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趙友仁書信搖人,水小溶青鳥傳書

第110章 趙友仁書信搖人,水小溶青鳥傳書

趙宥臉上難得沒有帶著慈愛的笑容,目光像劍一樣凌厲,語氣也帶著些嘲諷:

「呵,朝廷!

這位謝鋒可不是個好對付的人物,當年我還未致仕的時候,那時謝鋒在晉地做巡撫,鬧得晉地是天怒人怨,查來查去,結果卻被他矇混過去,丟官的反而是彈劾他的御史。

反而是謝鋒,這才幾年,就高升成了兩江總督。

之前江南一帶的鄉試舞弊,明眼人都知道和他有關,翟禮正連上了三封摺子參他,最後怎麼樣,還不是沒有證據、不了了之了。

何況你以為上面那位陛下心裡不清楚嗎?

謝鋒反參翟聞誣告的時候,聽聽皇帝是怎麼說的?

皇帝說翟聞是個清官,言下之意,顯然他對謝鋒的德行心知肚明,但是那又如何?

在皇帝看來,只要謝鋒能壓制江南一帶的流民作亂,不過貪幾個錢罷了,不值一提。

咱們這位皇帝陛下,可不會在乎底下人貪不貪,只要聽話、能幹活、不鬧出來民亂,其他的都由著下面。

謝鋒是那位的心腹寵臣,又素來幹練,除非你能拿到確鑿的鐵證,還得是大罪,否則扳不倒他的。」

水溶心道,不試試又怎麼知道不行,何況無論是為了功德點,為了鄭文的業績,為了自己打水漂的小錢錢,還是為了除掉一個毒瘤,干謝鋒都不虧啊!

不過水溶當然不會實話實說,直言自己就是要挑戰高難度。

水溶斂手說道:

「只是現在正好有些線索,便想要試一試而已,我雖然做不到范公的『先天下之憂而憂』,但是我也是做不到見到惡行卻置之不理。

外祖父和師父不是也教過我,為法律所不容者,不可姑息而養奸嗎?

而且我也沒有好高騖遠、自以為是的覺得,靠我這點三腳貓的能耐,就有本事拉下一位總督了,能除掉張家也就足夠了。

何況,張家如今雖然一時還顧不上那些逃掉的海商,但是誰知道他們過後會不會想要滅口以防萬一。杜家兢兢業業,在這事上也是無辜的很,我總要保住自己手下辦事的人吧!

那些揚州的鹽商教會我一個道理,不要太高估某些人的底線,他們膽大起來可是什麼都敢幹的。」

趙宥搖搖頭,帶著些欣慰,又帶著些無奈的說道:

「罷了,既然要出門,你也該去你師父那裡稟告一聲。」

水溶點頭,這自然是應該的。

等到水溶退下,趙宥對老管家說道:

「一會兒我書信一封,你派人速速送去翟聞那裡。然後給京里傳信,這事得讓水家小子心中有數。再給如海下帖子,近幾日我要找他一敘。」

老管家上前勸道:

「老爺您也不要太憂心,小少爺大了總要出去闖闖的,何況有林大人和鄭大人兩位護著,小少爺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趙宥搖搖頭:

「你還不夠了解溶哥兒,他表面看著溫吞和善,內里卻是個吃不得虧,受不得委屈的,性子也總帶著些理想和天真。膽子比天大,眼睛里還揉不得沙子。

他嘴上說什麼只對付張家,我看那是一句都不能信,他恐怕就是沖著謝鋒去的。不然哪怕是個海商里的頭頭,區區商戶罷了,用得著他親自出馬嗎?

何況,我更擔心溶哥兒他即使拿到了證據,也會對最後的結果失望,上面那位是個什麼德行,我還能不知道嗎?!」

老管家慈祥的笑笑勸道:

「咱們小少爺只是心善罷了,又不是沒手段的,叫我看小少爺這般已經很好了,別人家若是有這麼個好孩子,怕是要天天在家燒高香呢!」

趙宥笑著指了指管家,嘆道:

「你啊,我看你是被他收買了,他你嘴裡就沒他一句不好的。

對了,記得去給你家大爺傳信,他不是最近升進察院了嘛,就這一個外甥,也該他這個做舅舅的出力了,沒得像上回鄉試案一樣,派個不靠譜的欽差下來。」

老管家一邊應著一邊心裡撇嘴,老爺你還說我向著小少爺,自己不也一樣嘛,看看,這都多少封信了!

我看小少爺將來就是捅出什麼簍子來也是您寵出來的。

……

水溶分杯之後,先給師父林如海奉了一杯。

林如海品了品茶水,點頭說道:

「不錯,有幾分模樣了,不過還差了一些火候,你的心不靜。」

水溶自己也咂了一口茶水,心道,不還是那個味嗎?還能喝出來他心靜不靜,林師父別是在驢他吧!

