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意 外

第49章 意 外

花枝從小就聽慣母親的警告,那就是吃不言睡不語,他們全家人在飯桌吃飯很少說話,只有撂下飯碗才能說幾句話語,哥哥和母親吃起飯菜來要比她快速,每頓飯花枝都是最後吃完,母親能容忍她細嚼慢咽的慢性子,父親和哥哥總是嫌棄她吃飯磨蹭。花枝最後吃過飯後,她就幫助母親端走飯桌上的碗筷,哥哥早早撂下碗筷走出裡屋,花枝知道他返回屋中收拾物品後進學堂。花枝有時和哥哥結伴去往村落中的學堂,她有時和王實大爺家的王之朵結伴,王之朵在家或在路上總等待著她。哥哥總是王之虎同行,幾戶人中花枝家的早飯晚。哥哥在離開飯桌時,他沒有說出過多話語,她們還當他早早去往學堂。

花枝和母親收拾完桌上碗筷后,炕桌還沒有從炕上轍下,哥哥又急慌進到裡屋,他坐在炕檐上說:「媽,咱們都不知道我爸今天能不能返回來,他不在家,我今天就不去往學堂。花枝向先生捎句話,咱們家昨天開犁,宋叔領著種地的那些人幹活,他們要是缺這少那,我能夠在家裡跑跑腿。」

母親把端起的桌子放在炕上說:「盼根,你這種想法可是不成,種地的人手夠用,你往他們跟前湊合什麼?你現在要是逃學后,你爸就指望著你跑腿辦事,種地的人更讓你跑腿辦事,你就不象在學堂中躲著那麼自在。春季種地時又揚風又下雨,你家裡外頭閑不住,頭茬地幾十畝地種完后,你就不是現在乾乾淨淨的模樣,你就會成為土驢子。」

花枝急忙把炕桌從炕上端下來,她雙手端著飯桌走出外屋,她知道飯桌平時放在外屋兩缸的夾縫中,她走到外屋后,哥哥在裡屋又在裡屋說:「媽,我現在不是小孩子。在學堂中更憋悶,先生講的那些我都聽過。我和花枝在學堂中就是看閑書,要論看那些閑書,我在家中沒事時都能看。」

花枝在外屋把桌子放置好后,她又返回屋中旁聽母親和哥哥的對話,她聽出哥哥說的就是大實話,她認為哥哥幾天不去學堂無關緊要,他在學堂里惹事生非,她贊同哥哥的選擇。她進到裡屋后就坐在屋地的椅子上,這時坐在炕邊的母親又說:「盼根,你現在要不進學堂,這正好對你爸心思。我要是依著他這個犟種的想法,他讓你開春后就不能往學堂邁步,他讓花枝從大秋後就從學堂中撤出。」

哥哥從炕檐邊直身說:「媽,我同意我爸的想法,我從今天起就不再進學堂,你讓花枝今天和先生說聲,現在我就去往場院那邊看看。」

哥哥邁著步子進到外屋,母親嘆口氣說:「花枝,你哥就是能犟,他主動不進學堂,我這次護不了他,他這麼做正對你爸心思。」

花枝說:「媽,我哥不去學堂是有他的想法,他在那裡就是看閑書,他有時還和同學打架生氣,先生有時都管不了他。他這幾天和宋蘭朵吵過架后,學堂中就有很多人不願理他,他今天不去學堂就是暗中在賭氣。」

母親眯著眼說:「花枝,你哥就是在學堂中混,他還能識幾個閑字。他這次要是認準回家,他每天都不能著閑。他又學做木活,他又學做農活,他識的幾個字很快就忘到二門子后。我護著他就是想讓他少受半年累,他在學堂好歹能多識幾個字,秋後他回到家裡幫著收秋不算遲誤。學堂中還有幾個閨女孩,他要和她們其中有對眼鏡的搞對象,農閑后咱們就托媒人提親,你哥的婚事有著落後,咱們全家還算添件喜事。」

母親說出這句話語后,花枝就知道她心思,她知道哥哥和宋蘭朵相互間還有好感。自從他們前天吵架后,花枝看出他們相互間似乎有了隔閡。她認為哥哥今天不進學堂,可能是在和宋蘭朵在賭氣,花枝現在不想和母親說出哥哥在賭氣,她就和母親強調其它理由說:「媽,我和我哥都學會了珠算,我們用算盤算數還是算不錯,平時家中的賬目都難不住我們。先生早就教會我們《百家姓》和《千字文》,後來又教我們《三字經》,我們就是不能全部背下來,書上的字我們還是能夠認出來。現在學堂中又來了年齡小的學生,先生還是要從最簡單的教起,他就顧不上教我們讀其它書,他就讓我們多看幾本閑書,還讓我們練習寫幾種毛筆字。」

