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要讓李隆基知道我是條躺平的鹹魚
就在李倓躺在水池裡一邊享受著夏日清涼,一邊享受著美味葡萄酒的時候,李俶來了。
「三郎。」李俶走到水池邊,頗為好奇地看著這方水池。
「哦,兄長來了,來,下來一起泡泡涼水,降降暑。」
「我不會游泳。」李俶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那來點冰鎮的葡萄酒。」
李倓腦袋一歪,看向一邊漂亮的宮娥,那宮娥立刻取了一隻精緻的琉璃杯,往杯里倒上了葡萄美酒,然後將杯子放在一邊的冰塊堆里。
「三郎,你從哪裡弄來的這麼多冰塊?」
「買的。」
李俶怔了怔,隨即笑起來:「我差點忘了,澄心堂是你置辦的,你現在比我們都有錢。」
那是,現在李倓日進2700貫。
澄心堂的工匠,住的是寬敞舒服的別院,工作完后,可以蹴鞠,可以打馬球,想讀書的隨時可以有書讀。
一日三餐,每頓都有肉。
澄心堂的一個工匠的生活水平,已經比得上不少官員了。
要知道,在大唐,只有九品以上的朝廷命官,在工作日的午餐,才是公家請客。
至於李倓個人現在的生活嘛,李俶也看到了。
有錢,葡萄酒隨時去西市買,想買多少買多少。
劍南春,隨處從李亨那裡拿,李亨現在別提有多大方。
「錢算什麼?」李倓躺平在水面,慢悠悠地說道,「我對錢沒什麼興趣,主要是享受生活,你若飲不習慣葡萄酒,旁邊還有劍南春。」
水池旁邊的大樹下,還有幾個宮娥和內侍,正在忙活著,似乎有幾個大廚正在指揮。
唐人喜歡吃鱠。
鱠就是生魚片絲,是中國古代傳統美食,從周朝到明代一直都很流行。
在大唐,貴族男子們很樂意向客人展示他們切鱠的刀工,並且吃生魚片非常講究新鮮,切細絲縷,拌蔥花食用。
李俶定眼看向那個廚師,發現有點眼熟。
「那是不是張家樓的張庖丁?」
「兄長認識他?」
「張家樓可是長安城鱠做的最好的,你居然把他請到了你的宅院里,不怕聖人知道了生氣?」
「你們都認識的一個廚子而已,難道他還能在百孫院里翻天不成?」
李倓倒是覺得,現在自己生活表現得越悠哉,李隆基反而越放心。
李倓:我就是一條在宅院里躺平的鹹魚。
「三郎,你不應該如此頹然。」李俶很嚴肅地說道,「這樣的生活會讓你失去鬥志。」
「鬥志?」
「對,鬥志!」
李倓問道:「我為什麼要有鬥志?」
「男兒生於天地,應該心存兼濟天下之心!」
「為什麼要兼濟天下?」
李俶依然很嚴肅地說道:「因為兼濟天下,才能讓你享受到人生的快樂。」
李倓說道:「那我現在在幹什麼?」
「你……」
過了一會兒,李俶小心翼翼靠在岸邊,嘆了口氣:「真涼爽啊!」
「是啊!這樣的日子,真的是太爽了,希望時光變得慢一些。」
明媚的陽光,透露貿易的樹葉,在地上和水池裡留下無數斑駁的光影。
不多時,宮娥便將冰鎮好的葡萄酒,遞到了李俶的手裡。
「嗯,三郎這酒不錯。」
「胡商那裡買的,我也不知道哪些好,就買了價格最高的。」
「三郎,錢得省著點花,不然多少錢都得花完……」
「我也希望能儘快花完,有點為難。」
李俶:「……」
又過了一會兒,李倓游到岸邊,兄弟二人就在岸邊,一邊喝酒,一邊開始享受起生魚片絲的美味。
「三郎,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找你的。」
李倓對周圍的人說道:「你們先下去。」
眾人道:「是。」
「等等,張庖丁。」
一個中年胖子立刻回過頭滿臉微笑地說道:「大王還有何吩咐?」
「你的生魚片絲味道真好,賞你一千貫。」
張庖丁以為自己聽錯了,等反應過來,立刻跪在地上大聲道:「多謝大王!」
「不必客氣,改天再找你。」
「隨時聽候大王傳喚。」
張庖丁興緻匆匆離去。
一千貫相當於一百萬文。
如果按照21世紀的錢,差不多在300萬左右。
這是小費。
「三郎,你這樣用錢,是不是……」
「兄長,開心就好,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要莫使金樽空對月。」
李俶還是有點懷疑人生,這個弟弟有錢了,明顯就膨脹了,行事過於輕佻。
他這次來本來還準備好好讚賞讚賞李倓,現在倒是把讚賞的話都噎到了肚子里。
「對了,你不是有話跟我說嗎?」
「你知道長安縣衙門一個叫顏真卿的縣尉嗎?」
「知道。」
「他被罷官了。」
「這有什麼奇怪么?」李倓明知故問道。
「據說之前杜二郎被殺的時候,就是他去調查的。」
「哦,查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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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清楚,查完這件事不久,他就被罷官,我在想,這件事是不是有些奇怪?」
「兄長,你是如何知曉顏真卿被罷官的?」
「我長安縣令柳升說的。」
「他是如何跟你說的,他可是長安縣令。」
「他被貶官了,理由是與韋堅案有牽連,被貶到嶺南。」
「他貶官之前,還來見過你?」
「他是韋堅之前做長安令的時候提拔的人,韋堅可是我們的舅舅,我當然認識他,他走之前,約我飲了幾杯酒。」
唐人喜歡送別朋友,尤其是送別被貶官的朋友。
「你可知顏真卿為何被罷官?」
「為何?」李倓又故意問道。
「他彈劾侍御史王鉷,說王鉷是殺死杜二郎的幕後主使。」
「王鉷為何殺杜二郎?」
「和你澄心堂有關。」
「和我澄心堂有關?」
「據說是杜二郎去求的李逸,李逸才派人去找你的麻煩。」
李倓笑起來。
「三郎何故而笑?」
「你說的這些,我都聽說了。」
「你已經知曉?」
「知曉,是我去找的顏真卿,告訴他是杜二郎派的人,他去杜二郎那裡的時候,杜二郎正被人追殺,杜二郎臨死前招出了幕後主使。」
「是王鉷?」
「是他。」
「他為何……」
「想要吞了澄心堂,利益心作祟。」
「那這件事一定要告知聖人才行。」
「人已經死了,死無對證,那些跟著顏真卿過去的人,都拿了封口費,有李林甫在,想要用這件事扳倒王鉷,不太可能。」
李俶道:「看來這件事只能這麼算了。」
算了?
這可算不了!
李倓腦瓜子里已經在快速運轉,怎麼讓王鉷滾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