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要命的王召

第119章 要命的王召

落河城的對面,大帳之中,幾個不和諧的聲音同樣在劇烈得爭吵著:

「沈監軍,您還沒有看出來嗎?他們已經在開始修復城牆了,他們這是要準備玉石俱焚了,戰機就是現在,一刻也不能等了。」

陳章心事重重,陳家也需要這場戰爭的勝利來扶起被踐踏在泥土之中的尊嚴。

自打陳榮死了以後,他們陳家在朝廷的威望已經一天不如一天了,而且王城戍衛軍還被分割得七零八落。

「陳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的內應說得還不夠清楚嗎?等一等,黑水旗一定會飄揚在那岌岌可危的城頭之上。」

江左厲聲阻止,那說出去的話怎麼可以不執行,提前攻城一定會傷及城中百姓,那可是他們江家為數不多的血脈。

再說了自己已經向沈恪監軍打了包票,這時候攻城,他的臉面丟在哪裡?

「江統領,您還不明白嗎?他們已經不是您族人的血脈了,那高高築起的城牆,就是鐵證。」

「哈哈,我的族人絕不會做那種叛國投敵的事,只要我還在,他們絕不會!」

「江統領,我希望您可以認清現實,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吶,更何況已經過了這許多年?」

「陳統領,誰是虎皮?誰又是虎骨?你這話說地我可就不愛聽了。」

「怎麼,你這是要和我打一仗嗎?啊,你問問這全軍上下,誰聽你的?」

江左一時間啞口無言,確實這裡僅剩下的三千人,可都是來自王畿的人。

心裡強壓著怒火,真是不好發作,他的眼神憤怒地看向沈恪。

一股涼意從腳心,升騰起來。沈恪坐不住了,他撇了撇嘴,眉頭皺得老高,這樣的局面非要他親自處理不可了:

「二位統領不必爭吵,我這裡還有世子的密召,我們照旨而行可好?」

一聽密召二字,江左一瞬間天旋地轉,那哪裡是什麼密召,那是讓王城戍衛軍和鎮北軍火併的追命書。

現在情況不一樣了,當初設計這個事情的時候,國師還是國師,江左還只是一具屍體。

現在好了,國師的本體被鬼面里的死神打爛了,他只能借用江左的身體活著,他成了江左。

他可以依靠的就是鎮北軍,那城裡的一切現在都是他的,他怎麼能允許陳章率軍進去燒殺搶掠?

真是天意弄人,他曾經一手毀掉了江氏,親手屠殺了鎮北軍。現在那些人正在以他想象的方式消失,而他卻要拼盡全力去救。

江氏鎮北軍的命運,此刻已經同他捆綁在了一起,要是鎮北軍真的消失了,他之前所有規劃的一切都會成為泡影。

因為真身被毀,他再也變不成國師的樣子,法力還大大減弱的他大概也回不去王畿了。

就算他回去了,沈恪能認他嗎?赤王后還會買賬嗎?那熊廷和段錦隨時隨地想將他碎屍萬段,那個世子禾也是對他恨之入骨。

躲進深山繼續修行嗎?那更不行,對他咬牙切齒的狼王,一定會天涯海角追殺。

一邊是保住江氏才能保住自己的江左,另一邊是滅了江氏才能復興家族的陳章,這利益的衝突糾結,就像一個解不開的死結一樣。

兩人僵持不下,沈恪不得不拿出那份密詔:

「屠城!旨到即行!」

沈恪沒有半點猶豫,嘴唇並吐出了全部內容。

短短的六個字,讓江左汗毛直豎,這簡直就是將他往火坑裡面推,一邊要自己做統領向外征伐,一邊又要將屠刀揮向自己的血脈,這是人乾的事嗎?

陳章卻是滿臉的興奮,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這下好了,那城一破陳氏復興就在眼前。

「沈大人,大王這是什麼意思?既然有這樣的密詔,為什麼還要讓我前來,讓我們骨肉相殘這是什麼王道?」

他害怕了,害怕這些他要置之死地而後快的人,就這樣消失了,他們一旦消失,自己大概也沒有獨活的可能了。

「江統領,如果您覺得自己下不去手,這惡人就由我來當吧!您放心首功一定算在您的頭上。」

那話語之間,又是得意又是嘲諷。

「他們哪一個不是王朝的遺民,哪一個的祖上沒有為國拼殺過啊?現在居然要屠城,你們也下得去手?真想看看哪個人的心,究竟是血肉做的還是一灘爛泥?」

江左咆哮著,哭泣著,他現在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為自己錯誤買單的時候到了。

「江統領,王命難為,我勸您能以王命為重的好……」

「哈哈,好一個王命難為,我看就是你一天叫囂得最狠,我江氏什麼地方得罪了你,你非要做這種絕子絕孫的惡事?」

「江左!我敬重王命上你是我的統領,可千萬別以為我怕了你。」

「來呀,咱們擺好陣勢大戰一場!」

「二位,二位怎麼可以說出這種不利於和諧的話?同在大王手下效力,和睦才是第一要事。戰端未開,將領就先傷了和氣,這可是大忌。」

沈恪趕緊圓場,誰能想到這地方,這些人之間的利益會衝突地這麼厲害?這個該死的王召也是,它不但沒有錦上添花,反而來了個火上澆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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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人,他要滅了我的族人?您說我該怎麼辦?」

「沈大人,大王的密詔就在您的手裡,是我非要為難於他嗎?這是王命,君要臣死,臣不死即為不忠,江左你可是要做那不忠之臣?」

「你說的這是人話嗎?火還沒有燒到你的屁股下面,所以你覺得世界很美好對不對?你這個卑鄙小人!」

火藥的味道越來越濃了,再不阻止,先不用軍隊廝殺,自己這邊的兩位統領都要打起來了。

「哎呀,朝廷的做法確實欠缺考慮,這樣吧我們選擇一個折中的辦法。江統領,你這就進城去,勸說你的族人毀掉城池,向南遷移。這樣我們就不用攻城了,也不用屠城了,都是自己人還打什麼打?」

沈恪看似在和稀泥,但這卻是一個陰狠毒辣的計策,讓江氏束手就擒怎麼可能?江左一但進城,攻守大戰一觸即發。

「沈大人,您請收回成命。要是將這個傢伙放進城去,他還不立刻召集軍隊與你我刀兵相向嗎?」

「好一個陳章小人,非要置我於死地,你才罷休嗎?我進城去,自然有進城的辦法。」

「哼,你不必著急辯解,如果我是你,我也會做同樣的事!」

「哈哈,沒看出來,這時候你還光明磊落起來!我也絕不是什麼苟且偷生之輩。」

沈恪很滿意,只要是談不是吵,這事情就還有轉機。

「那就這麼定了,江統領你去吧,不過你只有這一夜的時間。明天正午,或者兩軍廝殺,或者毀掉城牆向南遷移!」

「沈大人,您是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嗎?他……」

「你住嘴,我自有安排,江統領你且放心地去,但是你的妻子就要留在大帳之中。」

沈恪的眼裡泛起了一絲不懷好意的微光。

「沈大人,您可要三思啊」

陳章還要做最後一次努力,他相信江左一定會背叛王朝,王城戍衛軍最後的血脈和鎮北軍最後的血脈就要兵戎相見了。

且不說戰局會怎麼樣,這都是王朝最大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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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臣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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