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變壞的開端

第28章 變壞的開端

第一眼看見哥哥變成這幅模樣,江右還是有些心疼,不過這心疼只是一念之間,想想自己的付出,這個家沒有一個人好受過。

他開始安撫沈恪,畢竟王召上他才是統領:

「大人不必憂慮,這就是新鎮北軍,不死不滅,劍鋒所指天下無敵」

這時狼頭人直直地朝沈恪走了過來,嘴角流著口水,他巨大的牙齒之間還有蛆蟲在爬,他一把抓起了王禾,高高舉過頭頂。他被嚇得已經失去語言能力,他被舉起在這屍不屍體不體的怪物之中遊走了一圈。

江右著急的在跟在後面,一邊走一邊解釋:

「大人不要害怕,因為屍兵見活就殺,這樣做的目的是你染上了他們的味道,他們就知道了您是自己人」

一圈下來,沈恪已經嚇破了膽了,才被放下來,就暈倒了,他的眼前開始出現幻覺:

第一個場景,一個小孩正舉著一個火把,他把火把扔進了一堆草垛之中,然後來了一個男人開始組織很多人滅火,趁這個機會他偷偷溜進了男人的書房,偷出了一本黑色的書,交給了一個佝僂的老頭。

第二個場景,一個懷孕的女人,在給自己的男人準備晚餐,她小心翼翼地將菜飯擺在桌子上,突然一個男人出現在他的身後,用一根白布勒死了她,她的屍體被仔細打整一翻後送入了王宮。

第三個場景,一個男人病重,治療的巫師鼓搗了幾下之後,對著坐在一旁提心弔膽的老夫人說了一句悄悄話,老夫人淚流滿面地看著了男人許久隨後,在廚房中上吊了。

然後他的腦子開始出現一些毫不相干的畫面,有戰場廝殺傷痕纍纍的,有家中妻兒餓死痛不欲生的,還有千萬個軍士被狼追著撕咬的,等等千萬人的回憶?

這一切都是沈恪心裡最陰暗最不能釋懷的記憶,也是別人心裡的一切,這一幕似曾相識吧?

沒錯當初江右替他哥哥守屍,而被吸陽氣的時候就出現過這樣的幻覺,因為這裡屍氣太重,而每一具屍體還魂的程度不同,所以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沈恪沾染了屍氣,為什麼還會被吸陽氣?因為他的膽被嚇破了,人體內陰陽失調,身體變得虛弱才會被吸陽氣,同樣鬼要上人身也是先把人嚇破膽。

第二天沈恪在一張溫暖的床上醒來,他的眼睛深深地凹了下去,臉上無故多了許多皺紋,頭上的頭髮也無緣無故花白了許多,手上也是白得有點過分。

他剛剛睜開眼睛,一個似曾相識的影子就走了出去,江右在屋子裡,江左也在,那出去的人是誰?

江右一臉笑意,遞過來一碗稀粥,略有些擔心的問:

「大人,大人,您還好嗎?您可嚇到我們了」

在江右的拉扶下,沈恪費勁地靠在床頭,他看了看江右,江右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還是親善還是一臉陪笑。

再看了看江左,他又恢復了那個虛弱不堪的樣子,心裡的疑惑更深了。

他好奇地向外看去,昨晚那些奇形怪狀的屍一個都沒有,但是那股屍臭味還是挺重的。

江右看出了王禾眼裡的疑惑,連忙解釋:

「大人,您昨夜看見的,都是真的!鎮北軍就在門外,只是烈日當空,不得不將他們藏了起來」

沈恪點了點頭,喝了幾口稀粥,休息了好一會兒,才在江右的攙扶下,慢慢下了床,他好奇地打量著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江左:

「這個人真的是昨晚那個英雄少年嗎?這樣一副文弱身軀,真的是那個殺氣衝天的戰將嗎?」

江右呵呵一笑,他早已習慣了這一切:

「正是,大人不用懷疑,征討荷池的事,萬無一失」

沈恪指了指門外,示意江右扶他出去,他的腦袋已經空白了,自從來到江府,他就覺的這個世界根本不是他活著的世界。

江右又去準備其他事了,剩下一個一動不動的江左和他,沈恪就坐在門口,眼睛里只有疑惑和烈日炎炎。地面上連一個影子都沒有,這麼多的屍身就這樣不見了,除了臭味還在。

時過午後,江右再次端上來飯菜,這次只有一隻烤兔子。

看著還在往外流油的兔子,沈恪再也忍受不住。扶著門哇,哇,吐了起來,昨晚的爛肉還在他的眼前徘徊:

「快拿開,快拿開,以後都不想再吃肉了」

江右轉過身,把兔子放好,一臉的愧疚:

「大人,要成就非常之功業,就要忍受非常之艱苦,今夜我們就出發,前往荷池以免您夜長夢多」

沈恪輕輕點頭,他贊同江右說的話,但是那肉確實是不想再吃了:

「肉留給你的哥哥吧,你看他已經虛弱成這個樣子了」

江右微微一笑,他不想讓王禾知道,江左早已不食人間煙火,他只在月圓之夜吸血:

「我兄長的病情,無有大礙,只是您需要保重身體,這接下來還有一路的顛沛」

沈恪嘆了嘆氣,揮手示意江右下去,他只想自己靜靜地呆著。

昨晚的夢始終在心頭揮之不去,那個被勒死的女人,正是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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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他還是一個小小的門生,帶著妻子在街市上想要買些布匹,好給他們還沒有出生的孩子做些衣服。

這時候一輛豪華的馬車經過,一隊侍衛簇擁在馬車兩邊,車停了下來,所有人都被要求跪下,因為這兩個女人一個是王后,一個是貴妃,兩個高貴的夫人正在聊天。

這時她們看見了,沈恪懷孕的妻子,其中一個不懷好意的說:

「姐姐不然我們來打個賭?輸的人要罰三天不許見大王」

「妹妹又想賭什麼?姐姐奉陪到底」

那個姐姐很自信,因為大王獨寵她,她是王后。

妹妹指了指跪在地上沈恪的妻子,眼神一下子就惡毒起來:

「我賭那個婦人肚中的嬰兒是個死嬰」

聽見這樣的話,沈恪妻子的眼淚唰地就掉了下來,世上有哪個母親能聽這樣的話?但是她唯一能做的只有跪在地上不斷地發抖。

沈恪緊緊抱住妻子,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身份的懸殊讓這個男人連保護妻子的權力都快丟失了。

「天吶,快走,快走,妹妹你怎麼當著母親的面詛咒人家孩子呢?萬萬不該呀」說著王后催促著侍衛,並命令貴妃跪下,為自己的言行懺悔。

貴妃低著頭,她不再說話只是心頭嫉妒之火已經燒起了萬丈。她惡狠狠地回頭,回頭看著那讓她顏面丟盡的夫妻。

夜幕就要降臨了,沈恪的妻子正在準備今天的晚飯。

一個穿著華麗的人影閃了進來,以一個隱蔽的手勢叫走了沈恪,妻子也沒有在意,畢竟讓自己最愛的人吃上可口的飯菜才是為人妻最該關心的。

那人小心翼翼地湊到沈恪耳邊,神神秘秘地說:

「貴妃讓我給你帶話,將你的妻子送去王宮,貴妃保你坐上卿大夫之位」說著他輕輕拍了拍沈恪的肩膀「大丈夫處事,自當橫掃天下,何患無妻?」

這幾句話,聽得王禾直冒冷汗,他意識到機會來了,一步登天的機會就在眼前。他同樣意識到,他的患難妻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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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臣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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