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僭越之罪

第118章 僭越之罪

「哈哈,我的好大哥,您是願意做孤懸海外的遺民,還是願意做被棄之野外的孤魂野鬼?」

這話語中滿是對自己命運前途的嘲諷,這些年心心念念的王師,竟是最後送別的死神。

「沒想到,沒想到老夫今日真的要舉起這僭越的大旗了?我們的刀槍,就要對準昔日的袍澤!」

那臉上滿是歲月滄桑留下的道道傷痕,深深地眼神中透漏出多少不甘與無可奈何?

「大哥,下令吧!將王師想要做的惡事,放大百倍,讓這座城徹底武裝起來。盯緊屋子裡的江右,他與荷池的國師一定還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喂……各位叔叔伯伯,你們能不能幫幫我們?求你們了!」

身體柔弱的媚兒已經等了很久了,出去找人的爺爺也是遲遲未歸。

「哦,這就來,我們這就過來!」

幾個人圍在一起小聲嘀咕了幾句之後匆匆散開,只留下了江北安和那個差點返老還童的人。

「大哥,您快去看看,那女子簡直有驚世駭俗的美……」

「你大膽,你這個為老不尊,色膽包天的傢伙,這幾張老臉都讓你丟盡了。」

他不再敢說話了,只是不說而已,心中的仰慕之情被無限放大,那種得不到的心癢才最讓人痛苦不堪。

「伯伯爺爺,請幫幫我」

那哀憐之聲,聲聲入骨,這是世界上最毒的葯,讓那老頭捶胸頓足,後悔自己早生了幾十年的心疼。

漓晶的柔美加持在了月神白媚兒身上,又多了幾分冷峻,多了幾分神秘,那才叫欲罷不能,至死方休。

看得將北安都愣住了,他眼睛瞪地圓圓的,嘴巴張得大大的,臉上的表情誇張得扭曲。

隨行的那人心中暗罵:

「什麼正人君子?什麼一本正經?目光所及之處,還不是色心湧起,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誰也不要證明誰是清白的!」

並不是每個男人都有這樣無法自拔的時候,這個女人在哪裡見過?一定是見過的!

「怎麼是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媚兒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赤裸的身子時被天神覬覦,已經讓她很是不爽,現在的衣裳狼藉,並不想多有交流:

「叔叔爺爺,能不能幫幫我,他身上太臟,我想幫他洗洗」

江右依偎在她的懷裡,已經睡著了,剛剛出生的嬰兒還能指望他能自己做什麼?

「大哥,您怎麼回事?這以後您可別再教育我什麼為老不尊的話了,您看看您,還不是逃不過這一劫?」

「啪」

一隻蒼老有勁的手,在一張蒼老花白的臉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印記:

「這種話我再也不想聽到從你的嘴裡說出來!」

媚兒生氣地轉過身去,她沒有發作,漓晶身體里的善良與順從被她一絲不苟的複製了下來。

「夫人莫要生氣,這老傢伙昨日飲酒過多,至今還是渾渾噩噩的。」

「不敢怪罪,只是希望叔叔爺爺可以幫幫我」

三人七手八腳把江右抬走了,他居然睡得很沉硬是沒有醒。

「這病,這病還怎麼得了?」

媚兒給江右清洗著身子,毫無避諱外人,這把兩個老頭看懵了,那種最原始的慾望在心頭崩騰著。

江北安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另一個老頭拖拽出來:

「你這老臉還要不要?不要的話,我就連同頭顱也一起將他砍了去?」

恨鐵不成鋼的怒氣,這混亂解釋不清的關係,讓這個老人爆燥到了極點。

「大哥,您是不知道,現在江右已經成了傻子,況且我們又要利用人家,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啪」

又是一記,清脆的耳光:

「收起你齷齪噁心的想法?你知道她是誰嗎?」

「她是誰?她大不了是那個傻子的娘子,可他現在只是一個大傻子,我跟隨你這麼多年,我不就是……」

「啪」

又是一記耳光,這已經第三次了,就算臉不痛,手也該麻木了吧!

「她……她是……」

話語突然接不下去了,因為他看見這個女人最初的時候是出現在了江左的大帳之內。沒錯,只用了一個青紗隔開。出於好奇,他記住了那個模樣,只是沒有現在的千嬌百媚。

「啊?大哥您倒是說呀,我臉上這三巴掌,可不能讓我白白挨了呀?」

「他是江右的妻子,她是你的晚輩,你再有非分之想,我就剁了你」

「我怎麼了我?我有過什麼非分之想,一天就只聽見你手掌落在我臉上的「啪啪」聲,到頭來還是我錯了?」

「對,就是你的錯了,就算你是意欲都是罪大惡極。」

另一邊其他人已經組織起了人馬,正在全力修固城牆:

「父老鄉親們,快加把勁,王師的軍隊可不是來接我們回家的!這是問罪之師,屠戮之師」

「問的什麼罪?」

「我們是王朝的人,又為何一開口就是屠戮的話語?」

「老朽一生的時光都用在了這鎮北之上,怎麼到頭來還要被王師問罪?問一個大忠大愚之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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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手裡的活沒有停下,他也聽從這幾個老人的話,但是始終不能理解問罪一詞。

「落河城是否有過僭越之行為?爾等家中之人,可有踐踏王旗的舉動?」

「哎,那不是形勢所逼嗎?」

「就是因為這個嗎?我等在此守衛多年,還不足以抵消罪過嗎?」

「一面王旗重要,還是這座落河城重要?大王難道沒有好好計較過嗎?」

他們還是有些猶豫,這次他們可就不敢再說什麼形勢所逼之類的話了。城牆一旦修補齊全,僭越之事也就坐實了。

「父老們,此去王畿千里迢迢,這小小的落河城裡不足萬於人,在廟堂之上確實沒有那王旗重要。今天王師還是到了,我早就聽說王室內亂,黎明受苦。這種危難時候為什麼還要不遺於力的遠征?這是為什麼?」

眾人一片嘩然,他們只是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哪裡有多餘的時間去關心千里之外的事情?

「因為王室內亂導致王權衰微,四方諸侯都有不臣之心。

所以王室不惜動用人力物力以鎮壓僭越者,以安撫震懾那些不臣之人。」

現場沒有人說話了,大家都獃獃地看著說話之人,他們知道更具有殺傷力的話還在後面。

「怎樣震懾不臣?唯有血腥殺戮,而我們正是最理想的地方,荷池人逼著我們僭越稱王了,那種雖遠必誅的氣魄也可以在我們身上淋漓盡致的體現出來。

王師進城之日,你我的人頭都要被裝上運糧車,妻女將會被百般蹂躪而死。運往王畿,你們的子子孫孫只有世世代代為奴為婢的命運。」

城牆之下在沒有多餘的一句話,有的只是鐵鍬重重的敲擊聲,鋤稿夯實牆土的聲音,再不努力末日就要來了。

這裡的人大多都是鎮北軍的后羿,哪個不是血氣方剛?哪位願意坐以待斃?既然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向先祖那樣的衝鋒是他們最後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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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臣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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