笑，「不過，小梅可要記得把自己的小臉塗的臟一點。」
小梅看起來瘦瘦小小的，也不過七八歲的模樣。
在這個充斥著臟污的地方，這樣乾淨美好的樣子，就像是墜落凡間的天使一樣惹人憐愛。
「……？」妓夫太郎一個猛抬頭。
彷彿再說，你聽聽你說的什麼屁話？
「你自己都說了這個地方很危險。」時透未來不服氣的頂了回去，「小梅長的這麼好看，你能保證自己每時每刻都在家嗎？還是說，你覺得你的實力，可以在小梅遇到危險的瞬間，就跑回家裡保護她嗎。」
好不容易逮到這個損妓夫太郎的機會，時透未來壓根就沒考慮嘴下留情這個問題。
三言兩語下來，時透未來親眼看著妓夫太郎的腰一點點的彎下去，直到頭頂上出現了一片灰白色的陰雲，才愉快的翹起嘴角。
哼哼～
讓你不講義氣，這下舒服啦——！
小梅聽著這個壓根不帶停的話，捂著腦袋暈乎乎的，剛剛的第一印象瞬間發生了巨變。
好…好厲害的姐姐！
居然能把哥哥說的啞口無言！
「總之，你要是想保護小梅，要麼，你就教她防身的手段，要麼，你就寸步不離，不然，若是哪天出了意外，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時透未來眉頭一緊，捏緊了拳頭嚇唬道。
若美貌就是原罪，時透未來總覺得心裡有些沒底。
自己手裡的錢也不多了，馬上啟程的話，再過最多半年，就要開始沿街乞討了。
可這個地方如此的危險，還全部都是那些令人難以啟齒的職業……
但時透未來覺得，自己貌似要在這個地方住一段時間了。
想到這一點，時透未來拔出武士刀，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
「保護小梅嗎……」妓夫太郎下意識的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妹妹，喃喃自語道。
隨著小梅的五官逐漸長開，妓夫太郎壓根就不敢帶著小梅出門。
而且，想要買走小梅的鴇母，多的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現在的自己，還是太弱了，根本沒辦法保護好小梅。
想到這，妓夫太郎死死的咬住嘴唇，任由嘴唇被牙齒刺破，暗紅色的血珠順著被刺破的地方落下，肩膀也顫抖了起來。
「對，保護小梅。」時透未來狠狠的點了點頭，「不要等自己的親人逝去了，才感覺到那種不想失去她的心情…那是一種……錐心刺骨的痛。」
母親……
母親的死，是時透未來一生的痛。
曾經是鬼殺隊成員的母親，變成了惡鬼，自願死在了陽光下……
這種極具諷刺的事情，在午夜夢回輾轉反側的時候，時透未來都覺得太過荒誕了些。
命運……
還真是喜歡跟別人開玩笑。
「親人逝去嗎……」妓夫太郎一聲嗤笑。
就算是自己死了，他也不會讓親愛的妹妹受傷。
這是他一生的承諾。
第二天一早，天色還沒亮的時候，時透未來活動著酸疼的肌肉，神色崩潰的從牆角把自己摳出來了。
房子里唯一的被褥，就裹在小梅的身上。
她時透未來怎麼可能拉下臉來，去搶一個小女孩的被子和睡覺的地方，就只能找一個還算乾淨的角落，用外套把自己裸露在外面的手和臉全部都蒙起來，強迫自己不去看牆縫裡亂爬的蟲子，以及忽略掉一到深夜的時候，外面那打的不可開交的聲音。
長這麼大，時透未來還是第一次在這麼混亂的地方過夜，還睡的那麼提心弔膽，黑眼圈都要出來了。
妓夫太郎已經不在了，只剩下小梅一個人，窩在被子里睡的香甜。
「希望我給的金幣，能讓這兩兄妹的生活好一點吧。」時透未來神色複雜，想要伸手去摸摸小梅的白髮，但終究還是收回了手。
從昨天來看，小梅是一個很警惕的女孩子。
估計會很排斥陌生人的觸碰。
昨天夜裡也是，小梅翻身的動靜雖然很小，但是逃不過時透未來的耳朵。
現在的話……
或許也是因為小孩子的身體承受不住熬夜的疲憊，眼皮子太重，才沉沉的睡了過去吧。
時透未來穿好衣服，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關好門，在看到雜亂的院子以後，挽起袖子準備大幹一場。
小孩子生活的地方可不能太亂，不然生病了怎麼辦？
不過現在小梅還沒醒，時透未來準備先把院子里那些小東西收攏一下，全部收起來放到一個地方，等妓夫太郎回來，看看哪個可以扔，那個可以留。
至於為什麼不做主全扔了……
時透未來覺得，這些東西既然堆在院子里，大抵是有它必須存在的意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