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不對勁就不對勁吧
坐夠了之後,江逾白又躺下。
想清楚了。
不是因為任務,而是他本就想接近她。
萬界珠:終於不像死屍一樣倒得板直板直的了。
第二日,天亮不久,隔壁的門便開了,江逾白坐起來,待收拾好之後,他推開門下了樓。
樓下大堂用早食的只有三兩個人,他很輕易便看到了她。
她托著臉咬著個包子,分明是不太雅觀的動作,但細嚼慢咽的,看起來有種隨意的美感。
聽到聲音,她轉頭,「江逾白,晨安。」
「晨安。」
回了她一聲后,江逾白去點了早食,回來後站在她身側,「可否同桌?」
「坐吧。」她點點頭。
用得差不多了之後,她問:「江逾白,你什麼時候教我畫符?」
「過會兒便可,你可隨我到房中,我教你。」江逾白頓了頓,「若是覺得冒犯,可到城外春亭。」
「我是行跡江湖之人,沒那麼講究。更何況,我自認實力不俗。」她靠著椅子看向他,笑道。
「那隨我來吧。」
江逾白帶著她上了樓,並將門與窗戶都敞開,「請進。」
花青燃背著手走進去,揶揄了句:「看你這做派,我也不用擔心了。」
「坐。」江逾白拉開椅子,又從百寶袋中拿出黃紙與硃砂。
「你教人還自費制符用材啊?」
江逾白看向她,「我只教過你。」
他這話說得莫名,她有些分不清他說的是沒教過不懂,還是特意只教她,頷了頷首,「喔。」
「運氣於指,引靈於筆。」他將毫筆遞出。
花青燃接過,在他旁邊坐下。
江逾白握筆點硃砂,懸於黃紙上,筆走虛空,隨後猛然引靈灌注,再后鬆手。
毫筆在紙上自動畫起了符樣,是方才他握筆時懸筆畫的痕迹。
很快,一張符畫成,筆自發停了下來,落於桌上。
花青燃愣了下,眨了眨眼,「符還能這麼畫?」
畫符大多是引靈時穩握緩筆,倒是頭一回見如此強勢的。
且,他方才運氣畫符時,用的是極為純粹的靈氣。
她猜錯了?
「要的便是瞬間取靈的霸道與不穩,強封靈於符中,燃符時效力便會放大。」
「你說得在理,但這極考驗畫符之人的功力,功夫不到家,完全畫不得。」
江逾白看向她,「試試。」
花青燃依他所言,回憶著他方才的做法,畫符。
靈力被從四面八方引來,被強行封入符中。
一次便成。
「悟性極佳。」他點頭道,「尚乏熟練。」
她眉眼間生了些許喜氣,「好,我多練練,你修的是霸道?」
「嗯。」
「看不出來,你看起來極為內斂。」
「藏於內而不表於外,才是修鍊之極。」
花青燃猛然湊近他,「你講道理時給我一種活了很多年的錯覺。」
對於她的忽然靠近,江逾白抬眼看她,望進她意致盎然的眸中,不慌不忙拿過桌上的筆貼於她的額頭,微微用力推開她。
「你錯覺了。」
他過於鎮定,花青燃退開,直起腰,從腰間扯下百寶袋,「說好的,分你一半寶貝。」
雖然他就這麼示範一下,但方法寶貴,許多人悟一輩子都悟不出來。
她離得近,江逾白順勢隔著她的袖子按住她的手腕,「當抵從游之貲費吧。」
花青燃看向他,見他神情肯定,點了點頭,將百寶袋重新系了回去。
「行吧,我就讓你吃點虧,路上多照顧你點吧。」
江逾白伸回手,「冒犯。」
「你這禮還怪多的。」
花青燃忽然想起兩年前夜宿黎川州府,當時正是趕考之際,一群青衿在那兒互相行禮問候,「愚弟愚弟」的聽得她那兩日滿腦子都是這個謙稱。
「禮多人不怪。」
「喔,行吧,但隨意些也可。」
「青燃姑娘何日啟程?」
「明日。」她拿著毫筆蘸了硃砂,「也別姑娘姑娘的叫了,叫我名吧。」
嗯,她的小名,她不好意思說,且和他不太熟,讓他叫字的話也不太好。
「好,青燃。」江逾白看了眼她專註的側顏,在旁邊安靜看她畫符。
算了,不對勁就不對勁吧。
他只知道,他的心在歡喜。
見她畫了三四張后,江逾白出聲:「今日次數夠多了,可以不用著急,畫太多易疲憊。」
「嗯。」花青燃停下筆,揉了揉手腕。
江逾白接過筆,仔細撣去披毛上的硃砂,「你若是想學其他,我也可以教你。」
她聞言詫異,「江逾白,你腦子壞掉了吧?什麼本領都往外抖露?」
「你看起來也不是什麼沒心眼的人啊。」
「絕學之所以成為絕學,是後繼無人,能夠傳承下去,方能長久存於世。」他側身,道。
「我有所大度,有所吝嗇,也不是誰都教,你合我眼緣。」
況且,教他的那捉妖師說了,他想將他的術法傳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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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還會什麼?」
「虛空畫符。」
花青燃又狠狠心動了,「我把我所有的寶貝都給你怎麼樣?」
「不用,出門在外,你留著傍身吧。」
「那你不要我的寶貝,我拜你為師怎麼樣?」她覺得這主意極好,向師父學藝光明正大。
江逾白搖頭,「我不收你為徒。」
「為什麼?是我天賦不好,還是長得不好不配拜你為師?」她指了指自己的臉。
不對啊,在京城他們還誇她來著。不是她自誇,他們說她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天縱奇才、卓爾不凡的。
「都不是。」
算了,不糾結這個,花青燃又問:「不要寶貝不收徒,那你有什麼想要的?力所能及,我都可以幫你辦。」
「那就,答應我件事情吧。」想了想,他道,「此事不違背天理道德,不忤逆你個人意願。」
「什麼事?」
「沒想到,想到再說吧。」他也就隨意找個借口而已,或許他以後什麼事都不會提。
萬界珠:哦,這熟悉的說辭。
第一個世界它就被狗宿主耍了。
花青燃看了看他,總感覺他想白給,但又察覺不到什麼異樣。
「行吧,想到和我說。」她摸了摸百寶袋,「我有事,先走了。」
信差點忘記寄出去了,暴躁的老祖父要急死在家中了。
「好。」江逾白坐在原地看她離開,待她身影完全消失的時候動了動手指。
廊間有風刮過,門輕輕關上。
路過的小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哪來的的妖風啊。」
萬界珠看了眼江逾白:確實是妖風。
不一會兒,窗戶忽然被敲響,聲音急促。
江逾白去將其打開,是花青燃。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