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穩住大局

第38章 穩住大局

段錦被罵罵咧咧地扶了出去,張喜一個勁地賠不是:

「先生不要放在心上,我家將軍酒後失態,我替他賠罪了」

說著深深地向沈恪行禮賠罪,話語誠懇溫和。

沈恪深深吸了一口氣,也還了禮:

「哎,我不是那般愛計較的人,不過段將軍這樣的暴躁的脾氣是該收斂一些,不然大禍將至啊」

張喜再次行禮賠罪,心裡也有些煩躁,畢竟直到現在面前這個傢伙還沒有說出一點有用的信息:

「先生教訓得是,我定會稟報我家將軍,不過天色也不早了,先生何不說明來意?」

沈恪得意地笑了,他幾句話就試探出段錦與張喜的性格,以後的鬥爭還不是如魚得水:

「得告訴段將軍,朝堂立儲決不可立公子晨曦」

張喜有些疑惑,他們千里迢迢趕來,可不就是為了立公子晨曦而來嗎?:

「請先生賜教?不然我無法與我家將軍稟報,這是為何?」

「將軍有所不知,昨夜國師已經去了熊府,商量迎立公子禾。段將軍如果堅持再立公子晨曦,那戍衛軍和獵獸營必有衝突。

且不說王城裡的戍衛軍,無生團也正在往王稽而來。到時候我們兩面受敵,別說是掌控王室,連性命都難以保存啊?」

張喜點了點頭,他回想起那日朝堂上的一切,為什麼王命是半月之後再議?原來這半月是為了整頓無生團,是為了讓戍衛軍準備好守城的啊。

一下子!他的後背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這個圈套就是針對獵獸營啊!:

「先生安坐,我去請段將軍,這等大事還是同他商議最好」

說完張喜走出營帳,雙腿不住的抖。

沈恪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一會兒,段錦匆匆進來,那臉上輕浮的醉意早已煙消雲散。

他有些害怕了,原來朝中是有人想要置他於死地。他起兵逼宮之日,就是他萬劫不復之時。

他忙給沈恪行禮,傲慢凶暴的嘴臉消失不見:

「先生,先生教我?我該如何化解這場危機?我必有重謝!」

段錦知錯但他不認錯,雖然大難臨頭,還是看不上這個連真面目都不敢露的人。

「將軍不必驚慌,我來此的目的正是為了這個。」

段錦深深吸了一口氣,慶幸自己還沒有動手逼宮,謝天謝地來了一個救星:

「我該怎麼去做,先生吩咐,我在所不惜」

「立公子晨曦為世子!」

段錦有些懵了,剛才不是說萬不能立公子晨曦?現在又怎麼要立公子晨曦?

「先生,這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呢?」

沈恪坐了下來,一副為人師表的樣子,他意識到時機已經成熟,沒有必要再賣關子了:

「將軍,我們分四步進行:

第一、明天獵獸營立馬向西後退50里,向世人展示您絕無逼宮之心,以爭取朝中大臣為您說些話。

第二,立公子晨曦為世子,但是態度絕不能強硬,您可以先和他們辯解。但只要國師或者熊廷態度強硬起來,您立馬改口立公子禾。無限擴大公子禾立儲的優勢,將公子晨曦比下去。這樣一來群臣就會把矛頭指向熊廷。

如果公子禾順利立為世子,國師就會對熊廷忌憚起來,那麼我們今天面對的兩強對一強的局面,就會轉移到熊廷頭上。

第三,立馬派出能幹的軍士,聯絡公子英,如果到時候熊廷看出來我們計劃的端倪,而堅決不立公子禾。那麼公子英就是最後的贏家。

第四,馬上派出斥候,去北大澤散播謠言,擾亂人心。以防止鎮北軍同公子英一起入王稽。

第五、讓張喜將軍秘密聯絡國師和赤王后,務必讓他們阻止南烈無生團開向王稽。

最後、獵獸營務必在立儲前撤回金鎖鎮,以保萬全。不過只能撤回一半,另一半躲進山裡,絕不可以讓熊廷和國師發覺,以備不測」

一席話說完,段錦汗流浹背,這灘泥水實在是太深了,一翻唇齒之間竟然牽動天下四路大軍。

這個沙場老將都有些害怕了,聲音也變得顫抖起來:

「謝先生教我,段錦受教了」

說著大大的作了個揖,現在的他都快要變成一粒塵土了。

沈恪滿意的回了禮,臉上不免漏出得意地笑意,只是不太張狂:

「段將軍,天下還是王的天下,但我希望天子之下只有你我」

段錦的嘴角不自覺揚起一絲冷笑,彷彿剛剛害怕,只是在做一場戲而已。心想:

「我堂堂獵獸營統領,怎會跟一個小小的內侍衛長同流合污?等到大權在握,第一個就廢了眼前這個銅面惡奴。」

時勢造英雄?還是英雄造時勢?

