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康陶·神輿

「我承認你很強，但你知道你為什麼無法在網路世界找到他還活著的痕迹嗎？」

「為什麼？」lucy開始和李錚對話，顯然她很想聽下去。

「因為，康陶瀋陽總部的網路是獨立運行的。只要你不把數據線插到總部的核心主機上，那就沒人可以侵入康陶總部的網路，奧特也不行。」

lucy的表情沒有變化，很顯然她知道這件事。

「你說大衛在神輿里，神輿我進過無數次了，從沒找到過。」

「那想必，2076年以後，你為了進入神輿用了不少時間。」

「沒錯。」lucy坦然承認，「我用了很久才進去。」

李錚笑了笑，主動權已經在他的手裡了。

「2080年，荒坂賴宣決定讓破碎的荒板起死回生。儘管他壯士斷腕出售了整個北美洲的生意，但是仍然沒有足夠的資金，因此他選擇了與我們合作。合作的項目是——康陶·神輿。你愛人的數字意識就在瀋陽總部的神輿里，只不過你死了，我們復活他也沒什麼用。」

lucy的嘴巴微微張開，臉上浮現出震驚的模樣。如果真的像李錚說的那樣，那她這麼多年來苦苦追求的...

李錚看著她的表情變化很滿意，果然這世界上除了大衛·馬丁內斯，沒有人能讓她冰封的心再次跳動。

「你說的是真的？」lucy不敢相信。

「當然，不僅是真的，我還可以為了你復活他，只不過我有條件。」

lucy眼睛眯了起來，很久沒人和她談條件了，只是面前這個人有和她談條件的資本。因為幾十年的孤獨生活，她嘗試過去往網路世界的任何地方，包括康陶總公司的獨立網路。那裡就像一台不聯網，不接電的筆記本電腦，確實是她無法進入的地方。

「說。」lucy說道。

「首先，你要幫我拿到荒板在鸚鵡洲神輿中留下的relic晶元，其次你和大衛以後要服務於康陶。」

lucy的眼睛變成了血紅色，殺氣再次襲來。

「你覺得我們會服務於公司？」

（大部分人都極其痛恨公司，因為他們壓榨人民。）

「別激動。」這下李錚不慌了，因為他知道lucy現在不會殺他，「其實服務公司，是大衛·馬丁內斯的夢想不是嗎？」

lucy愣了一下，李錚說的是實話。大衛曾經說過，他母親希望他站在公司的頂層。lucy還記得那一天，安裝了泰坦義體的他站在荒板大樓的樓頂，笑著說：看啊，媽媽，我站在公司的頂端了。

lucy猶豫了一下，她猶豫的是能不能相信李錚。她實在是太愛大衛了。她曾為了大衛殺人無數，也在自己命懸一線時拚命保護大衛。而大衛則為了她能活下去，毅然去面對自己不可能戰勝的對手，把生命留給了lucy。他們是一對雙線奔赴，把一切的愛都留給對方的情侶。在以前lucy可以為了大衛放棄一切，與全世界為敵，而今天呢...

「如果能讓我再見到大衛的話，我可以聽命於你，但我無法保證他也會這麼做。」

lucy同意了，可能對她而言，存在的意義就是大衛。

「你做了一個聰明的決定。」

沈美君晃著小腦袋看兩個人，發現他們談妥了以後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耶，學長哥哥我厲害吧！」沈美君親密地貼在李錚的身上，「快誇誇我！」

「厲害。」李錚的肯定很簡短，但就是這兩個字卻讓沈美君開心得蹦蹦跳跳。

lucy看著活潑的沈美君嘴角也不自覺的微微抬起，再次見到大衛，對於她而言太夢幻了。

「哦對了，你能不能回到現實世界，在網路世界，我們不好配合。」

「可以。」

「這麼簡單？」李錚對lucy乾脆利落的回答將信將疑，畢竟讓一個存在於網路中的數字意識擁有肉體回到現實，這種事怎麼在lucy看來好像很簡單？

都說一個強大的對手加入主角團后實力會變弱，但lucy會告訴你，什麼才是真正的實力。

「現在就可以。」lucy的眼睛變成血紅色，一道道程序在她眼中飛速運行著，這次和剛才不一樣，因為lucy的運行功率，已經讓身體發紅了。

「靈魂殺手，啟動。」

李錚愣了一下，靈魂殺手，那是relic晶元才有的功能，發明人是那個破壞了荒板奧特·坎寧安。是一個能殺死人靈魂的程序，relic晶元就是靠這個程序殺死宿主靈魂，然後將relic存儲的數字意識載入進身體里的。

