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不能問,不敢問
姜挽月緊抿著唇。
她腦海中閃過許多念頭,從前住在王府時的事,一一浮現眼前。
盧清霜……
她猛地抬起頭來。
「此事,莫不是和盧家有關?」
李策眼神微動,驚訝地看著她。
「你猜到了?」
姜挽月深吸口氣。
「當初是盧清霜算計的您和魏賦雪……想來,那秘方就是那時候吃的。而彼時魏賦雪住在盧清霜的院子里,身邊都是她的人。秘方怎麼來的?只可能是盧清霜。」
那盧清霜又是怎麼弄到進階版的秘方的呢?
最有可能的,就是求助盧家了。
畢竟當時盧清霜因為惹的李策好幾次不喜,在王府中的威望已經大不如前了。
李策見她想到了關鍵,神情頗有些欣悅。
「沒錯,這幕後的人,必是盧家無疑。那方子,我找了致仕的老太醫詢問,才得知那是前朝時宮中流傳的秘方。盧家穿成幾百年,前朝時,盧家就有人身居高位,還有盧氏女子進宮為妃嬪,能弄到這秘方,不足為奇。」
姜挽月總算是明白了李策換孩子的原因。
只是,不明白的是。
「盧家想利用這孩子做什麼?若只是為太子之位的話,明明已經有了業兒了啊!」
李成業是盧清霜的親生兒子,這一點確鑿無疑,不可能是假的。他和李成玉長得都很像盧清霜,不存在掉包的可能。
有李成業在,盧家還費心費力地再弄出一個皇子來,想做什麼?
她隱隱有某種猜測,但無法確定。
李策也不知道。
他緩緩搖頭,沉聲道。
「目前尚不得知。」
李策只知道盧家在背後搗鬼,想利用魏賦雪這個兒子做些什麼。雖然不清楚他們的具體目的,可既然知道了,他又怎麼可能沒有行動?
原本李策想的是讓人在魏賦雪生產時動手腳,到時候直接說出生就夭折了。只是碰巧又出了玉容的事,他靈機一動,就把玉容的女兒換進了宮。
若是孩子夭折,盧家可能會偃旗息鼓,再找別的人施計。
可孩子變成了「女兒」,這就打亂了盧家的計劃,他們必然會懷疑那張秘方的真實性,繼而對經手過秘方的人一一排查。
只要他們有動作,李策派出去的人,就能抓住馬腳。
現在要做的,就是等了。
李策把計劃簡單說了一遍。
姜挽月沉默了,只覺得魏賦雪實在是可憐。
從頭到尾,她都只是被利用的一個工具。
棲霞雖然也被利用,可好歹她還知道一點真相,魏賦雪卻是一直被蒙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
只不過,她的憐憫,也只出現了幾秒,很快,姜挽月就思索起其他。
棲霞所說的,假冒李簡舊部來接觸她的人,應該就是盧家了。
或許不是盧家自己的人,而是找了別人,但這都沒有區別。
姜挽月沒有急著說出棲霞的情況。
現在不是時候。
不能給李策留下壞印象。
得讓棲霞自己跑去跟李策檢舉。
這倒是不難,只要想法子讓棲霞出現在李策面前就行了。
她有些慶幸去接棲霞的是綉春,若是旁人,可不一定會保密。
說出了悶在心裡許久的事,李策的心情好了很多。
他拉著姜挽月坐到自己身旁。
「今日喉嚨還難不難受?」
姜挽月收回了思緒,露出個笑來。
「妾身沒那麼嬌弱,皇上想先聽哪個?妾身給您念。」
李策隨手指了一本。
姜挽月翻開摺子,快速瀏覽了一遍后,輕聲細語地念了起來。
李策閉上了眼睛,露出了頗為享受的表情。
兩人就這麼挨著坐著,把方才說的那些事,都拋到了腦後。
同時,兩人似乎也都忘了提起那個被送走的孩子。
那孩子……還活著嗎?
姜挽月的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
但很快就被她壓了下去。
她不能問。
也,不敢問。
時間就在她的輕語聲中悄然流逝。
這天的晚上,二人也是在念摺子、批摺子中度過。
轉眼就到了次日。
今天不是大朝會的日子,李策沒有早起,和姜挽月在床榻上玩鬧了許久才起來。
姜挽月帶著宮女們服侍他穿戴好衣裳,一起去外間用膳。
擺膳的空檔,李策忽的開口。
「我忘了說了,今日請了幾位大臣到兩儀殿商議朝事。」
他剛說了一句,姜挽月就識趣地回道。
「那妾身待會兒去風華宮看看朱姐姐,順道再去看看玉兒,這丫頭一個人估計悶得不行了。」
風華宮是朱煙如今的住處。
至於李成玉,她不肯住公主院,非要住在後宮,嫌公主院離李策太近,擔心時刻會被她父皇念叨。
後宮宮殿樓閣很多,姜挽月讓她自己挑了。
李成玉就選了離西池很近的賢德樓。
她大概是真喜歡荷花,在東宮住的地方離荷花池近,到了皇宮,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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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挽月和李策一起用了早膳。
大臣們來的有些早。
早膳用畢,姜挽月帶著人走出殿門外,看到七八個人站在台階下,看樣子已經等候多時了。
她帶著人下了台階,大臣們立即上前行禮。
「臣等見過皇後娘娘。」
姜挽月微微頷首算是回禮,目光一掃,看到了最後面站著的林舒言,眼神頓了頓。
她很快就收回了視線,對著站在最前頭的中書令溫言道。
「老大人怎麼也來的這般早?可用過早膳了?皇上才告訴本宮今早諸位大臣要來的事,若早知道,該給諸位大人準備些吃食才是。」
她在外一向溫婉恭謹,名聲很好。
中書令躬了躬身。
「有勞皇後娘娘挂念,老臣無事。」
姜挽月虛扶了一下。
「老大人快別多禮,您是皇上的恩師,如今又是郡王的太傅,也算是自家人了。對了,郡王近來學業如何?本宮一介女流,於這些事上也幫不上郡王,只能多多辛苦老大人了。」
中書令前不久加封了太子太傅。
「娘娘有心,郡王勤奮恭謹,學業上格外認真。」
老大人回得一板一眼。
姜挽月一直沒打斷,就讓他這麼一直說著。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道。
「郡王自幼刻苦,皇上膝下子嗣不多,對他一直寄予厚望。」
這話其實有些突兀,但在場的大臣們都以為姜挽月是在說場面話,並未多想。
只有林舒言,有些詫異地抬頭看了姜挽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