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唐門唐憐月
前往青州的路上，一輛馬車快速奔跑著，馬車內的兩人是離開劍冢后的無雙和華錦。
「華錦，你不是不喜歡紛亂的江湖嗎？怎麼突然又答應跟我出來了」
「我不會打架，但是我會救人，按你所說，趙家要去打沐家，而沐春風是我的徒弟，萬一你們失手把他當死他怎麼辦」
「原來，你擔心的是這個，還以為你願意跟我出來是為了我呢」無雙一臉的失望，這是他第一次坐馬車，純粹就是為了華錦能坐的舒服一點。這顛簸的感覺縱然是他這劍仙也受不了。
「嘿嘿，你好像很失望……」
「有點，還不如你的徒弟呢」
華錦微微一笑，原來大名鼎鼎的劍仙也會失望。她不解釋，其實她想說說，劍冢待膩了，世界那麼大，我也想去看看。你可要保護好我。
她沒有說出口，終究是未經人事的少女。她沒有葉若依經常混跡官場看透人心的心思，也沒傲嬌大小姐司空千落那般直率。無雙是她接觸最久的同齡人了，少女有心不明言，她治病救人時很大膽。但是對於感情之事卻沒有任何經驗。
「你笑起來真好看」
淺淺酒窩，扎著單馬尾渾身都散發著少女青春的氣息，尤其笑起來更是活潑可人。
「你經常這樣跟女孩說話嗎？」
「那倒沒有，你是第一個。我以前認識一個漂亮姐姐，是去天啟的路上，她叫墨雨墨。聊過幾句，不過那種感覺跟你的不一樣。她只是個有故事的人，我就多說了幾句。」
「怎麼不一樣」華錦好奇問道
「她，喜歡唐門唐憐月……一彈流水一彈月，半入江風半入雲。我雖然不懂詩，不過她談起唐憐月，念起了這兩句詩。神情卻是歡喜的，她跟唐憐月的愛恨故事聽起來還不錯，而我算是個聽眾吧」
無雙想起了幾年前進入天啟城遇到的毒女墨雨墨，那是一個很特殊的女人。殺人如麻，卻也愛恨分明。從刺殺唐憐月到愛上那個男人，或許這就是故事吧。江湖上的感情就是如此。愛而不得，卻又不捨得放棄。
先有雷門雷轟苦戀李寒衣多年不得，也有尹落霞和宋燕回有緣無份，再有墨雨墨和唐憐月因為身份對立而走不到一起。
無雙懂得不多，只覺得上一輩人活得太累了，率性而為，敢愛敢恨才是少年人的江湖。他們哪來那麼多執念。
「華錦，你有喜歡的男孩子嗎？」
「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因為我喜歡你啊……」
「又來，你說話都這麼直接的嗎」
「嘿嘿，我以前懟大師兄，師傅也是這麼直接的，誰叫我是天下無雙的無雙」
華錦瞪了他一眼，拉開車子帘子看著窗外，稚嫩的臉上看不出是喜歡這樣的聊天還是不喜歡。喜歡的男孩，貌似沒有，她接觸的男孩子不多。
雖然認識蕭瑟，雷無桀，沐春風他們，但是那時候的她從沒想過男女之情，年紀還小，只想著鑽研醫術。這幾年除了徒弟沐春風，還有金衣藍月候偶爾來看她，接觸的人可不多，回到劍冢后更是深居簡出。
無雙來后，她才多了一個聊天的人。
「華錦，你怎麼不說話」
「我就想安靜一下，一路上你話說個不停的。……我怎麼從沒聽說個無雙劍仙這麼多話」
「還不是因為和你在一起」
…………
唐門，
大門外，此時站了了十幾個唐門弟子。對立外站著的赫然就是霸刀澹臺破。他離開天啟后前去凄涼城挑戰了孤劍仙洛青陽，戰敗了江湖上曾經的天下第一。
北離的江湖之亂因為他拉開了序幕，他的步伐卻不能停。
「澹臺前輩，老太爺並不打算見你，還請你速速離去」
唐澤上前拱手道，霸刀澹臺破戰敗孤劍仙洛青陽的消息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更有傳聞澹臺破會上唐門挑戰。然而他們也沒有想到這傢伙竟然真上唐門挑戰，看來這江湖傳言也並非是空穴來風。
「如果我不走，非要見唐憐月呢」霸刀澹臺破麒麟牙一橫，這把形似麒麟牙的天下第一名刀發出凌冽的寒意，似乎有一刀斬破唐門之勢。
「前輩如果要硬闖，也別怪晚輩得罪了，唐門弟子聽令，全力戒備。」唐澤沖身後的弟子發令道。
「是……」
「還請前輩離去」
十幾個唐門弟子環繞著霸刀澹臺破圍了起來，