沈恪走出了獵獸營,身後是很多雙惡狠狠的眼睛,誰善誰惡?沒有定論。

又一個夜色匆匆,王宮裡國師再次和沈恪碰面。

「拜見國師,一切都按計劃安排妥當了」

「哈哈哈,嗯,不錯!得沈恪者得天下,你果然是個絕世無雙的人才。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以保證利益最大化?」

沈恪臉上浮現出得意的微笑,指點江山的快感讓他有些飄飄欲仙:

「立刻加強王城守備,以防止段錦言而無信,此人狼子野心,今晚一定會派出大量斥候打探守備情況,絕不能讓他發覺守備力量薄弱。」

國師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做了安排:

「已經部署好了,熊廷也穩住了,就是不知道熊坎會不會一意孤行,畢竟兵權在他手裡,他又那樣與段錦水火不容。」

「不會的,熊坎雖然暴躁執拗,但他也算是一個光明磊落的英雄,絕不會挑起戰端置黎明於不顧。」

國師還是心事重重的,畢竟獵獸營依然虎視眈眈的駐紮在城外。只靠沈恪的嘴皮子,段錦絕不會那麼輕易退走。

「立儲之後又該如何穩定這朝中大局?公子英立儲之後,赤王后也就不能再插手政事了。而熊、段有兵,朝臣皆為他二人馬首是瞻,你我依然孤立無援啊」

沈恪看了一眼天空,又看了一眼帳里的王后,他還是那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單憑一個擁立之功,公子英很難信任我們,盡量避免大王和公子見面,最好不見,這樣我們才能有牽制他的手段」

國師眼前一亮,彷彿又有了希望。這倒不難,大王已經被他囚禁,只需用妖法,變出一個病秧秧的大王即可:

「嗯!好!」

沈恪繼續說道:

「立儲以後,您立刻交出首輔大權讓給熊廷,他可以震懾段錦。您退居二線為大王祈福,這樣做有兩個好處,一是公子英會更加信任您。二是可以暗中發展力量以備復出。」

國師眉頭緊皺,鋪墊了那麼多最後大權還是給了熊廷苦笑道:

「哈哈哈,我勸說熊廷時和你現在的說辭一樣!哎,我難道只有退居這一條路了嗎?」

「您真英明啊,這樣一來您又可以增加熊廷對您的信任,不過您放心。據我觀察熊廷命數不長,短則三年,多則五年。等他百年一定會推舉您做宰相,到時候看誰還敢不服?」

「這又是為什麼?」

沈恪微微一笑,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自信:

「因為您是首輔退居,有禪讓美名,二來您在立儲上有大功,第三他是一個為公之人,絕不會推薦熊坎和段錦。至於江道華,我會在背地裡打壓,讓他入不得朝堂半步。所以您是最合適之人,到時候盡收人心,公子英又身體不好,您可得天下」

聽完沈恪的話,國師開始重新審視這個年輕人,他說的一切都那麼容易,是真有這樣未卜先知的本事?還是信口雌黃無知無畏?

心想:「且看立儲之事如何,再做定奪吧?如果一切就像他說的一樣輕鬆,那麼沈恪是奇才無疑了。要是出了紕漏,再殺他不遲。」

「你可有十成把握?我這一退可就很難再掌大權了?這三年五載后的局勢,你真的能看清楚嗎?」

沈恪一聽這話,心裡頓時涼了許多,自己絞盡腦汁為他出謀獻策,甚至搭上了自己妻子和母親的性命,居然還不信任?可悲!可恨!

不過要成大事者,一定會經歷很多磨難,時間!就讓時間證明一切吧!他還是那樣自信,銅面之下,再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國師放心,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天邊的雲彩都變成了血紅色,還伴著一陣一陣低沉的雷聲,一場腥風血雨就要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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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臣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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