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尷尬的談話

第26章 尷尬的談話

沈恪拿起朱雀槍,仔細的端詳著,這兩個精緻的龍爪究竟有什麼用?它短小無法戳刺,也無法砍劈,更叫人惱火的是使用者的手稍有不注意,就會被勾破手腕。

突然沈恪有了一個大膽的設想,朱雀槍或許根本就不是槍?它有其他用途?它是一桿、一桿、

正要有思索的結果,江右背著一個人從後院走了過來。他把背著的人輕輕放在椅子上,對著沈恪作揖,指了指他背過來的人:

「大人,這是家中兄長,因為幾天前受過重傷,所以現在有些虛弱」

沈恪看著眼前的人,他臉色煞白,沒有一點血色,眼睛空洞無神,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他僵硬地朝他作揖:

「大人,請恕在下,在下重病在身,不能,不能行禮了」

沈恪若有所思地擺了擺手「無礙,無礙」他突然想到,許多年前,宮中御醫曾經描述過的一種木家邪術,它可以起死回生,但活過來的人白天獃滯,肌膚煞白,只有晚上才像是一個真正的人。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尋找這門邪術的方法,他想要復活自己最愛的妻子和母親。

沈恪很是好奇,但又不好表現出來,只好悻悻地掏出藏在袖口裡的王召:

「王命在此,跪接」

江右扶起江左,他們小心翼翼,兩人機械地跪了下來。

沈恪邊打量著江左江右兩兄弟邊宣讀:

「召命,王十年冬,冊封江道華之後裔,襲承其父爵位,統領鎮北軍為副,以大夫恪為主,擇吉日征討北海以南荷池部落」

沈恪讀完,看了一眼江右,再看了一眼江左:

「你們倆,何人接召?」

江右小心地扶起江左,他生硬地伸出煞白的雙手,手指上的指甲長得有點嚇人。

沈恪走上前去,雙手遞上王召,並趁機摸了摸江左的脈搏,一時面露的笑容,僵硬在臉上,因為摸不到他的脈搏:

「二位請起,望今後要勠力同心,為大王建立工業」

江右小心地扶起江左,再次向大人作揖:

「大人,我這就去給您安排飯食,住處,請您稍作休息」

「不必客氣,我就在這裡坐等,你們先去吧」

沈恪坐了下來,習慣性地摸了摸桌子,沒有碰到茶杯他滿臉苦笑。

心想:「這江家,何故沒落成這個樣子?但也無所謂了,從此刻開始,功業也無所謂了,重要的是他尋找多年的木家邪術就在眼前」

想想都覺得心中暗爽,至於其他,隨風去吧。

只聽見外面噼噼啪啪的響聲,沈恪推開門,只見一股黑色的狼煙高高地衝上雲霄。

他捋了捋鬍鬚,滿意地點了點頭「鎮北軍還在,這下好了,一趟出征兩樣收穫」

他搬出椅子就坐在大門口,雖然雜草叢生,也擋不住他對這支天下勁旅的仰慕。

等了好久,沒有等到一個鎮北軍的身影,只有江右佝僂著身體端上來的,一碗稀粥,和兩隻烤得有些焦胡的山雀。

江右一臉愧色,有些無地自容「大人恕罪,府中有些拮据,請大人享用」

沈恪嘆了一口氣「無礙,無礙,只是這許多個時辰過去了,怎麼還沒有看見一個鎮北軍的身影?將軍煙火不是早就發出去了嗎?」

江右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個頭,淚如雨下,聲音壓得低低地「大人,我怕說出來驚嚇到大人」

聽了這句話,沈恪臉色大變,他想起了江左,統領都變成這個樣子,兵士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他問「鎮北軍是不是已經覆沒了?」

江右抬起了痛苦而悲傷的頭顱,發出長長的悲鳴「是的,江氏八千鎮北軍已經覆沒」

沈恪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怎麼也想不到,這天下勁旅是怎麼覆滅的?因為近些年,根本就沒有鎮北軍的調動記錄。

哀泣的江右慢慢扶住了沈恪,雖然已經過了很多年,但只要一想起,還是萬箭穿心那般疼痛:

「大人,大人吶!世人只知道我江氏權力過渡交接,誰能想到這竟是滅頂之災啊!我們的族人橫死大半,鎮北軍……鎮北軍悉數覆滅,江氏差點滅門了呀,大人啊、啊、啊」

沈恪愣住了,雖說是天道無常,可是這,這也太慘烈了吧!他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哎,請節哀,事到如今誰都不想啊,這樣吧!我馬上上奏說明這邊的情況,也求王室給我們分點一些人馬,可解燃眉之急」

江左立馬攔住了他,他這一上奏江氏虛弱的一面就會立馬顯現出來。廟堂之中心懷叵測的人並要大作文章,這樣一來不僅對此次征討毫無作用,還會斷送掉鎮海大將的爵位:

「大人,大人這可萬萬使不得啊,不能完成王命是做臣子的最大恥辱,何況又向大王要兵,這樣一來,鎮海大將的威信就要蕩然無存了,即使大王憐憫調撥一些軍馬,又有幾人服從命令?」

沈恪嘆了一口氣,看著快要西落的太陽,聯想起自己坎坷的命運:因為出身低微,在朝中飽受排擠。

一路的艱辛才爬得今天的一官半職,本想藉助昔日小主的力量,立下些軍功坐穩自己的位置。誰成想,如今的江氏已經和這輪西下的太陽那樣,就要消失於漫漫長夜之中:

「哎,那我們!我們還怎麼辦?這王命怎麼回復?」

江右再次作揖,眼球布滿了血絲,額頭上也是青筋暴起,不知是恨,還是滿腔熱血:

「大人請放心,舊時鎮北軍雖已覆滅,但是我們迎來了更強大的新鎮北軍。不過、、、」

他突然不說了,緊緊的盯著沈恪。

沈恪一臉疑惑地看著他,他的腦子裡一片茫然:

「什麼?什麼?什麼新的鎮北軍,什麼舊的鎮北軍?」

江右眼神一下子變得冷漠起來,為了復興,為了延續他不得不接受鎮北軍屍變的現實:

「大人不要慌張,今夜子時,鎮北軍一定會肅穆地出現在您的面前,到時候您只需點將即可,我這就去準備準備」

說完江右向內堂走去,這時候這個滿頭長髮長須的背影,看上去卻威風凜凜。

沈恪漠然地看了一眼夕陽,又看了一眼江右的背影,一股豪邁之情從心底涌了上來。

他已經可以猜測出江右為什麼會如此自信了,他坐了下來,一邊大口大口啃食著焦胡的山雀,一邊狂吸著那碗粥:

「哈哈哈,香、真香,好久沒有這樣暢快淋漓的吃東西了,要是有酒就更過癮了,哈哈哈」

江右早早地準備好了一切,院子里擺好了祭祀用品,有剛從山上打來的小野豬,有剛剛煮熟冒著熱氣的新米飯,還有鄒巴巴不知放了多久的水果。

江左和沈恪就靜靜地站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盯著門外。

不是第一次看借屍還魂,但還是很好奇,也有些害怕,他明明記得那顆青松下鎮北軍的屍體已經腐爛了,怎麼還可以召回?

沈恪更是大氣都不敢喘,這種傳說真的存在嗎?自己的黃粱一夢真的還可以被續上嗎?他也很想看看,這種活不活死不死的人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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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臣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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