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強迫出診

現在到遠距離身法大賽還遠著呢。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三個月後舉辦的功法大比試。

何逍遙對這個沒興趣。可是他很開心，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這裡，他就可以先精心研究遠距身法賽了！

他想去看一下場地，由李大海帶路，三年前他沒有參加，但是去看過。

帶了一些紙和筆。

兩人先來到北忘山西側的山腳。這裡是一大塊平地，可以容納數百人。

兩個人從出發點開始，經山的南側，繞著走，經過了北忘山之後是第二座山峰，叫北原峰，是一座小山，比北忘峰要矮許多。

北原峰過了之後，再就到了奇趣峰，也是從山的南邊繞過去，一直到了終點，奇趣峰山腳東側往東三里的地方，也是一大片平地。

走的路程大約有三十里。

這一條路不算難走，只是有點彎曲，距離比較遠。

由於兩人要邊走邊觀察一路兩旁的地形，並沒有全力施展身法，走了一個時辰有多。

何逍遙把地形和路線、山的形狀、大約高度都在紙上畫了下來，並且做好了標記。

何逍遙說：「我們休息一會兒，再從山的北面繞回去出發點。」

山的北面很崎嶇，走起路來左擺右拐、上蹦下躍，還有一些比較危險的升降。

實際路程應該要近一些，二十五里左右，但是用時一個半時辰，還要久一些。

李大海說：「走吧，該走的路線都走完了，你挑一個適合你的路線。」

何逍遙望了望山頂若有所思地說：「並沒有全部路線都走，準確說應該有無數條路線。這不是還有一條路線爬上山頂再下來嗎？」

李大海一臉驚奇地看著何逍遙說：「兄弟你不是說真的吧？」

何逍遙平淡地說：「現在我先不告訴你，先賣個關子，比賽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忽聞山裡邊有人聲，說話的有兩三個人。

平時這山上鮮有人來。

何逍遙覺得奇怪，便拉李大海悄悄往人聲的方向摸過去。

走了大約幾十丈，透過婆娑的樹枝樹葉，三名穿白色長袍的修仙弟子，在山野間刨挖尋找東西。

何逍遙不認識他們，只是看面孔有點熟。李大海倒是認識他們之中的一高個子。

李大海再走近一點，朝那邊很大聲喊：「唉，小高，你們在幹啥？」

三人發現這邊還有人，看過來發現是認識的李大海。

小高說道：「唉，李大海，你怎麼到這山裡來了？」

這三人雖然看見認識的李大海，但是好像有點在戒備。

兩人走近了一些。

李大海說：「沒事，我跟何逍遙雜工來這邊找點草藥給人治病要用。你們呢？」

這邊三人拿著竹筐、拿著鐵鍬鋤頭，一看就是來挖東西的，掩不過去。

小高說：「我們也是採藥，想弄點貴重的藥材回去仙醫館賣掉賺點生活費，哈哈。」

李大海也沒去細想，他說：「真還是假，這山上啊，我們經常來採藥，走過好幾遍了，從沒有發現什麼天材地寶、百年大補藥之類的好寶物，看你們有沒有這個運氣，說不定你們運氣好，一來就給找上了。」

小高想了一想，沒有再提藥材的事，轉而直接問李大海說：「李大海，這次我聽說你修為升到四星了，我先恭喜你，這一次的四峰收徒你想去哪一個峰啊？」

李大海老實地說道：「我哪也不去，留在聚元谷，我跟谷主已經說好了，他正式收我為徒，我就留下來，不去四峰了。」

小高一聽暗自高興，眉毛都鬆了下來說：「你可真是看得開，不錯不錯，我支持你，這樣我們又多了一個名額，哈哈哈。」

李大海說：「四峰選錄我不參加，但是功法大比試，我還是會參加的。我想看一下自己這幾年到底練成什麼樣了，但不是為了跟你們搶，放心啊。」

小高說：「明白，沒事沒事，歡迎參加。咱們一起參加。」

李大海說：「那你們繼續干，我這邊走累了，要跟何逍遙回去休息了。回去了，再見。」

小高等三人揮了揮手說：「再見。」

等走遠了之後，何逍遙說：「小高這個理由不好。一眼就看出沒有完全說真話，挖藥材不假，但是他們應該不是挖來拿去仙醫館換取生活費。因為假如是真的，三個人不必偷偷摸摸、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樣子，也不會一見到我們就很緊張、有戒心的那種感覺。」

