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接糧

「大家快點兒，在天黑之前必須將所有糧草全部入庫，阿圖，你那邊也一定要做好登記」。

「知道了，首領」。

一大清早，各部落的運糧馬車就成群結隊的向烏日格部湧進，漠北大戰在即，後備糧草大營乃是重中之重，阿不拓花對此也相當的重視，每幾日都會派人過來巡查。

「首領，還有幾個部落的糧草還沒有到啊？要不要派人去催促一下？」。

「什麼還沒有到？這群人一點軍紀都沒有，知道阿不拓花將軍的監軍一直在這邊，故意拖慢行軍速度，阿圖立即派人去催促一下，如果不能按時到的話，我就越級反應，直接想阿不拓花將軍反應情況，到時候就別怪我了」。

「是，首領，我這就派人去」。

「等等…」。

「首領怎麼了？」。

「你看那邊是不是艾吉瑪和那個漢人在騎馬？」。

「好像是」。

不遠處，艾吉瑪和葉霜二人出雙入對的，雖然葉霜對艾吉瑪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但是艾吉瑪對葉霜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愛意，葉霜畢竟是與世隔絕多年的人，思想教化還停留在幾千年以前，有一些事情自己感覺沒什麼，但是在外人看來很容易讓人誤會，而且艾吉瑪還是烏日格的未婚妻，部落首領的未婚妻天天跟一個漢人在一起，難免會落人話柄，搞得烏日格這個部落首領很沒有面子。

「這倆人在幹什麼？」。

「是啊，這大白天的，你儂我儂的，絲毫不把首領您放在眼裡啊」。

本就醋意大發的烏日格聽到阿圖這麼一說，更加怒火上頭。

「艾吉瑪」。烏日格大聲的叫道。

聽到烏日格的呼叫，葉霜和艾吉瑪兩人立刻走了過去。

「烏日格，你叫我」。

「是啊，我不能叫你嗎？」。

「當然可以，我只是想問有什麼事沒有？」。

「你是我的未婚妻，我讓你過來不是應該的嗎？」。烏日格略帶質疑的問。

「是，首領，你叫我過來，有何事情？」。

「艾吉瑪，你非要這樣嗎？」。

「不是我非要這樣，是你根本就沒有必要」。

「沒有必要，你剛才跟他你儂我儂的，你現在跟我說沒有必要」。

「烏日格，你能不能不要血口噴人？我只是在教艾吉峰騎馬而已」。

聽到艾吉峰三個字，本就生氣的烏日格更加火冒三丈。

「艾吉峰，你竟然給一個漢人起一個跟你一樣的名字」。

「烏日格，只不過是一個名字而已，我只是隨便給他起的，想讓他儘快融入我們這邊的生活」。

「看看，你當我是傻子嗎？就算起個名字，也不用這麼意味深長吧，更何況他一個漢人怎配叫我們蒙古人的名字」。

聽見二人吵得不可開交葉霜急忙出來制止。

「烏日格首領，首先我先謝謝救了我，這幾天我聽艾吉瑪說了你不少的故事，我知道您是一個武功蓋世能讓人心悅誠服的首領，我也知道我一個漢人留在這裡多有不便，但是請您不要誤會，我跟艾吉瑪只是好朋友關係而已，等我傷好了以後，我就會離開這裡，不會再給你添麻煩，日後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聽到葉霜的話，烏日格突然眼睛一動，死死的盯著葉霜，看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壞主意。

「哈哈…，你想報答我是不是？好，不用日後了，不如現在吧」。

「現在…」。

「怎麼剛才說的那麼好聽？現在就不承認了？」。

「請講，什麼事情我都願意去做」。

「好呀，阿圖，一會兒你派個人帶路，有你去接應押運糧草的人，務必按時送到」。

「什麼，你讓這個艾吉峰去接運糧草，可是他的傷還沒好呢」。

「艾吉瑪男人談事情，女孩子家最好不要過問」。

「可是…」。

「艾吉瑪，沒關係，這點傷不算什麼事，再說我身上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要報答烏日格首領，我只能幹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好，我去」。