李錚明白了，lucy一定見過奧特·坎寧安了，並且學到了這項技術。她這是要殺死某個正在深潛的靈魂，然後自己回到那位不幸兒的身體里。

天吶，這就是lucy，她的駭客技術已經到這種程度了嗎？她死的時候21歲，是荒板公司從小培養的天才，如今過去23年了，在駭客領域恐怕沒人是她的對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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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lucy的數字意識消失前，她留下了一句話。

「一天之後，我在鸚鵡洲的荒板遺址等你。」

李錚鬆了口氣，剛剛經歷的一切太奇幻了，自己居然見到了傳說中的lucy，並且還和她做了交易。

「哇，師傅把我忘記了！」沈美君雙手抱胸有些不開心，「她只說了等你誒！」

「是啊。」李錚回道。

「不行！我也要去！」本來被師傅忘了沈美君就不開心，結果李錚還回的這麼敷衍，沈美君的小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哦，好啊。」

「啊？這就答應了？」沈美君有些意外。

「不然呢？」

沈美君的心情又好了起來，其實lucy把她忘記已是常態，但得到了李錚的允許她還是很開心的。

沈美君暗暗決定，去見師傅那天自己一定要打扮的特別特別漂亮。因為李錚見到lucy的那一刻好像人生第一次看見美女一樣，而自己一絲不掛的站在他面前，他卻對自己一點興趣也沒有。明明自己也是很漂亮的，這前後的反應一對比沈美君多少有些吃醋，就算她明白李錚看見lucy的表情只是震驚而已，但她還是在心裡生出了醋缸。因此，沈美君決定，必須要讓學長哥哥明白，自己才是最漂亮的那個！

兩人回到現實世界后，降溫床上還漂浮著碎冰，很明顯Angela一直在裡面添加碎冰，以防止水溫過熱，只是兩個人此刻都不覺得水有多涼了。

沈美君探出小腳踩在光滑的底板上，飛快的拿起衣服穿在身上。因為她注意到李錚的眼睛是黑色的，也就是說他沒開啟全是藍色線條的視覺模式，她怕被李錚看光光於是趕緊把衣服給穿好。

當沈美君得意地看向李錚時，才發現他居然一直在看著自己，而且是黑色的眼睛。

「你幹嘛呀！」

「額，你在幹嘛？」李錚不理解，難道她剛從網路世界出來，卻還是很冷嗎，怎麼像只猴一樣跑過去穿衣服。

「唉，還是被你給看光光啦！」

沈美君嘆息著，只不過李錚並沒有理解這是什麼意思。自己剛才確實是把她給看光了，只是，這很重要嗎？

李錚不懂，他也不願意去想。他腦袋裡現在都是儘快完成任務，然後回瀋陽交差。對他而言，任務高於一切。本來他打算聯繫一下荒板情報部的朋友，以此來完成任務，但這樣違背了這個任務的保密原則，尤其是讓荒板知道。lucy的加入算是意外之喜，也讓李錚對沈美君刮目相看。

這時，四周響起了人工智慧Angela的聲音。

「因為尊敬的李錚先生，我不得不提醒您，在剛剛的深潛過程中，你的程序可能出現了重大錯誤，建議您立即聯繫創傷小組，以此來對身體進行一次系統安全檢查。」

「不用。」

李錚和lucy走出深潛室來到寬敞的客廳，她哥哥沈·馬丁內斯已經不在這裡了。

現在天已經黑了，電子光雲擺在桌子上散發出溫柔的光芒照亮整個客廳。

「我打個電話。」李錚說道。隨後他的眼睛散發出藍光。沈美君點點頭，乖巧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電話接通，康陶張女士的電子合成音傳來。

