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認清現實
謝宇琛舉止自若,如無其事,依言重複一遍。
「在下受驚,煩勞王爺當眾道歉。」
顧念廷氣得暴跳如雷,赫然下令。
「氣煞我也,來人,砸毀伊人傾城!謝宇琛,當街暴打一頓!」
謝宇琛埋首恭立,有禮有節之態,猶顯顧念廷仗勢欺人。
烏焉聞言,大驚失色,壓低聲音,不厭其煩提醒主子。
「王爺息怒,此為激將計,倘若聽之任之,難免又是尹司台一行。祁盟主繁忙,寧夫人告假,王爺這時出事,何以自救?」
顧念廷已經完全聽不進去,高聲怒斥,震耳欲聾。
「偷偷摸摸說些什麼,何故不敢堂正而言?本王不聽藏頭露尾之語!」
說著,他銳利轉眸,掃視一眼手下之人。
「愣著作何?動手!」
隨從齊聲一應。
「是。」
謝宇琛心無畏懼,展臂一攔。
「且慢。」
「王爺動怒,是因在下;伊人傾城,乃屬郡主。王爺不必砸店泄憤,我一人做事,自己承擔。」
顧念廷點點頭,盛氣凌人。
「好,今日,本王便讓你見識一下,得罪本王的下場!」
「來人,打到斷氣為止。」
謝宇琛抓住時機,以命換命,報恩郡主,義無反顧。
烏焉還在苦苦勸說,顧念廷假作充耳不聞。
隨從依令,正要行事,便聽人群之中,傳出寧雲溪的聲音:「住手。」
辨得她的聲音,顧念廷隨即命令。
「住手,都住手。」
寧雲溪急著救人,沒有繞行,請貴客們讓出一條路,迅速到場,護在謝宇琛身前。
「王爺何故為難?」
顧念廷自鳴得意一笑。
「為了見你。」
街市不是說話所在,寧雲溪示意一請。
「多謝王爺抬舉,請入內一敘。」
顧念廷轉眸烏焉,投以得意洋洋的目光,意在說明:看吧,本王自有妙策見她,重修舊好,何需豪擲千金?
烏焉會意,一臉無奈。
謝宇琛不明所以,輕輕拉了一下寧雲溪的衣袖。
「郡主,此非我之本意。」
寧雲溪柔和以對,低聲囑咐。
「我懂你的意思。」
「年紀輕輕,休做傻事,回前台去吧。」
謝宇琛無聲一嘆,聽話應聲。
「是。」
寧雲溪前行引路,帶著顧念廷,走進一間客房。
烏焉察言觀色,止步拐角處,並示意一眾隨從,不必跟隨。
就這樣,客房之內,只有寧雲溪和顧念廷兩人。
寧雲溪面色一沉,緩緩入座。
「有事嗎?」
顧念廷挑選一張看著順眼的椅子,歡喜而坐。
「上次相會,你對本王施針,令本王誤以為花好月圓。若非事後,本王請太醫查看,至今不曉真相。」
寧雲溪冷冷凝視,幾分輕藐。
「就為這事,你便要砸毀我的伊人傾城?」
顧念廷桃眸余出幾分無辜,矢口否認。
「本王何有此意?方才便已澄清,所謂發難,只為見你,無有惡意。」
他盡量收起傲色,平等視之,柔風細雨發問。
「與你相見,唯問一事,你不願親近本王,是不是因為,早已許身他人?」
寧雲溪一分謹慎,沒有順意回答,反問以作試探。
「我許身何人?」
顧念廷不知不覺她的試探,一心問話,隨手整理衣冠,做出君子翩翩之貌。
「你的事,本王哪會曉得?本王面前,你只管實言以告,不必顧慮再三。」
寧雲溪嚴峻面色,言簡意賅回復。
「我之私事,無可奉告。」
顧念廷竭力擠出一分、深埋心底的真誠,執意答案。
「你潔白與否,本王心無介意,只聽一句實話便矣。」
被秋示榮嘲諷之後,寧雲溪有所猜測,緊接打聽流言,方知盛京遍傳之事。
大致聽來,顧念廷像是聽說流言,所以到此詢問。
寧雲溪處之晏然,杏眸徐徐染緒一分輕慢。
「聽完實話,你便離開?」
顧念廷鄭重其事點頭。
「嗯。」
寧雲溪勾起唇角,捻起一束長發,隨手把玩起來。
「事實正如傳言,我伴駕帝瑾王,已有一段時日。」
從她口中,聽到這種話,顧念廷只覺洞心駭耳。
「不……不可能。」
寧雲溪不冷不淡,迎眸而去。
「為何不可能?」
顧念廷饒有根據回駁。
「你尤是在意名分,豈肯草率為之?」
寧雲溪一聲蔑笑,柳絮無拘。
「呵。」
「跟著你,我當然不願沒名沒分,帝瑾王則是不同。」
顧念廷心緒一絲卑微。
「有何不同?」
寧雲溪毫不諱言。
「這麼簡單的事,還用明說?」
「他能給我的權勢地位,你有本事給么?」
顧念廷不敢置信,復又回駁。
「可你不是追求名利之人。」
寧雲溪一改平時之狀,神情張揚。
「那我追求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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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以為,很了解我么?」
順勢給了一個白眼,她端起茶杯,輕啜一口茶,繼而下逐客令。
「實話,我說完了,恭送宸王殿下。」
顧念廷不舍離去,憑著自己心意,開始求愛。
「你再嫁之身,他斷然不願迎娶,天下臣民亦不會承認你這位帝后,或是帝妃。本王勸你,認清現實。」
「本王真能做到心無介意,我們現在就去復婚,可好?」
寧雲溪眉心峻厲,斬釘截鐵拒絕。
「復婚,除非鑽火得冰。」
她放下茶杯,唇齒噙著怒意,字字說得直白。
「顧念廷,是你應該認清現實。我對你的情意,皆是馥郁香之故,藥效淺弱,我施針之後,轉瞬即逝。自始至終,我都不曾真正愛慕過你。」
顧念廷連連搖頭,驟然起身走近,俯下身子,捧起她的雙手。
「不不不……不會的。本王知道,即便沒有馥郁香,你也會一見鍾情,非本王不嫁。」
「你這便治好本王疾痛,我們一同體會世間之趣。本王年富力強、孔武如龍,足以讓你愛慕入深,你一試便知。」
碰觸之際,寧雲溪沒好氣地一陣拂袖,及時拂開他的手。
言辭不堪入耳,她表意反感,離開座位,與他保持距離。
「你的病,治不好。」
顧念廷一陣詫異。
「什麼?」
寧雲溪幽邃落目,戾著一抹狠色。
「當時弄簪,我絲毫沒有手下留情,哪怕葬於火海,也要令你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