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巫毒幫

「嗯～」沈美君拍了拍胸口，試圖讓卡在喉嚨里的聖女果咽下去。

「慢點吃慢點吃。」

「妹妹，我來幫你。」沈·馬丁內斯剛要起身，就被沈美君不知什麼時候運行的程序直接給干短路了。

所幸只是小病毒，沈·馬丁內斯除了癱在椅子上動不了外，也沒什麼後果。盧森·安東尼看到后也沒說什麼。

經過努力，沈美君終於把聖女果咽下去了。

「哎，噎死了。不過這聖女果是真好吃呀，我還想吃！」

「好好好，家裡還有很多呢～」盧森寵溺地說道。

「嗯好。對了爹，你剛才說的。真不是我不幹活，而是我在追求愛情呢！」

「愛情？」盧森似懂非懂地說道，「什麼人能讓咱們的小公主主動去追求？」

沈美君聽后一拍大腿，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爹，我跟你說，這個男人太難追了！他好像大腦短路了一樣，我這麼漂亮，身材又好，他完全不感冒，天天任務任務的！有一次，我脫光了站在他面前，他居然看都不看我一眼！」

沈美君一邊說著一邊挺起胸脯，揚起雪白的下巴，一張驕傲的小臉蛋上寫滿了不甘心。

「你還脫光了給他看過？」盧森臉色沉了下來。

沈美君趕緊捂住嘴巴，她剛才說盡興，居然把上次一起深潛的事說出來了。要知道自己這個爹，是個超級女兒奴，那可是恨不得把沈美君拴自己褲腰帶上的。

「額...意外意外，那不是沒看見嘛！」

盧森嘆了口氣說道：「長大了，真是拿你沒辦法。那個人是李錚吧？」

「父親大人高見！嘿嘿嘿，什麼事都瞞不過您！」

盧森點點頭，短暫的沉默后，他突然話鋒一轉。

「李錚是康陶的人，是我們的敵人。」

沈美君一聽連連搖頭說道：「我不是軍用科技的員工呀，所以我們還不是敵人。」

「原來你不願意進入公司是因為這個。」

「差不多。」沈美君大方承認。

盧森沒有太大的反應，顯然這件事在他意料之中，也有了相應的處置方法。

「他現在是康陶總部的首席執行官，為了你我可以給他軍用科技第1集團總裁的位置。但如果他不同意，那你們就不能再接觸了。」盧森平靜地說道。

沈美君點了點頭補充道：「我去問問吧，但要是不同意的話，我還是會追他的！」

盧森輕嘆著搖頭。

「是我寵壞了你，你父母的在天之靈見到你現在這樣，會傷心的。」

沈美君聽后光著腳丫邁著小巧步伐撲到盧森的懷裡，撒著嬌說道：「爹，你別這麼說。我都沒見過他們，你就是我親爹～」

盧森輕輕撫摸懷裡沈美君的小腦袋，無奈地搖頭，如果事情真的向著不好的方向發展，他將有必要為公司做出犧牲。

......

康陶安全系統：陳禾向您發來通話請求。

正在熟睡的李錚猛地睜開眼，隨後眼睛變成藍色（接通了電話）。

「執行官大人嗎？」電話那頭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大概有50歲左右。

「您好，總經理。」

「嗯，很抱歉，最近的事比較多。」

「理解，速食麵談嗎？」李錚問道。

「你在什麼地方？」

「位置發到你系統里了。」

「我30分鐘後到。」

掛斷電話后，李錚打開燈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發現身體機能已經恢復到21%了，這個狀態下他走路起碼是沒問題了。

因為並不熟悉陳禾，所以他不打算讓他知道自己的傷痛。李錚換上康陶的工作制服，來到了菲斯特的房間。菲斯特發現有人進來，睜開眼看了一下，發現是李錚后便閉上眼睛繼續睡。

康陶的工作制服是非常舒適的，整體由橘紅色和白色構成，胸口上是公司的logo。這套制度由納米纖維標誌而成，自帶液氮散熱、電阻加熱和智能操作系統。

李錚坐在菲斯特身邊瀏覽未讀信息。

沈美君：我今晚不回去了，爸爸讓我明天再過去。

李錚：知道了。

lucy：我去義體醫生維克多那裡了。

李錚：知道了。

李錚知道，夜之城和鸚鵡洲的市面上有著非常多的有或沒有營業執照的義體醫生。

義體醫生是一種介於外科醫生、技術專家和紋身師之間的職業。他們從事為人們更換、維修義體的服務。如果你走運，就可以去找他們幫你安裝市面上最新的植入體（義體），因為你有這個錢。如果你不走運，你朋友就會把你的零碎往診所一扔，但願他們能把你再拼回去。

