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邊緣行者

「不是！」沈美君矢口否認。

沈·馬丁內斯從妹妹應急的反應中看出了答案。而一旁的李錚則是一陣無語。

李錚不喜歡罵人，但他現在覺得沈·馬丁內斯多少是有些毛病在身上的。

李錚看著沈美君臉紅慌張的小臉蛋，心裡思考著她到底能不能帶自己見到傳說中的lucy。畢竟這可不像一個幼稚的小姑娘能做到的。

「我的小公主，深潛已經準備完畢。」四周傳來Angela的聲音。

沈美君猶猶豫豫地起身了，她好像在做某種決定。突然，只見她小腳一跺，像是下了某種決定一般目光堅毅地看著李錚。

「學長，我們走！」

李錚被這表情怔了一下，怎麼感覺要上戰場？或者是潛入五角大樓竊取超級秘密？

「等等等等，」沈·馬丁內斯起身橫在兩人中間，「我沒聽錯吧？你是說你們？你和這位叫李錚的先生？」

「不然呢？」沈美君反問。

「哦～這太荒謬了，絕對不行。」

李錚微微蹙眉，現在發生的一切他不能理解。李錚身為康陶執行部的執行官，此刻他們二人的變化和語言無法卻被他所理解和分析。

沈美君聽后雙手抱胸，嘟囔著小嘴揚起雪白的下巴，一副我樂意，我任性，你管不著的模樣。

「哼～少管我！叫你聲哥哥是讓你開心開心，信不信我把你系統黑了！」

沈·馬丁內斯聽完直接冷汗直流，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他這個妹妹是真的能做出這種事。小時候兩個人打架，沈美君直接黑了他的操作系統並植入了病毒。害得他被創傷小組急救了整整3天才撿回一條命。

李錚也是被這句話嚇了一跳，他沒想如此溫柔順從的沈美君，對自己哥哥居然這麼狠。

其實李錚不知道，沈美君的甜美、溫柔、順從其實只屬於他一個人。

看見哥哥被自己嚇唬住，沈美君得意的笑了一下，隨後挽著李錚的胳膊走進了深潛室。至於沈·馬丁內斯，估計還沉浸當初被植入病毒的恐懼之中。

來到深潛室后，剛剛還囂張的沈美君似乎想起什麼一樣，瞬間變成了嬌滴滴的小姑娘。

李錚觀察著四周，發現這是一個極其專業的深潛室。據他所知，一台專業正規的深潛設備起碼需要幾十萬個歐。而這裡，居然有3個。

3台浴缸一樣的深潛設備均勻地擺放在房間之中，正對面是幾十個布滿了整個牆面的顯示屏鍵盤，地上的線路井然有序地分佈排列。看得出來，Angela人工智慧因為沒有得到沈美君需要幾台設備的命令，所以它把所有設備都開啟了。

降溫床（深潛設備）中填滿了水，上面飄浮著一層碎冰，下散發著綠色的燈光。這個設備是用來給深潛者降溫的。如果不是降溫床頭有一根巨大的深潛介面的話，外行人看起來實在是像家用的浴缸。

大部分的有錢人使用的可能都是駭客椅，但李錚看得出來，沈美君家裡這三台深潛設備的功率都非常之高，不是駭客椅那種設備可以降溫的。

幾十年來，有無數研發人員試圖尋找大功率模式下深潛的降溫方式，研究到最後卻發現還是最原始的方法就有效。就像刻在石頭上的字，永遠能比人類的科技產物保存得更久。

沈美君觀察四周，實在是沒有一個可以隱蔽更換衣物的地方。

天吶，爸爸設計這裡的時候就沒考慮過這種情況嗎？難道我要當著學長哥哥的面脫光光？那也太羞恥了吧！不行不行，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然而當沈美君看向李錚的時候，卻發現他根本沒注意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脫好衣服躺進降溫床里了。而且他的眼睛變成了紫色，此刻李錚的世界完全由一道道藍色線條構成。

由於浮冰的緣故，沈美君只能若隱若現地看見李錚那雄壯的胸肌和三角肌。

沈美君苦笑一下，看來真是自己多慮了，李錚還是那個李錚，對自己一點興趣都沒有。

於是，沈美君大大方方地脫好衣服放在衣架上，這期間他時不時地看向李錚，發現李錚還是眼冒紫光，直到自己脫的一乾二淨，李錚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