李大海說：「是啊，我也發現了，而且當我故意提起說我不和他們爭名額的時候，他們徹底地放鬆了，並且恢復了往日很友好的樣子，我估計他們跟今天食堂裡面發生的事，有點異曲同工。」

何逍遙說：「那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是想挖一些貴重藥材，要拿來當禮物送給四峰？」

李大海說：「我猜是。」

何逍遙說：「你猜對了。」

回到奇鹿園之後，何逍遙說：「李大海，五六個月已經過去了，是要在這裡住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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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海嚷嚷說：「怎麼了？不歡迎？不會想收房租改善生活吧？」

何逍遙一直不收房租，連伙食費都沒讓李大海出過。

何逍遙說：「沒有這意思，只是想問一下你而已。」

李大海說：「暫時還住在這裡吧，好像住在這裡更加快活一些。唉，現在感覺我也是半個雜工了。我已經跟老師說過，他也沒意見，到時候我再想辦法，在你這隔壁不是空著嗎？我要申請搬過來這裡隔壁院子居住。」

何逍遙說：「你不會真的要來做雜工吧，這裡可是雜工宿舍。你看從一號到一百多號全是雜工。」

李大海說：「無所謂，管它是不是雜工舍，只要是能住人不就行了嗎？雖然修士住處房子漂亮寬敞，可是這裡多人熱鬧一些，我回到原來的住處，隔壁的人也談不來。」

何逍遙說：「那行，你愛住這裡就住這裡吧，住多久都沒問題，伙食費住宿費也不需要交。」

李大海說：「哦，這樣很好啊，這麼大方，我老師還讓我把這一袋五百仙幣給你作為食宿費用以及酬勞，既然你不要，那就我自己拿去花了，請小姑娘吃桂花糕去。」

何逍遙大喊一聲：「快拿來！我的仙幣幣幣幣……」

孟道然獎勵給何逍遙的不僅僅是仙幣。

他隱隱察覺到比試大會前的風涌雲起，比往屆更早更激烈，呈白熱化了。

弟子投峰更主動，各峰選徒也更心切。

於是，他趕緊正式收李大海為徒。李大海雖表面不著邊際、毫無大志，但其聰明而善良、天資優良，四年不到通六脈入四星，強於力量，在眾弟子中屬領先者。如此優秀徒弟不早早收錄，萬一被這風雲一攪動，成了別人的徒弟、為他人作嫁衣，就欲哭無淚了。

照此下去，日後至少達六星修為。

六星已是頂尖。七星只是鳳毛麟角，遠非常人能及。

也感激何逍遙，幫徒弟減肥，減了后居然加速通脈破四星了！

所以，他決定好好獎勵一番。先是給了些仙幣，後面再給點什麼東西。先了解一下何物適合於他。

收徒儀式比較簡單，只叫了自己親傳的弟子十來個人，另外加上何逍遙，在禮賓館擺了兩張桌子。

氣氛十分和諧融洽。

安心在孟道然門下留在聚元谷的人，大都是念舊之人。師門感情深，李大海也早就和師兄弟們混熟了，大家都心情愉悅。

有這樣融洽的大家庭，還去哪裡？

但是有些人心思不同。

有人念舊，有人積極上進，無可厚非。

有人行寬平大道，有人去攀山越嶺。

正因如此，世間存在多樣性，才更豐富多彩。

孟道然贈送一個小巧的司南儀給何逍遙，方便進山採藥時辨別方向。

孟道然說：「這司南雖說不上寶貴，但也不容易找到。一時也找不到合適貴重的禮物，只好先送這薄禮，萬望勿介意。日後有更好的再行補上。我手中的東西大多與功法有關，不適合送你……」

何逍遙心裡在吶喊：功法也多多益善，表面卻只得說：「謝謝，我很喜歡，你太客氣了。」

此後何逍遙依然每隔幾天就去北忘山、奇趣峰練習身法，探測各種路線對比分析。

其間偶有遇見采寶葯的弟子，何逍遙不願與之碰面，假裝未見或繞路離去。

某月某日，有風。

於東喜又在食堂講八卦：「你們聽說沒有？戒律院孫院長病了，最近嚴重惡化。」

旁邊鄧姨問道：「聽說她早就病了，也不知道是何病，彷彿挺長時日了。」

於東喜說：「不清楚，據說全身浮腫，食少事煩，已在安排後事了。」

鄧姨說：「可惜了！」

何逍遙道：「聽鄧姨這麼說，孫院長似乎為人不錯。」

鄧姨說：「一身正氣，又肯幫人，修為在七星中僅次於燕復來……」

何逍遙不解地問道：「那戒律院的人，位高權重，仙醫館沒有全力為其治療嗎？」

於東喜說：「怎麼沒有？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回了，從一百多年前就開始給她治。每個月都要看一兩回。嚴重的時候，一個月得看十回八回。最近也是太反覆了，仙藥不知用去了多少！」