「無知小輩……」
澹臺破的麒麟牙輕輕一揮，一股強大無比的刀意沖周圍散去，他的刀只有三式，一式驚，二式絕，三式霸。這一式驚只用了三分真氣，周圍瞬間形成了一個強大的氣場，朝唐門弟子紛紛激蕩而去。
十幾個唐門弟子被一股強大的氣場震飛，縱然是新晉逍遙天境的唐澤也被被震飛了數步才穩住腳步，一口鮮血忍不住吐了出來。顯然已經受了內傷。
「前輩要硬闖唐門，除非先……」
「唐澤，退下，有客自遠方來，何不來後山一敘」
唐門後山的山峰上傳來唐憐月的聲音，攔不住就沒必要攔了，他不喜爭鬥不代表他怕。他自成名后已經有數十年沒跟人真正的動手了，即使當年的唐老太爺和他意見相佐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出手，時至今天唐憐月的真正實力誰也沒有見識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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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唐澤是吧，你很不錯，竟然能擋下我的一式驚而不倒，未來三年或許天下有你一席之地」
霸刀澹臺破看了唐澤一眼，便尋著那聲音飛去。
「霸刀澹臺破，南決刀仙，想來我們除了年少時見過一面已經有數十年不見了」唐憐月看著飛馳而來的霸刀澹臺破，彷彿回憶起當年的一些往事。
「唐憐月，當年你遊歷南決時，不過自在地境修為，世人皆說你的修為在我之上，若非師門阻攔，我那時便要和你一決高下。十年前我入北離之前，先遇到了孤劍仙顏戰天，敗於他手，否則十年前便與你一戰。如今我刀意大成，已入神遊玄境。你可敢r與我一戰」
「何苦呢，執念只會讓你停滯不前」
「執念或許會讓人止步不前，但是如果打破執念呢，我的刀以霸為氣。若有執念，一刀斬之即可。」
「我本無意和你一戰，你既然要戰便來吧。唐門自前老太爺死後也沉寂了許久了」唐憐月看著眼前執拗之人，知道不可避免一戰。神遊玄境而已，也並非不可敵。
「來戰，……我斬怒劍仙顏戰天，敗洛青陽，天下誰堪為敵？」
麒麟牙刀勢一轉，一道道霸絕天下的氣息瞬間爆發，比在唐門面前更勝數十倍不止，他的周圍一股強大的氣場開始散發。驚得百鳥飛逃，萬獸靜寂。
「我這一刀，敗顏戰天，傷洛青陽，不知斬得你唐憐月否」
霸刀澹臺破一式絕，封禁了唐憐月周圍的虛空，斷絕他的生路，神遊玄境一擊，連周圍的空氣都發出震震波動，連逃跑的飛鳥都被震落無數，此時的他比和怒劍仙顏戰天時戰鬥時更強，一股無敵的刀意隨著澹臺破的出手朝唐憐月威壓而去。毫不疑問，如果這一刀下去即使一座山峰也能砍去頂尖，何況是一個渺小之人。
「這一刀很不錯，可惜終究還差了些火候」
唐憐月一招手，他身邊的花草樹木，碎石環繞其身，形成了一道道尖銳的暗器衝破那一道道威壓過來的刀意。唐憐月也在此間空隙沖了出去，那一道道威壓而來的刀氣形成了一股巨大的爆破聲把原來的虛空震碎。
而唐憐月衝破包圍圈，同時他以為中心形成的滿天暗器也沖澹臺破攻擊而去
「以萬物為器，唐門唐憐月果然並非等閑之輩。且看我三式絕……霸」
澹臺破動作奇快，麒麟牙懸浮在前，手勢一轉，手持麒麟牙衝天而起，一股巨大的刀意從天際形成，於虛空之中斬落。
唐門的幾位老人遠遠暗中觀戰，不禁膽寒，這樣的刀勢恐怕劍仙也抵擋不住，這是神遊玄境的刀意，何等霸氣的一刀。這是澹臺破第二次施展這一式，比之對戰顏戰天的時候，這一時候更為猛烈，更為強大，這一刀下去。即使初入神遊玄境也能斬於刀下。
「怎麼回事，……」他的刀落下的時候，滿天飛來花草樹木，碎石化成了無數個唐憐月
澹臺破大驚，但是容不得他遲疑，這一刀不得不斬下。一陣山崩地裂的聲音傳來，唐憐月原來所在的山峰被劈成了溝壑，而唐憐月也失去了蹤影。
「被劈成碎片了？……」