人們一般都有自己最喜歡的診所和信任的義體醫生，這些大夫比你都要熟悉你的身體。缺胳膊少腿出門或者貪便宜貨絕對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情，特別是在小唐人街或是從前的科羅納多農場。那裡有些混蛋會給你裝上二手或者三手的垃圾，還免費附贈噁心的病毒。

顯然企業人員，比如李錚，就不用貨比三家，他們有自己的義體醫生。那裡的高質量服務都是免費的，診所聞起來有一股醫院消毒水的味道，而且他們的體驗就和超夢明星一樣完美，從頭到尾一條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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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分鐘后，陳禾如約而至。

陳禾推開病房門，身後還跟著一名全副武裝的保鏢。兩個人都身穿黑色西裝，紅色領帶。陳禾的臉上寫滿了成熟、穩重，是一個非常標準的成功人士、社會名流。至於身後那個保鏢，他簡直是個機器人，一整張臉沒有一塊皮膚，全都是冰冷的植入義體。

李錚起身與陳禾握手。

「請坐。」

陳禾坐在李錚的對面，簡單打量了一下李錚后，目光落在病床上已經清醒過來的菲斯特身上。

「這是我的副官，諾依·菲斯特。」

「好的。」陳禾與菲斯特點頭示意算是打過招呼了，「執行官大人，實在抱歉，確實是公務纏身，有失遠迎。」

雖然陳禾和李錚在康陶內是平級，但是，李錚可是總公司的高管，可不是他這樣分公司的頂層能比的。說句恰當的話，李錚官不小，廟也大。

「言重了。」李錚遞給陳禾茶杯，「我猜是導彈攻擊新美利堅本土的事？」

陳禾嘆了一口氣說道：「豈止啊...」

李錚沒說什麼，他身為一整個分公司的總經理，身上的事務確實十分繁忙，如果是總裁的話應該會好一點。

「執行官大人，您找我有什麼事嗎？」陳禾問道。

「我聽總公司那邊說，你一直在監視鸚鵡洲的神輿？我想問一下，你知不知道裡面其實有一顆relic晶元？」

陳禾微微搖頭說道：「不知道，事實上，我連神輿的入口都不知道。」

「但裡面確實有，而且它不會長翅膀飛了對嗎？」

「今天董事會聯繫我就是為了這件事，他要求我在3天之內把這顆失蹤的relic調查清楚。」

李錚一愣，董事會一般都是通過安全中心來派發任務，很少直接聯繫下級，看起來，這顆relic晶元遠比想象中更重要。

「我就是來尋找那顆晶元的，那你有眉目了嗎？」

陳禾打量著李錚似乎有些懷疑，李錚依舊錶示理解，畢竟兩人才剛見面。

「聯繫你的人是唐玲吧？」

「這你都知道？」

「你見過她嗎？」

「說來慚愧，我在這個位置十多年了，從沒見過董事會的任何人。」

其實，這在康陶是很正常的現象。董事會有任何事只和安全中心對接，而康陶內的任何部門、任何分公司都只能接收到安全中心的指示。對整個康陶而言，董事會是一個非常神秘的地方。

「聽著陳經理，現在咱們必須一起工作。唐玲那個女人是董事會秘書，雖然才20歲，但是從不對任何人手軟。如果我們做不好，她會毫不猶豫的開除我們。」

陳禾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他自然明白被開除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自己和自己家人的銀行賬戶將被清空、意味著創傷小組的白金會員將被註銷、意味著舒適奢華的住房將被鎖定回收、意味著將從尊貴的企業人士變成邋遢的流浪漢。沒人想這樣不是嗎？對於陳禾來說，他更不想這樣。因為他已經50多歲了，有妻兒子女，而且也沒時間，沒精力再奮鬥一次了。

