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臭罵一頓

如果說和馮恩和的對手戲，孫宏雷還盡量按著詞兒演，到了和吳鋼的對手戲，兩人就把劇本拋棄了，直接按照自己的理解玩上了。

這場戲的背景是保密局用邱掌柜換回了佛龕李涯，這時恰好傳來天津站要提拔一個副站長，人選只能是李涯、陸橋山和余則成三個人中的一個。

對於陸橋山來說，他有關係，有背景，也有資歷，他對這個副站長勢在必得。

陸橋山的兩個對手，李涯肯定是最強勁的，他和陸橋山都是中校，又去對面卧底，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而且陸橋山有背景，李涯在重慶也不是沒有人脈，所以陸橋山準備用拉一個打一個的辦法，先拉攏少校余則成，再打擊李涯。

當然，陸橋山也存了試探余則成的心思，所以他趁著機要室除蟲的檔口，主動來到余則成的辦公室，想要探探他的口風。

這段戲倒是沒什麼毛病，孫宏雷和吳鋼改的是台詞，原來的台詞是姜威寫的，作為老派編劇，又考慮到電視劇的題材，用詞難免比較謹慎，兩人現在是閑聊，肯定要更口語化一些。

吳鋼坐在沙發上，蹺起二郎腿，用比較平靜的語氣說道，「則成啊，你發現沒有？李涯現在儼然是這裡的二號人物了，這才多長時間呀？」

孫宏雷咧嘴一笑，「正常，剛回來，心氣高，老陸，我們還是喝茶吧。」

吳鋼沉默，敲了敲手裡的絕密文件，沒有說話。

孫宏雷心思一動，「老陸啊，絕密文件，還隨身帶著？你不怕犯錯誤？」

吳鋼一怔，心裡一突，卻露出一個笑臉，解釋道，「機要室打葯呢，一會兒我就送過去。」

說罷吳鋼把身子探了過來，又把話題引到了李涯身上，「老余，李涯可是咱們用邱掌柜換回來的，要不是我們，他現在應該是光著膀子，戴著腳鐐，在黃土坡上挖窯洞呢吧？」

孫宏雷當然知道吳鋼的心思，他現在還對這個副站長沒什麼想法，吳鋼想得沒錯，三個人之中孫宏雷當副站長的概率最低，除非另外兩個人出問題……

他準備向吳鋼靠攏，也許以後就能套到一些情報，所以孫宏雷嘿嘿一笑，敲了敲桌子，「佛龕，這個代號好啊，是讓人供著，哄著的……」

孫宏雷瞟了一眼吳鋼手裡的絕密文件，「現在這絕密文件也是一樣，都特么哄小孩的，什麼玩意都是絕密。」

「誰說不是呢？就像這個，都是警察局和憲兵司令部的事，也得到咱們這來留個底，有個屁用？」

「協同保障天津港儲物資貨運安全之協議。」

孫宏雷很自然地拿過絕密文件，然後扔在桌子上，「沒有這份文件，貨運安全就不保障了？都是特么的脫了褲子放屁！」

吳鋼決定透露點內幕，「則成啊，這次不一樣，是戰略物資，肯定要小心一些。我收到消息，恐怕要攤開打了。」

孫宏雷心頭巨震，「要打大仗了？」

吳鋼認真地點了點頭，準備點到即止，「嗨，和我們沒什麼關係，離天津遠著呢，天津港也就是個中轉……則成啊，你在保密局一直當老好人，是要吃虧的。你心裡也有小九九，就是不說。」

孫宏雷一臉誠懇，「我是有小九九，可我不能說啊，說了也沒什麼用。你們都是中校，我呢？只是一個小小的少校。要是戴老闆還在，我還有點希望，現在戴老闆走了，我的小九九就只能藏在心裡了。」

陸橋山心裡高興，但是臉上卻是佯裝生氣，「你這個人吶，就是鬼心眼子太多。站長本來很信任你，現在你看？都是李涯的戲了。」

「咔！」

在楚囂的提醒下，姜威才喊了咔。

楚囂真怕姜威不喊咔，孫宏雷和吳鋼能一直演下去，兩人這麼一改台詞，機鋒沒變，但是更生活化，也更真實了，電視劇嘛，講究的就是一個真實。

姜威陷入沉思，他在反省自己寫的台詞是不是有點跟不上潮流了，楚囂則是跑到吳鋼身邊，和人家套近乎，這種便宜又好用的演員，肯定要早點結交……

別看幾個演員狀態好，但是《潛伏》的拍攝進度並不快。

問題不是出現在思思身上，而是姚大嘴，她達不到孫宏雷的要求。

不討論姚大嘴的人品，她在表演方面，其實是有天賦的。

可惜，她的天賦目前還無法支撐和孫宏雷遊刃有餘地對戲，而且姚大嘴特別軸，她堅持自己的演法沒錯。

即便孫宏雷給她講戲，她也只是表面上點頭答應，回過頭來，還是按照自己的理解演，徹底給孫宏雷整沒電了。

《潛伏》在搶檔期，孫宏雷還有一部電影《窈窕紳士》和一部電視劇《人間正道是滄桑》等著拍呢。

姚大嘴的檔期更滿，她手裡現在有《非常完美》《家有喜事2009》《天堂凹》三部電影，還有《衛生隊的故事》和《防火牆5788》兩部電視劇要拍。

張婧更是著急，《潛伏》必須儘快殺青，然後做後期，才能趕在年底地面播放，明年才好上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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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中間還要留出一些時間給張婧去和電視台溝通，總不能沒有樣片給人家看吧？

現在電視台的購片主任可精明多了，不是塞錢多就能上黃金檔的，人家要看片子質量，有時候還要看全片。

東陽青雨日後的發展，都看這部電視劇了，張婧不得不提前做好準備。

所以她比誰都要著急。

再又一次一天都沒拍到什麼素材之後，張婧終於忍不住了，她要開會！

這次開的是內部會，只有姜威、孫宏雷和張婧參加，楚囂因為和姜威關係好，又是編劇，也得以列席。

結果張婧發泄了一通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楚囂身上，準確地說是孫宏雷和姜威，他倆都目光灼灼地看著楚囂。

楚囂麻了，「你們看我幹什麼？」

姜威嘿嘿一笑，「小楚，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這部戲也有你的心血，你說說吧，這件事怎麼解決？」

楚囂剛要說自己能有什麼辦法，孫宏雷就介面道，「你小子鬼點子多，別藏著掖著了，時間有限，你說說吧，怎麼辦？我們全力配合。」

楚囂眼珠子一轉，不懷好意地看著孫宏雷，給他看得直發毛。

「我靠，你看我幹什麼？告訴你，我肯定不會出賣色相！」

「呸。」楚囂啐了一口，「你丫有什麼色相？我有個辦法，不過需要宏雷哥配合。」

孫宏雷大義凜然，「只要不出賣色相，幹什麼我都願意。」

「那好，我的辦法很簡單，明天拍戲的時候，姚大嘴再不配合，你就臭罵他一頓，把你演劉華強時的狀態拿出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