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有本事一起死

程言醒來時，便對上了一雙帶著擔憂和探尋的眼睛。

「你終於醒了，……程言，是嗎？」

程言撐著地面起身，雙腿發軟險些栽到地上，被小草神扶了一下，才堪堪站穩。

「我……我不能待在這裡，我要想辦法救回提瓦特，我要和贊贊他們解釋清楚。」

程言眼眶乾澀，雙目猩紅，被系統的話刺激的神志不清。

「哈，我就說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讓我重生，讓我接近那麼多優秀的人，我，我師父……」

眼淚抑制不住地掉下眼眶，在提瓦特經歷的一切美好記憶一霎那從腦海里爆發。

而這他珍視的美好的一切，從一開始就註定要葬送在他自己手裡嗎？

「重生？你說清楚，那股讓你重生的力量，是什麼？」

程言迷茫地搖頭，眼底轉瞬充斥著恨意，「他說他是系統，讓我接近這裡的一些人，完成任務，任務完成我就能重生，可我喜歡這裡，我不想回去了。」

小草神一下子皺緊眉頭。

「聽起來是比提瓦特更高級的位面之力，天理嗎？不，就算是他們，也無法做到對提瓦特降維打擊……以轉換信仰之力來使位面之力稀薄，果真卑鄙。」

腦海中浮現出金髮旅行者的模樣，小草神手指無意識地虛點。

「解決一個異世之人帶來的問題，想必需要另一位異世之人的影響……哎，如果能破除你口中系統的空間之力，想必就能——啊，天吶」

小草神猛地抽氣，距她數步之遙的程言不知何時掏出一把尖銳的匕首，毫不猶豫地劃過頸動脈，鮮血噴濺，弄污了世界樹的枝條。

平生從未感受過驚慌失措的智慧之神真切地慌亂起來。

伸出一雙小手急急捂在程言脖頸的傷口處。

「你做什麼？」

程言撐著扯開她的手，「……一切的一切，都怪我，如果，如果我死了……」

如果沒有開始，如果他沒有來到提瓦特，沒有遇到他們，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四周由世界樹圍成的屏障隨著時間流逝變得一碰就碎，程言重重躺回地面，屏障頃刻消失。

系統總算重新捕捉到程言的氣息，在看清面前的一切后狠狠皺了眉頭。

【宿主你為何尋死？我會讓你忘記這裡的一切，你依舊可以在你的世界里做你自己，且會過得更加肆意！】

程言唇瓣似乎動了動，系統眯眼辨認出他的口型。

「……我，呸。」

與提瓦特建立的聯繫搖搖欲墜，方才的傳送未能成功，系統還需要程言作為媒介。

【宿主，你會為你的選擇後悔的。】

一陣不起眼的光芒籠罩程言全身，程言脖頸處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癒合。

程言睜大眼睛，死死握住小草神的手。

「我，我有辦法救這裡！那維萊特！求你帶我去找那維萊特！」

如果自己不離開這裡就能暫時維持提瓦特的生機，能阻斷系統空間傳送的那維萊特就是唯一的希望。

小草神雙手握拳，「再次使用世界樹的力量有些困難，給我點時間。」

程言粗喘著氣，強制身體移動的窒息憋悶感再次出現。

「斫峰，快出來。」

程言回憶起從前被瞬時傳送的感覺，系統的瞬時並不是瞬時，那需要他無比配合，如果他抱有反抗心思，傳送不會被打斷，但無法實施的那麼快。

「你需要多少時間？」

小草神渾身都在用力，額頭滲出薄汗。

「三，三十秒。」

「三十秒后我會回來，多謝你。」

踏著金色長刀化作一陣風竄出去，空間變化的重力波動如影隨形。

程言突然慶幸他家贊贊的能力可以控制重力，兩人間偶爾名為切磋實為打情罵俏的操練讓他學了不少，否則只怕立刻就被被系統捉住。

系統的聲音再次出現在腦海，【宿主，你不明白，我送你離開是在救你，這裡不是久居之地，就算你們垂死掙扎，消失也是遲早的事。】

程言面色冷厲，「我造的孽我自己贖，就算拼著命不要，也不會讓你們這麼輕易達成目的。」

心裡默數著三十秒，身體已經有些僵硬地不受控，程言飛速飛回小草神處，她已經搖搖欲墜。

「快，成功了，送你……去楓丹見那維萊特！」

話音剛落，程言隨即消失。

屏幕後的男孩重重捶了下桌面。

他念在相處了這麼多年的份上才對宿主留手，沒想到他那般固執！

「唉……」

片刻后，心頭的鬱氣消散一些，系統又揉著腦袋頭疼。

他怎麼會不知道呢？他的宿主這麼純粹的一個人，現在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按照宿主的性格一定會做出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