「幹嘛一直盯著我看？」沈美君終歸是個小丫頭，就算知道對方看不見，但是被盯著看脫光光還是會很不好意思。

「沒什麼，準備好就開始吧。」

「好。」

沈美君輕輕把小腳丫伸進冰池中，瞬間的超低溫險些讓她抽筋，不過她畢竟是深潛老手了，很快便一鼓作氣躺進了降溫床中。

「嘶～每次進來最難受的就是這個瞬間！」

沈美君儘力調整呼吸，當呼吸平穩后，她開始對Angela下達命令。

「Angela，你負責引導我們進入網路空間。不論是在網路空間還是現實世界，都要注意保護好我們倆，發生情況及時喚醒我們。還有，我忘記鎖門了，不要讓別人進來。」

「遵命，我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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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美君和李錚揭開後腦勺的深潛介面，將一根直徑二十公分的數據線接入進去。

「呼，我要進去了...」

沈美君和李錚穿過一條長長的藍色隧道，看得出來李錚對於深潛並不擅長，他差點從隧道中飛出去。沈美君直接抱住了李錚，輔助他穿過隧道。

很快兩個人便來到了網路空間，這裡完全由藍色構成，周圍由各種各樣的藍色方塊、不斷上升的阿拉伯數字與英文字母組成。

李錚大概觀望了四周，和印象中的一模一樣。其實李錚對於駭客是一竅不通的，只不過以前有一次任務需要黑進荒板公司，所以他才裝了一個深潛介面。

李錚看了看沈美君，雖然是一絲不掛，但在網路空間，每個人都是由基本線條勾勒出來的，也看不出來什麼。

「學長跟我來。」

沈美君輕觸面前，一個個巨型藍色方塊為她騰出一片道路。兩個人沿著道路一直往前走，走著走著藍色的字元開始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虛無，只有腳下的路還是由藍色發光的方塊組成的。

忽然，李錚看見路的盡頭好像坐著一個人。以李錚的身份，按道理來說他可以隨時保持冷靜，但現在，他的呼吸開始急促。因為坐在路盡頭的那個女人是一頭漸變粉色的頭髮。

李錚停下了腳步，在沈美君疑惑的目光中打開了全息掃描。然而，更加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在全息掃描中，路盡頭的女人被一個個黑色像素塊遮擋，上面寫著「存儲訪問被拒絕」七個字。

沈美君抬頭看著李錚，他在這個康陶執行部執行官的臉上看見了「慌張」。

「小沈，你好像沒經過我的允許，帶來個陌生人。」

路盡頭的女人微微回頭，完美精緻的側臉露出血紅色的眼睛，眼睛中一條條電子線路在不斷運作。

突然，李錚的後腦勺突然發生了爆炸，李錚應聲倒地，全息掃描變成了短路的狀態。現實世界，躺在冰池中的李錚痛苦的低吼起來。Angela第一時間想要把李錚從網路空間中拉出來，卻發現自己被修改了程序無法執行這項操作。

「學長哥哥！」

沈美君一邊攙扶李錚，一邊開始檢查他的系統。

那個女人緩緩走到兩人身邊。李錚忍耐著痛苦想抬頭看清她的臉，結果只看見一雙纖細的小腿便再也抬不起頭來。

「師傅！學長哥哥不是陌生人！」

「哦？」

女人的眼睛從血紅色變成了淡藍色，李錚的系統短路總算是被修復好，只是那痛感仍讓他難以起身。

李錚艱難地調整修復系統，他有些過於低估這個女人了。他得到的資料只有兩個：她是一位傳奇駭客，她深愛死去的男朋友大衛·馬丁內斯。除此以外什麼都不知道。原本叱吒特工行動界的他，從沒想過自己康陶最高級的安全系統會被這個女人如此輕易的破解。

