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姐妹談心

第21章 姐妹談心

鳴鸞閣中,

「誒呦,這幾日正襟危坐的,真是累得慌,」盧憶蓀和月嬌兩人在說話。

「看姐姐你料理起後宮的事兒來,還挺得心應手、如魚得水的,半點都看不出疲憊的樣子。」月嬌說。

「你哪裡知道我的難處?也只是外頭人看著威風,到底累不累只有自己知道。」盧憶蓀說。

「姐姐累也就累這一時了,你這般訓誡榮妃、料理了盧貴人,想必她們今後對姐姐也頗有畏懼,不敢再蓄意生事了。」

「話雖是這樣說,」盧憶蓀說,「不知為何,如今坐在執掌六宮的位子上,我倒真有些能明白崔皇后了。」

「姐姐您說什麼?崔皇后一直想置你於死地,你怎麼還會明白她呢?」

「我只是明白她的處境,但永遠不原諒她的所作所為,」盧憶蓀說,

「我是想,這個執掌後宮大權的位子,的確是集六宮眾人的生死大權於一身,而六宮之人也會將所有的矛頭都對準她一人,崔皇後為了讓六宮眾人心悅誠服,選擇以鐵腕治之,欲將所有嬪妃踩在她的腳下,只是嬪妃們也未必真的臣服於她,一旦找到了反擊的機會,第一個要對準的便是她。」

「我聽不懂。」月嬌說。

「這後宮之所以苦鬥不斷,也許正是因為總有人輕而易舉地握住了決定他人生死的大權,皇后可殺嬪妃,嬪妃也可殺宮女,宮女又欺負宮婢,一層壓一層,上位者無不是緊緊將別人的生死握在了自己手中,那別人為了活得有人的尊嚴,當然要與上位者苦鬥,這不過是人求生的本能罷了。譬如穆妃之死,我懷疑也是有人瞅准了皇后的性子,用了一招栽贓嫁禍、暗箭傷人的毒計,為的也是除掉上位者的皇后。」

「是了,」月嬌說,「姐姐讓我去查穆妃的死因,我訪查了這幾日,看玉衡宮內倒是沒有什麼不妥之處,湯藥也是在太醫院方子抓藥熬煮的,經手之人我也一一查驗過,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只不過……」月嬌說。

「不過什麼?」

「姐姐你看,」月嬌將她撿拾到的東西交到盧憶蓀的手中。

「這個小圓蓋子是什麼?」盧憶蓀看著那小東西打量著。

「這是我在穆妃寢殿外面的窗戶底下撿到的,」月嬌說,「那寢殿後面的窗戶上,還被人捅了一個窟窿,那窟窿的形狀,正巧與這圓蓋的一致。」

「嗯~」盧憶蓀輕微嗅了嗅這圓蓋上殘留的氣味,「這是什麼味道,甚是古怪,」

「我亦不知,」月嬌說,「我去太醫院找褚太醫驗過,他也不嗅不出這味道究竟是什麼?」

「民間有許多害人的土方子,是連宮裡的太醫也驗不出來的,」盧憶蓀說,「月嬌,你在咱們宮裡找一個穩妥的太監,讓他瞧瞧出宮,去尋訪民間的大夫,查清楚這圓蓋上的氣味到底是什麼。」