遠處觀戰的老人和唐澤不免暗自擔憂起來，那毀天滅地的一擊，誰又能躲得過去。可惜唐憐月死後，唐門怕是要跌落二流勢力甚至會被滅掉了。本來跟雪月城就可以依靠，可惜雪月城現在也自身難保，連司空長風傳聞也躲了起來。
澹臺破看著周圍的滿天塵土碎石，感知著周圍的氣息，就在他以為唐憐月已經死了的時候。一陣輕微的喘息聲響起，
「一把年紀了還被搞得這麼狼狽，可惜了」
不遠處唐憐月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了起來，遠處的唐澤等人感知到了唐憐月的氣息不禁大喜，真不愧是唐門百年來唐門天賦最高之人
「你竟然沒事。」澹臺破驚恐道，這是入北離以來第一次感覺到了慌亂。強如顏戰天，洛青陽也沒有過的慌亂，他的心境有了一絲不穩。
「你入了神遊？」
「沒有啊，……我連半步神遊都沒達到」唐憐月幾十年來第一次開起了玩笑，他確實沒有達到那個境界。不過不代表他躲不開那致命一刀，他可是跟百里東君那一代齊名的人。
「可惜你的刀意已滅，……唐門暗器無數，有人說我以身為器卻不知，敵人也可以為我手中暗器……」
「是嘛，那就看看你能接我幾刀。三式合一，驚，絕，霸……第四式斬天」
澹臺破此時已已恢復了五成真氣，他以自身為刀衝天而起，這時候的他猶如和麒麟牙合而為一，天地間風雲變色，無數氣流席捲八方，取名斬天，這是他入神遊玄境悟出的一式，霸刀第四式。
入了神遊玄境猶如仙人，仙人飛升必破天而去，而這一式便是要斬開天道束縛，打破世間枷鎖。天空之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似乎要把他吞噬。澹臺破的那股刀意，沒入那虛空，一道巨大的威壓由虛空而下，那似乎代表的已不再是人間，而是天道
「可惜，這一刀雖美，……卻註定斬不下來」
唐憐月看著九天之上的澹臺破笑了笑，他彈了彈手指，澹臺破猶如泄了氣的氣球，從高空跌落。那一股氣勢也隨之消散，天地之間回復了平靜
「這是怎麼回事？」
澹臺破之絕體內真氣一空，跌落在地上，唐憐月走了上去。
「唐門暗器天下無雙，之所以為暗器就是巧妙在於一個暗子，我以滿天塵土為器時，你已經中招。你的刀意便是我的暗器之一」
「怎麼可能……你竟然能在瞬息之間完成，還能避開我的霸刀一式」澹臺破虛弱的問道。
「唐門暗器修鍊到巔峰，可以萬物為器，而我則告訴你，我不但以自身為器，更以別人的力量為暗器。你剛剛所看到我的滿天身影時其實已經中招，可惜我沒死在你的那一刀之下，那麼失敗的就只能是你。不過的第四式確實不錯，一刀斬天，或許再過幾年修鍊到大圓滿，仙人臨凡也被你斬去」
「我連天下第一的孤劍仙都戰敗了，卻為何敗在了逍遙天境之手？」
「境界只不過是世人劃分而已，太過執著於境界往往變成了依賴。世人越境殺人者不計其數，你終究小看了北離。孤劍仙洛青陽已然有了守護之人，他的凄涼劍不再凄涼，你敗他只不過跟敗怒劍仙差不多。回去吧，好不容易出個刀仙，就此隕落未免可惜」
唐憐月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去。而唐門看到轉身回來的唐憐月個個興奮不已。唐憐月沒有說什麼轉身入了他的憐月閣，一口鮮血忍不住吐了出來，胸口隱隱作痛。
要不是他以身法化為滿天身影，擾亂了霸刀澹臺破的視線避開了致命的一擊，他此時已經涼透了。不過這餘波威力縱然是他一身真氣渾厚依然被震傷，能敗洛青陽的果然又能弱到那裡去？
終究還是傷到了，這霸道的刀氣，真不是普通逍遙天境可以接的下的。
豎日，曾戰敗怒劍仙顏戰天，再敗孤劍仙洛青陽的南決刀仙敗於唐門老太爺唐憐月之手，之後失去了蹤跡。
這時候的江湖才知道唐門的厲害，曾有人說唐門自前唐老太爺死後，新任唐老太爺很少過問唐門之事，唐門於江湖地位一落千丈。今日才知，那是因為唐憐月不爭而已，那麼昔日江湖第一的雪月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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