「康陶瀋陽總部執行部首席執行官，李錚。」女人冷冷地說著，「你來找我做什麼？」

「師傅，您別誤會，」沈美君趕緊幫李錚解釋，「他不是壞人。」

「lu...lucy，」李錚艱難起身半蹲著身體說道，「我只是沒想到你真的還活著。」

李錚終於看清了這個女人的臉，她的美麗讓他不禁驚嘆。她的身材堪稱完美的黃金比例，如同雕刻般的藝術品，散發著獨特的魅力。她的長相更是相當漂亮，刀鋒般的臉龐上托起了挺拔的鼻樑，如同一座精美的雕塑。尤其是那個眼神，充滿了魅惑力，彷彿能穿透人的靈魂。按理來說，這樣漂亮有能力的女人，會有非常非常多的追求者，很難想象她會為了一個男人選擇殉情。

lucy沒有說話，眼神還是如一開始那般充滿殺氣。這時，她注意到了李錚胳膊上安裝著單分子線。

李錚也察覺到了她的目光，雖然在網路空間身上的義體不會被體現，但是很顯然她黑進自己系統之後，已經對自己了如指掌了。

「這個單分子線，就是你的同款。我很敬仰你。」

lucy又看了看沈美君，沈美君誠懇地點了點頭。

「你可以走了。」lucy不動聲色地說道。

這就下逐客令了？李錚有些不甘，他有太多太多的話想對這個傳奇般的女人說。

「師傅，別這樣。」沈美君拉著lucy的胳膊輕輕撒嬌起來。

「我等會再說你，現在我要把他趕出去了。」

lucy的眼睛變成血紅色，電路開始運行。李錚明白，這可能是唯一的機會了，為了得到她的幫助，必須把事情告訴她。

「亞當·重鎚...」

李錚艱難地說出這個名字，lucy聽到這個名字很明顯愣住了，隨後她停止了自己指令的運行。

「怎麼？」lucy示意他說下去。

但是李錚的系統還在不斷彈出短路提醒，lucy注意到這一點后，眼睛再次變成血紅色，短短几秒鐘就修復了他的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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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錚站起身扭了扭脖子，靈活舒適的身體就像剛才根本沒被lucy侵入過一樣。

「說。」lucy說道。

李錚看著面前的女人，還是那麼的漂亮，比傳說中的還要漂亮，肩頭披著一縷粉紅漸變色的秀髮。身體是那麼的潔白無瑕，宛如一塊由最頂尖的大師精心雕刻的玉。

lucy注意到李錚在打量自己，不過她對此並不在意。

李錚調整心態，打算讓自己說話順一些。

「亞當·重鎚，在他被夜之城的傳奇V先生打敗后，荒板公司無瑕顧及他的死活。他就那樣在地下躺了幾個月，直到荒板公司宣布撤出北美洲市場后。康陶公司收斂了他的遺體，決定帶回瀋陽進一步研究，在亞當·重鎚的記憶中我們讀取到了一件有趣的事。」

令李錚略感意外的是，lucy突然有耐心對自己了，或許她感受到了這件事和她男朋友有關。

李錚繼續說：「他在2076年打敗你的男朋友，也就是大衛·馬丁內斯時...亞當·重鎚得到了一個新的命令—將大衛·馬丁內斯的數字意識上傳到神輿。」

當李錚說到這句話的時候，lucy的瞳孔微縮，明顯變的恍惚起來，只不過她很快恢復了。李錚本以為她會激動的問自己是不是真的，結果她卻說。

「你敢騙我。」

lucy的眼睛變成血紅色，電路以極高的速度運行。李錚見此情景立刻將自身系統防火牆提高到最高級別，可李錚自己也明白，這一切對lucy來說都是徒勞。

突然沈美君抱住了lucy那纖細的腰肢，祈求著說道：「師傅不要啊！您就聽學長哥哥說完嘛！」

lucy看著沈美君，眼神再次變成了淺藍色。李錚鬆了一口氣，這一會的功夫，沈美君這個小姑娘不知道救了自己多少次了。

「繼續說。」lucy說道。

沈美君知道自己這個師傅是冰美人，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因為自己剛遇見她時就是這樣，差點就被她黑進操作系統里了，要不是沈美君躺在地上連哭帶帶爬，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lucy別殺她的話，她早就去見太奶了。其實沈美君並不知道，lucy曾經是個甜美體貼的女孩子，尤其是在男朋友大衛·馬丁內斯面前，更像一隻小鳥一樣。

李錚長長鬆了口氣便繼續說道：「你為什麼覺得我在騙你？」

「我在網路世界生活了23年，我也試圖找過他的數字意識，但結果是，沒有。現實世界發生的事我一清二楚，大衛·馬丁內斯，就是死了。」

lucy說的很肯定，但李錚看的出來，她越是這麼說越是希望有人能推翻她的結論，告訴她：嘿，你知道嗎，其實大衛·馬丁內斯他還活著！」

李錚看著lucy，可能大衛·馬丁內斯是這個強大的女人唯一的軟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