「巫毒幫。」陳禾說出了這個名字。

「一個幫派？」李錚皺眉，他以為會是某家公司或者公共機構偷走了relic晶元。

「對，但是我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就是他們偷走的。不過，巫毒幫是唯一的嫌疑人。」

「怎麼說？」

李錚不太相信，對他來說那些街頭幫派都是螻蟻一樣的存在，根本不具備從神輿里偷走relic的能力。

「這是一個很擅長網路入侵的幫派，有不少深潛的員工都因為他們沒能活下來。因為你，我們找到了神輿的入口。於是，我帶著反入侵處的精英們進去檢查了一下，發現系統中只有兩個訪問痕迹。一個是十多年前的程序名叫『庫希納達』的程序，另一個的名字是『海神』。」

（總公司為反入侵部、分公司為反入侵處。級別上分公司與反入侵部/執行部同級，因此隸屬於分公司的反入侵處要比反入侵部/執行部低一級。）

李錚知道『庫希納達』是什麼程序，其實大多數人只知道大衛·馬丁內斯的愛人叫lucy或者露西，畢竟在邊緣行者（邊緣跑者）中只有這一個稱呼。但是，lucy/露西的全名是露西娜·庫希納達，是日本和波蘭的混血。因為她的愛人習慣叫她lucy，久而久之，這個名字便流傳下來了。

「那個『庫希納達』是lucy的訪問痕迹。」

「lucy？你說哪個lucy？」

整個北美洲估計有幾十萬人叫這個名字，陳禾自然不知道是誰，在他的印象里，至少有5個女性朋友叫lucy（露西）。

「大衛·馬丁內斯的愛人。」

「哦...」

陳禾知道了，同時也發現一件似乎很不得了的事。他搜索了一下系統庫，發現這個名極一時的女人已經死在了2076年，可是神輿的訪問記錄卻在2087年，更重要的是，李錚居然知道這個訪問記錄就是大名鼎鼎的lucy。真相只有一個，lucy沒有死，李錚認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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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機會的話，我想見見她。」陳禾說道。

lucy，這個極度美麗，並且深愛著自己男人的女人為了大衛·馬丁內斯殺人無數，最後在大衛·馬丁內斯死後果斷殉情的傳奇女人。大概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想見到她吧。

李錚搖了搖頭。其實不是李錚不想讓陳禾見，實在是因為lucy是個性格內向的女人。

lucy小時候和夥伴們一起為了荒板而戰，當看著夥伴們一個個死在流氓AI手下后，剩下的幾人決定逃跑。可最後，除了lucy，活著的人都被荒板的子彈貫穿了胸膛。再加上後來又被自己的師傅琦微背叛，形成了她如今的內向與自我保護欲極強的性格，她只會在愛人大衛·馬丁內斯的面前，綻放自己毫無防備的那一面。

回想起當時自己第一次見到lucy，差點就被她給殺死了。如果不是以復活大衛·馬丁內斯為條件，她是絕對不會幫助自己的。如果陳禾想去見她，估計和自己當時的下場一樣，管你是誰，先讓你電磁短路再說。

「哪個『海神』是什麼程序？」李錚繼續問道。

陳禾對於李錚的拒絕沒說什麼，如果那麼容易就見到傳說中的lucy，反而她也沒那麼神秘了。此刻，他對李錚的尊敬又高了一分，心想不愧是總公司的高管，居然連lucy都認識。

「海神，是巫毒幫專門設計的一套網路系統的統稱。」陳禾解釋道，「巫毒幫的成員都是海地人，因其黑客技術與神秘的教派而臭名昭著。他們不相信公共網路，於是創建了一套獨立運行的內網，就叫海神。」

「哦，在哪能找到他們？」

「太平洲，不過，他們有自己的語言、自己的模式，且非常排外，對外人的排斥度很高。找到他們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太平州是夜之城的一塊區域，它本應是繁華富饒的度假勝地，卻不料投資枯竭，導致如今腐朽頹敗。這兒早已不見遊客的身影，隨處可見是武裝暴力肆意橫行的巫毒幫。因毫無警力投入，巫毒幫便是秩序的話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