母親說:「花枝,你說出的這些我不懂,先生沒說往後還要教你們什麼?」

花枝說:「媽,先生說往後還要教我們《論語》,我沒有學過,我都不知道先生往後還要教導我們什麼?」

花枝輕聲慢語和母親簡明扼要說出這些后,她知道母親對學堂的事情知道的很少,在這個早晨,花枝還是不想和母親說出過多話語。她的話語剛剛停頓下來后,她看到母親的臉上露出笑容說:「花枝,你們學堂中的事我平時管不著,先生平時更不能手把手地教導每個學生,你都說出你們能識幾個字,先生就沒有白教你們。你哥今天去不去學堂我更管不,咱們等你爸回來拿主意,你今天就去和先生說謊話,你哥有了頭疼腦熱才逃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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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枝笑著點頭答應母親,她離開母親所在的裡屋后,她在院落中還是沒看到哥哥,她就返回到自己的房屋中挎上書兜,書兜是王之虎他媽所縫製,她和虎子的書包相差不太多,長方形的書兜都是用黑緞子面做成,書兜的裡邊還墊付著厚布,她知道那層厚布是用碎布頭和漿糊粘接而成,黑色緞子面上綉著花朵和蝴蝶,王之虎挎著的書兜上沒有好看花色,兩個背帶的書兜只能裝下書本,書兜裝不下筆墨硯台,花枝和哥哥的筆墨硯台都放在學堂,寫字的紙張還是放在學堂。花枝肩膀上挎著書兜離開自家大門口后,她走在當街土路上時,天空上的大陽很晃眼,蔚藍天空上飄浮著流雲,清早的春風刮出了聲音,塵土都被刮向高空,她迎著股股春風前行,她向前邁步感到吃力,風兒裹著塵土扑打在她臉龐上,她用手捂著臉面背身行走幾步后,她還是要直接迎風向前行走,土路上有位鄉親正牽著驢兒行走,她就知道這樣大風天種地很不順利。

她看不出前邊牽著驢的那位鄉親是哪位,她的腿腳追不上牽驢的鄉親,她又聽到前邊不遠處傳來嚎哭聲,她不僅被驚嚇的停下腳步,遠處出現三位穿白色衣袍的人,她還看出他們穿著的是孝衣,嚎哭聲就是從他們口中發出。他們和那位牽驢的鄉親相遇后,他們跪在路旁和牽驢的鄉親說著話語。花枝隱約聽到了熟悉的哭聲,她就知道穿孝衣的人中有虎子,她心裡立刻感到很沉重,她就想到虎子他奶奶可能老去,她知道他奶奶最近病的起不來炕。她聯想到老太太平時對她的好處后,她雙眼中就不自覺地流出淚水。那位牽驢的鄉親也掉轉頭,他牽著驢走在那位穿孝衣的人身後,花枝還是沒有向前邁步,他們走到她的身旁時,她就看出穿孝衣的三人中有著虎子,另外兩位就是他在梨樹溝中的叔叔,虎子白色孝衣的衣襟上縫著塊顯眼的紅布條,他的兩個叔叔孝衣上並沒有紅布條,他們孝衣上都掛著少許的麻坯。虎子個頭和兩位長輩的身高相當,他高挑的身子顯得很瘦弱。

虎子停下腳步哽咽著對花枝說:「花枝,我奶在天亮前老去,我今天就不能去學堂。」

花枝看到他平時圓闊的臉龐現在已經淚流滿面,雙眸中顯露出悲傷神情,他穿著孝衣就和平時判若倆人,花枝也用手背擦著雙眼中的淚水說:「虎子,我今天不去學堂,我想去你們家幫忙。」

那位長輩說:「花枝,你個女孩家不能上前,你爸去往三家村落沒回來,我們已經派人去找他,他回來才能幫上大忙,你要上學堂讀書。」

花枝點頭后說:「虎子,我爸要是急忙回不來,我哥在家裡,他還能去你家幫忙。」

虎子答應后就和兩位長輩離開花枝身旁,她這才看出牽驢的鄉親是李四子叔叔,他曾經給花枝家殺過豬羊,花枝禮節性地和他打聲招呼后,李叔又牽著驢跟在虎子他們身後。花枝這才知道虎子他們為何給李叔下跪,他們是要請李叔幫助虎子家辦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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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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