說起來,作為世家公子,書香門第出身,林如海從金石古玩到撫琴茶道,幾乎樣樣都能玩出花來,這兩年,水溶在林師父的訓練之下,也頗有些世家公子的人模狗樣兒了。

林如海慢條斯理的說道:

「烹茶品茶,乃是陶冶情操的事,是要靜心凝神才能泡出一壺好茶來的,火候急不得。

你既然決定要做了,我也不阻止你,只一點,記得莫要莽撞,莫要操之過急。

白龍魚服,魚蝦可欺,切不可像上回那般親自涉險。」

……

從書房出來,水溶經過花園,見到丁嵩坐在亭中,似乎是在賞花,水溶點頭打了個招呼:

「丁先生,好巧!」

丁嵩揚起一個疏朗又瀟洒的笑容:

「不巧,我是特意在這裡等你的!」

水溶表情崩潰,不要啊,放過我,我不想再和你這種聰明人討論數學題了,你已經快討論到高數了,再挖下去,我就要被掏空了啊!

丁嵩悶聲低笑,說道:

「溶哥兒放心,不是要討論學問,我來是想拜託溶哥兒給黃姑娘帶一封書信,請溶哥兒和林夫人兩位幫忙轉交一下,我實在不方便出入內宅。」

又雙叒叕,沒完沒了了是吧!

我不叫郵政也不叫順豐,謝謝!

水溶心裡槽多無口,丁先生,你還記不記得,你倆有一位共同的弟子啊,這麼一個現成的小信差放著不用,每次拐著彎的折騰我,你好意思嗎?!

水溶頗有些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丁先生,您要是看上了黃姨,就找人家直說,或者托媒人上門提親唄!

這都兩年了吧,總傳信這也不是個事啊,您就不想謀求一下進一步的進展?」

丁嵩面上浮起一個溫柔如同桃李春風的笑:

「我知道她有心結放不下,她若是不願意,我自然不會逼她,也願意等她。」

呃呃呃,水溶聽了這話心裡一突,黃十九那個女魔頭不會是暴露了吧!

畢竟,黃十九對外號稱孀居守寡了,先夫姓秦,別人通常都會叫她秦夫人或者黃氏,黃姑娘這可是對雲英未嫁的女子才會有的稱呼。

還有什麼心結,女魔頭這個黃沄的殼子表面上沒心沒肺的,根本沒表現出有什麼心結的樣子。

丁嵩的話顯然有些意有所指啊!

按理說,女魔頭不應該暴露的啊!

畢竟這倆人十歲之後就沒見過,而且女魔頭又隱藏了真實的年齡相貌,丁嵩又是怎麼認出來的?

……

賈敏接過信,笑眯眯的嘆道:

「這位丁先生倒也是個痴心人,縱然是年紀大了一點,倒也不算配不上黃妹妹。」

水溶哀嘆道:

「這兩位不溫不火的,我看著都捉急!」

賈敏用扇子輕輕敲了敲水溶的腦袋說道:

「你小兒家家的懂什麼,可不許插手,不管成不成都讓他們自己談就是了。」

水溶抬眼望天,問題是夾在中間受累的那個是我啊!

聽水溶說了要出門一陣,賈敏千叮嚀萬囑咐,最後又吩咐道:

「我給你收拾些出行的衣物用品,你到時候別忘了來拿。」

水溶想到之前去北疆,他母妃收拾出來的幾大輛馬車,連忙強調道:

「我這次可是要輕車簡從,直接騎馬出門的。」

所以,敏姨,師母,你滴,理解?!

……

有一陣子沒見到黛玉了,這猛地一見面,水溶忽然覺得黛玉似乎是長大了許多。

以前經常見不覺得,這隔得時間久一點,就能發現,小孩子真是一天一個樣了,不愧是女大十八變,不過黛玉還是那麼可可愛愛。

水溶此時在後宅的小花園裡,距離黛玉五步遠,一個在亭子外,一個在亭子里。

這有如牛郎織女一般的見面方式,都是林師父他的創意啊,但凡水溶聽力差一點,可能都聽不到林妹妹說了些啥!

水溶看著黛玉手中那眼熟的緙絲扇子,心中有些小高興,看來他這次送的禮物,林妹妹還是挺喜歡的嘛,水溶問道:

「我過幾日要去海邊一趟,不知妹妹可有什麼想要的,我給妹妹帶些珊瑚玳瑁或者珍珠貝殼回來可好?」

黛玉側了側頭,微微抬眼:

「東臨碣石,以觀滄海。我倒是羨慕哥哥呢,想來,我想要親自去見見那水何澹澹,山島竦峙的景色,怕是不能的了。

我也不要什麼珊瑚玳瑁,那等物件雖然華麗,卻也沒什麼天然趣味,哥哥若是有空閑,不如將那海邊的景象幫我畫下來,我看著畫,便也算見過滄海了。」

水溶滿口答應了,心裡卻暗自決定,等黛玉再大點,要想辦法說服師父和師母,帶她去海邊玩一圈才好,畢竟揚州離海邊也不算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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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北靜王今天也在懷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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