「好，不過咱們可是說好了，我們部落有部落的規矩，這糧草是支援前線的軍糧，務必按時送到，如果沒有按時送到，那可就不要怪我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這不是難為人么？你又不是部落的士兵？」。

「我又沒有強求他，是他自己要的，既然要干，就要遵守我的規矩」。

「你…」。

「艾吉瑪，不要說了，這件事情我一定會去做的，烏日格首領，我接受你的命令，什麼時候出發？」。

「現在」。

「好，我這就去」。

說完烏日格和阿圖轉身就離開了，而艾吉瑪愣在原地看著葉霜。

「怎麼了？艾吉瑪」。

「我是擔心你，接糧這麼長途奔波，害怕你吃不消」。

「哈哈…，我沒那麼脆弱，我也是個男人，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我一定會完成任務的」。

「我相信你，不過你也要小心，你剛學會騎馬，不能操之過急，一定要以安全為主，我等著你回來」。

「放心吧」。

「這個，給…」。艾吉瑪，從袖口處拿出了一件，吊墜一般的東西。

「這是什麼？」。

「這是我爹留給我的東西，說是能保佑平安的，我現在把它借給你，希望他也能保佑你平安」。

「我一定會好好保管的，我走了」。

看著葉霜離去的背影，艾吉瑪既心疼，又有些捨不得，因為在這一刻，他感覺到他好像真的喜歡上這個漢人了。

「小心點兒」。

伴隨著艾吉瑪的擔憂，葉霜和一個蒙古士兵踏上了接糧的路，但是傻乎乎的葉霜還不知道這烏日格之所以讓他去接糧，實際上就是為了整他，他知道這頓糧草不可能按規定的時間到。

「你叫什麼名字？」。

葉霜細心的詢問那位蒙古士兵，可是他卻一言不發。

「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

「你還是別問了，阿圖將軍告訴我，讓我什麼都不能跟你說」。蒙古士兵略帶害怕的回答道。

「你們這裡的人真怪，連名字都不能告訴我嗎？」。

「你還是別問了，我是什麼都不跟你說的」。

「好吧，你是你們部落的士兵，服從命令是天職，從這點上看，你的確是一個稱職的士兵，不過你的樣子倒是讓我想起了，以前我在學社的一個兄弟，你們倆簡直長的一模一樣，好懷念啊，懷念以前的日子，可惜再也回不來了」。

「什麼意思？你說的那些兄弟他們在哪？是在你家嗎？」。

「他們不知道現在是生是死」。

「我也有一個兄弟跟你一樣，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怎麼會這樣？」。

「漠北決戰的時候，他跟隨阿不拓花將軍去前線打仗了，後來戰爭失敗，所有的士兵都回來了，包括戰士的屍體，可是我兄弟卻沒有回來，連屍體也沒有」。

「那你去找過嗎？」。

「還找什麼呀？戰爭總要有人犧牲，其實結果不都是一樣嗎？不只是我，很多士兵的家庭都是一樣的，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對不起，我不應該提這些的」。

「沒關係，其實原本我打算不跟你說一句話的，但是，還是說了，這也可能是我跟你說的最後真心話了，下一次我不會回答你任何事情了」。

葉霜笑了笑「是你們首領烏日格讓的吧，嗨…，其實真的沒那個必要，我又不是什麼壞人，我是真心想要報答他的救命之恩的」。

「不管你是真心的，還是假意的，都改變不了你是漢人的事實，我們這裡就是這樣，況且我們現在還在跟明軍打仗，你在這個時候出現本不應該，烏日格能冒著這麼大的風險救你，就已經很不錯了，換作別人你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了」。

「我知道，但是我很好奇為何要打仗，就像你說的，多少個家庭妻離子散，為何不停止戰爭，和平共處不好嗎」。

「我已經回答你好多問題了，你還是不要問了吧，有些事情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們蒙古勇士只有服從命令，其它的不是我們該管的」。

說完那名蒙古士兵策馬而去，葉霜本想問他叫什麼名字，可是還沒有說出口，無奈之下，葉霜也驅馬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