「有事嗎？」

「我要彙報一個情況...」

李錚把關於lucy的事告訴了張女士，對方沉默著聆聽，看來就算是張女士也是被震驚到了。

「她居然還活著。」

「沒錯，而且只要我們復活大衛·馬丁內斯，她就願意為康陶效力。而且她知道該怎麼拿到鸚鵡洲的那顆relic晶元。」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李錚耐心地等待著。

「鸚鵡洲那顆relic晶元很關鍵，無論如何這個任務都必須完成。我會把lucy的事彙報給董事會秘書，不過就是從神輿里放出來一個人而已，你讓lucy放心，你從瀋陽下飛機的那一刻就能看見大衛·馬丁內斯。」

「好的。」

這位張女士對李錚來說也是迷，有些時候李錚懷疑她不是人，而是被董事會操作的人工智慧。因為有些時候她的權力大的離譜，就比如現在，從瀋陽總部獨立運行的神輿中放出一個人，在她眼裡好像把家裡的房門打開一樣；有些時候甚至連幾千歐的行動資金都批不了。

沈美君嘟囔著小嘴，也不知道他要打多久，於是便對李錚說：「學長，你先打，我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李錚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沈美君洗完澡以後打算挑一件稍微性感一些的睡衣，這對沈美君來說著實不易。因為她發現自己穿的可愛風，李錚根本不感冒，於是她打算換個風格看看李錚會不會心動。

可是，當沈美君回到客廳以後，空曠的房間里空無一人。

「Angela，他走了嗎？」

「是的，我的小公主，李錚先生在4分58秒前離開了。」

「哦...那他有留下什麼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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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有哦，我的小公主，需要我幫您聯繫李錚先生嗎？」

沈美君有些失落，外面已經天黑了，她以為李錚今晚不會走了，這樣就可以求著他陪自己看電影了。

「不用了。」

沈美君回到卧室趴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個相框打量著，那上面是她和李錚在遊樂園的合影。與其說是合影，不如說是偷拍，因為是沈美君自拍悄悄帶上了身後的李錚。

沈美君回想起自己喜歡上李錚的那天晚上。當時自己不小心闖進了漩渦幫的領地，她親眼看見自己的閨蜜被幾個瘦小的漩渦幫人打暈，然後拖進漆黑的衚衕里。沈美君很害怕，就拚命的跑，結果又撞到了另一夥漩渦幫人。

三四個漩渦幫的人抓住沈美君后，就開始在她身上亂摸脫她的衣服，沈美君當時絕望極了，她想反抗，但系統卻被對方給黑了，甚至連讓自己短路自殺都不行。沈美君反抗不得只能被動接受，任由這幾個猥瑣的漩渦幫人肆意侮辱禍害自己。

就在這時，一輛浮空車從天而降，幾個全副武裝的戰士從天滑降而下，幾槍就解決了壓在她身上的漩渦幫人。沈美君坐起來理了理殘破的衣服，隨後，她看見一個男人站在自己面前，身後是浮空車照射下來的耀眼的光芒。這個男人乘著耀眼的光芒來到她身邊拯救她，就像一個超級英雄一樣。

沈美君看見了那男人的左胸口的名牌：康陶KangTao—智能電子解決方案，首席執行官，李錚。

「李...錚...」

李錚發現有人叫他，於是便打開全息掃描順著聲音望去，他發現這個髒兮兮的小姑娘居然是創傷小組的白金會員，這說明她是一個身份高貴且家世不菲的女生。

「你受到侵犯，為什麼創傷小組沒來救你？」

（創傷小組：一家急救公司，立足於為客戶提供各類急救服務。優質的白金客戶就算只掉一根頭髮絲，也會被創傷小組監視到。）

「他們黑了我的系統。」沈美君起身檢查自己的情況，發現除了衣服變的破破爛爛，膝蓋磨破了以外也沒有更嚴重的後果。沈美君這才鬆了一口氣，於是輕輕走到李錚的身邊，她想看清這個高大的男人是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