「甘繆倒是個機警的人,從前是在皇帝陛下身邊當差的,雖然是太監,拳腳功夫也是不差的,」月嬌說,「我這就讓他出宮去。」

「一切小心,」盧憶蓀說,「讓甘繆帶上幾個侍衛一同去,互相也有個照應。」

「這是自然的。」

晚膳時間,盧憶蓀今日沒有留皇帝元淮在鳴鸞閣,而是讓元淮去了裕妃的宮裡,去探望三公主和五皇子。

月嬌和盧憶蓀在鳴鸞閣的裡間一同用晚膳,月嬌看盧憶蓀有些心不在焉。

「姐姐,你怎麼了?」月嬌問。

「沒什麼,沒什麼。」盧憶蓀突然恍過神來。

月嬌想起那一日盧憶蓀看元淮的神情,臉色微微泛紅,

「哦?我知道了。」月嬌得意地說。

「知道什麼?」

「我知道啊,今天皇帝去了裕妃的宮裡,所以姐姐的魂兒啊,也跟著皇帝一同飄到裕妃宮裡了。」

「你這死丫頭,你再敢胡說,我就揍扁了你,」盧憶蓀對月嬌比劃著拳腳。

「別打別打,」月嬌連忙告饒,「我只是看著那一日姐姐看那皇帝的神情,一半的臉都羞紅了,那般的羞怯,還以為姐姐是對大黎皇帝動了真情了呢。」

「怎麼可能?」盧憶蓀,如今的大黎皇帝,不過是被我蠱蟲控制的玩物,一個玩物而已,又怎麼會對他動情呢?」

「玩物又如何?」月嬌說,「即便是玩物,也是世家少有的風流玩物,對他有情,也沒什麼丟人的。」

「你這小丫頭,一點也不知羞,別胡說。」盧憶蓀說。

「本來就是嘛,對他動情又有什麼見不得人,你看他後宮的這許多女人,哪一個不是對他那般痴情,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學什麼淫詞艷曲,就盼著他去臨幸呢。」月嬌說。

「那樣的事,我可做不來。」盧憶蓀說,

「再者說……」

「說什麼?」

「這大黎皇帝雖然年長了一些,可是細看之下,相貌端正,想必他年輕之時,也一定是英俊得很,哪怕是習武之人,倒也鐵漢柔情,眉目間透著一股儒雅與斯文,還有他看姐姐時的眼神啊,滿是憐惜與傾慕……」

「你這丫頭,聽你這樣說,不會是對他傾心了吧,」盧憶蓀說。

「姐姐說什麼呢?我不過是說他與姐姐罷了。」

「他眼中的憐惜與傾慕,也是御心蠱的作用而已。」盧憶蓀說,「這御心蠱只可控制他九九八十一天,還僅僅剩下七十多天,不過短短兩個多月而已,留給咱們的時間不多,如今還只是囚禁了皇后,還有一條大魚沒有下手呢。」

「姐姐放心,我已經派人盯著他的府上了,京城之中,也布了不少的暗哨,總會有除掉他的那一日。」月嬌說。

「一定。」盧憶蓀恨恨地說,「只是嬌兒,這宮中實在兇險,要不你先回去,等我事情辦完了,也會回家鄉找你。」

「姐姐你這是怎麼了?」月嬌突然問盧憶蓀。

「我?」盧憶蓀說,「我怎麼了?」

「姐姐是從前那樣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個人,如今怎麼變得這般畏首畏尾起來?」雖說是玩笑,月嬌口氣中也帶著一種責怪的語氣。

「我有什麼可怕的,」盧憶蓀說,「我這手上也是沾染了不少鮮血的,當年殺賊千百,都未曾手軟過,如今又能怕什麼?!我不過是擔心你罷了。」

「既然姐姐不怕,那我也沒什麼可怕的。」月嬌說,「再者說,咱們的家裡如今又有什麼好的?被一群虞朝委派的狗官魚肉鄉里,就算回去,也不會舒心的。」

「這倒也是,」盧憶蓀說,「那你還是留在大黎的皇宮裡吧,你我姐妹,互相也有個臂膀依靠。」

「嗯嗯,好,」月嬌微笑著點點頭。

突然間,月嬌看到盧憶蓀身後的窗子外面,有一個黑影。

「姐姐小心!」月嬌拉著盧憶蓀一同倒在桌子底下。

那窗外的刺客朝著鳴鸞閣中射出幾支短箭,朝著盧憶蓀和月嬌姐妹二人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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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心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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