何逍遙一聽就知道這病很嚴重，就算是神醫也無法完全痊癒，只能控制和減輕，不可逆轉。而且難度很大，病入膏肓一百多年的病，吃了大量的仙藥治療日久，極有可能突然惡化危及生命。

於東喜說：「逍遙你不是有醫術嗎？要不你給她看看。」

何逍遙說：「道行高深且位高權重的人，不會輕易相信別人，尤其是我這種地位卑微的沒有修為的小雜工，感覺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她不會主動來找我，我也不會主動送上門去，有句話叫做醫不叩門。」

於東喜說：「那豈非浪費了你一身醫術？」

何逍遙說：「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不過就治好幾個人罷了，並不能說就是神醫妙手回春。再說了，聽你們描述的那個人病得相當嚴重，我也不一定能治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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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姨笑了笑說：「只不過怕有時候這種東西，不是你想避就能避開的。」

何逍遙說：「我也不是要避，如果來我也會去面對。只是不想主動去找事。」

果不其然，一語成讖，該來的還是來了。

下午何逍遙在回去奇鹿園的路上，有三名白衣長袍的弟子攔住了他。

雖然這三個人面露笑容，可是大有一副來者不善的姿態，看他們站的位置和隊形就明白了。

其中為首站在中間的一個高瘦尖額男子，拱手笑了笑說道：「何大夫你好，我叫愈志鋒，是公學館的弟子。今天到此有個不情之請。」

何逍遙問道：「愈修士請問找我何事？不妨直說。」

愈志鋒說：「聽聞何大夫醫術精湛，想請何大夫去治病看診。」

何逍遙心念電轉說道：「不知愈兄要叫我為何人看診？」

愈志鋒說：「此人位高權重，是本仙門的重要人物，舉足輕重。她就是我們戒律院院長，孫院長。」

何逍遙說：「孫院長的病我也略有耳聞，病得太嚴重日久，以小弟低微醫術恐怕不能勝任，稍有不慎，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都算在小弟頭上，那就得不償失，可被趕出仙門，甚至有性命之憂。」

愈志鋒說：「何大夫過謙了，哪怕萬一沒有治好，也不會牽連到何大夫責任，因為仙醫館已經治療多年都沒有治好，所以萬一有事也不可能算到你頭上，只管放心醫治。如若真有責任，本人與你共擔。」

何逍遙說：「孫院長如果想讓我看診，她自會派人來尋我，她未前來，恐怕不便自去。」

愈志鋒說：「何大夫之說法亦有一定道理，只是孫院長對於仙門至關重要，此病是必須要去治的。況且我們來請何大夫之前已取得孫院長同意。假如何大夫不肯前往，那我們只好非常之事行非常手段，請何大夫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而且何大夫如若肯治，不管最終有無治癒，我們都會重重酬謝。」

說完拿出一大袋仙幣。

何逍遙心想這次恐怕不能輕易脫身，這三個弟子，看起來實力不弱，至少三星，自己目前的修為無法逃脫。

何逍遙思慮再三道：「口說無憑，不知三位能否立一字據？」

愈志鋒與旁邊兩人細聲商量，旁邊兩人微微點頭，然後說道：「可以立據。」

於是何逍遙走回齊鹿園，寫了一份字據。上寫明：「如何逍遙反悔不去為孫院長看診，後果自負。如何逍遙去為孫院長看診，不論結果如何，均有重酬，於立據之日，先付三千仙幣。看診一次之後，再贈何逍遙陰陽玉兔。立此為據。」

愈志鋒等三人在字據上簽名按指印。字據由何逍遙收好。

愈志鋒三人想：「反正何逍遙逃不出他們的五指山。不管簽何字據，只要他們想拿回，還不是手到擒來？雖奇鹿園有法陣結界，但他何逍遙總是要出門的。」

這就是強者的無畏。一個人只要達到一定的強度，是真的無所畏懼了。

畏懼這種心理，本應該由何逍遙這種弱者來負擔？

何逍遙轉身回去放好字據及仙幣，然後帶上醫藥箱，另外在雜物房取了一些黑豆茯苓之類，便跟著愈志鋒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