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脅迫
媯常這次的出現其實並不意外，在陳國皇室未出頭時，其他勢力不管出於什麼理由其實都有得罪皇室的意味在裡頭。
所以，在沒有絕對的把握前，恐怕由皇室出面才是所有人喜聞樂見的。
媯常自然也不會讓這些人失望。
畢竟，自認在陳國這一畝三分地，皇室，確實有絕對的實力。
當媯常徑直去往瘋婦人所住的方向時，其餘幾人都是有些驚訝，雖說這瘋婦人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但一個瘋子，還能提供什麼線索？
王麻子還是忍不住說了聲：「那阿姨已經瘋掉了。」
媯常不置可否，只是輕輕蹲下，語調輕柔的對那瘋婦人說道：「天上的那隻鳥掉下來了。」
瘋婦人依舊沒有任何回應，仍舊喃喃的念叨著：「天上有鳥在飛，我就蹲在這裡等它掉下來。」
媯常的神色沒有絲毫不耐，四周圍著的一群人卻以為有重大線索，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天上的那隻鳥掉下來了。」語氣依舊輕柔，不過卻似乎在一點一點緩緩加重。
瘋婦人依舊重複著那句毫無理由的話。
媯常的語氣又重了些。
瘋婦人終於神色中有了一絲反應，不再重複那句「天上有鳥在飛。」
媯常此刻卻出人意料的大喝道：「天上的那隻鳥掉下來了！」
這句回應瘋婦人的話是媯常在這三天想到唯一沒有破綻又有一定可能喚醒瘋婦人的語言，此刻的大喝更是用上了類似於精神攻擊術的法門。
那瘋婦人被這一聲大喝，竟是更加錯亂一般，臉上布滿淚痕，哭道：「那鳥掉下來了？哈哈？那鳥掉下來了。」
媯常此刻再不敢打亂婦人，這或許是唯一的機會。
他又語調的輕柔的說道：「那鳥掉哪了？」
瘋婦人轉過頭，那在瘋癲中唯有的一絲清醒，卻又滿臉疑惑：「不是封妖洞嗎？」
媯常的臉上露出喜色，連忙追問：「封妖洞在哪？」
瘋婦人眼裡的疑惑更重了，又似乎極度清醒，她突然大喊一聲：「啊，守妖人監守自盜，就該萬死。」
言罷，七孔竟同時流出鮮血來。
媯常暗道一聲「糟糕」。
那瘋婦人已然似沒了氣息向後倒去，不過卻終究留下了一句話：「天水一線間，得見妖師面。」
言罷，再無一絲氣息。
王麻子的二師兄陳創輕輕呢喃著：「天水一線間，得見妖師面......」
四周之人無不想著這一句話，李塞金卻似毫不在意，將手輕輕搭在王麻子肩上，笑道：「七師弟，這下你真是立下大功了。」
這句話也沒用傳音入密，所以四周的人也都聽著。
媯常從沉思中醒來，轉頭對著王麻子說道：「紫衣侯果然心思縝密，今日能離鎮北王的死因更近一步，我陳國皇室日後自有感謝。」
按說，紫衣侯這個稱謂也是陳國皇室所封，葉真算是皇室附庸也無可厚非，只是現在入了太玄，媯常自然要作為一個修行之人對待。
所以並未用封賞，而換了感謝兩個字。
看幾大勢力臉上俱是喜意，王麻子雖說也有些無奈，但也只得奉承著。
可惜了，原本他也是出於好意，竟是害了這婦人的性命。
這些人為了所謂的玄怪密錄竟是什麼都能做的出來。
而對於媯常等幾大勢力，一個瘋婦人的死去並不算什麼。而這一次的重大突破，也讓他們看到了鎮北王秘密的一角。
不怕沒線索，就怕像最初的那樣，如同無頭蒼蠅一樣亂撞。
那瘋婦人留下的兩句，其實並不高深，第二句怕是結果，真正需要破解的不過是第一句的「天水一線間」。
陳國不大，能有此地勢的，又有幾個呢？
也不過短短兩天，所有人幾乎都將目的地放在一個地方-----困妖潭。
此地之名由何而來確實已經無從知曉。
傳說是遠古時期有大能之士在此地斬殺過一大妖而得名，只是年代久遠，確實已無從考證了而已。
王麻子自然也是無從倖免的被通知第二日便隨陳創出發。
而他們葉家幾兄弟更是身不由己，不得已只能各隨各的隊伍。
到月露初華時，陳創在廂房喊來了王麻子。
「今次你能找到那瘋婦人，也算是大功一件，回去了我自稟明師父。」陳創雙手做拳，向著太玄的方向作禮道。
「這是弟子分內的事。」王麻子表現出一臉正氣。
李賽金此時正端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來，笑道：「七師弟，且先喝口茶潤潤。」
陳創看著茶杯緩緩說道：「不知此去困妖潭，師弟何以教我？」
王麻子正自低頭嘬了一口仙茶，聽到了不禁「啊」了一聲。
「師弟既然能掌握那瘋老婦人的線索，想必在困妖潭也有秘密吧？」
「哪有什麼秘密，那婦女不過是一時善心作祟，這也全是托師兄的福。」
「大家既然已經同門，小師弟還是不要裝了為好，誰都想不到這婦人，偏偏是你想到了，僅憑一個善心作祟，怕是難以讓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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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麻子聽到這裡，心裡咯噔一個，就知道陳創喊他來無好事，不想竟是懷疑他還掌握有葉真的秘密。但實際，他這一次確實是誤打誤撞，也都怪那老僕，大街上認出那瘋婦女幹什麼。
王麻子還正待言。
陳創卻是失去所有了耐性了：「小師弟，今日的茶可品出其中味道沒？」
那王麻子哪裡能想到修仙大派也玩這江湖裡的下三濫的手段，但還是勉強抱有一絲幻想，問道：「這茶？」
陳創臉上卻說不出的得意，說道：「此茶卻是我太玄獨一無二之仙茗，只是師兄給小師弟加了一味葯，若不能在半年內品下另一杯仙茶，怕是自此一命嗚呼，魂無歸處了。」
果然！
不想自己在這方面也算高手，終日打雁今天倒被這些所謂的修行之人啄了眼。
王麻子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二師兄，小師弟知道錯了，只是我掌握的線索現在還吃不準，得到困妖潭才能確定真偽。」
陳創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就知道你這冒牌貨不老實，那便去到地方引路便是，這便去吧。」
王麻子低沉著臉從廂房出來。
李賽金卻在院子的石桌上放了兩個酒杯，一瓶鑲銀的酒瓶就在石桌正中。
王麻子臉上的表情再次變的和善起來，緩緩走過去，說道：「師兄，我其實從來都是怕死的。」
李賽金含笑，點了點頭。
杯子里的酒已經提前倒了八分，王麻子仰頭一飲而盡。
「其實，我沒啥大的理想和願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