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送別素素

送別。

張素素的離開，何逍遙心裏面有許多感慨。

兩人的關係發展似乎漸入佳境，可正當這個時候戛然而止，突然畫上一個句號。

就像一個美妙的樂章，才剛剛開始激昂，然而卻敲下了一錘定音的那個休止符。

人生果然是讓人捉摸不透，世事無常，天意弄人。

實際生活中這樣的事情比比皆是。

也許她不久就會回來。一年兩年也不是多長的時間，可是她回來了，她還是原來的她么？何逍遙還是原來的何逍遙么？他們還是原來的他們么？

感情也是講時機的，不是時辰、時間、時候，而是時機。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即使你往前走了之後再倒回來，這個店可能已經關門或者搬走了。

不過要是說何逍遙痛不欲生，那倒也不至於，畢竟感情未到最深時。他們倆其實還沒有真正開始。

倘若分別在幾個月前，那沒事，什麼事都還沒有發生。

倘若分別在幾個月後，也沒事，該發生的已經發生了。

偏偏在此時。

送別就是畫句號。

下山歷練的人就在聚元谷靈禽靈獸館的大門外匯合。送別的人也集中在同一個地方。

張天明夫婦、張素素的師傅孫青言、還有趙密都前來送行，當然還有何逍遙和李大海。

於東喜也來了。不過感覺他不是來為誰送行，而是來看熱鬧打探消息八卦的。因為他東張西望，好像每一個要下山的弟子他都認識。

這兒說兩句，那兒說兩句。

張素素也沒有表現出悲傷。

也許深深地把悲傷藏在了心底，也許根本就不悲傷。

畢竟大多數弟子都期盼一次下山歷練的機會。

總是在山門裡窩了許多年，現在有機會下山去到凡間，充滿了新鮮，充滿了多姿多彩的生活。

而且去到山下，自己這一幫人就是強者中的強者。

那一種優越感、成就感，怎麼能不心生歡喜、雀躍不止？

張素素跟叔叔嬸嬸師傅說完話之後，走到了何逍遙面前說：「你來送我了。」

何逍遙說：「我來送你了。」

張素素說：「我叔叔那裡還望你偶爾去看一下，幫他把身體再調理好些。」

何逍遙說：「放心吧，我會去複診的，我是一個大夫。」

張素素並沒有說等我不等我。

何逍遙也沒有說等你不等你。

張素素說：「你還是要勤加修鍊，爭取能破四星，倘若你想做雜工，就繼續做吧。」

何逍遙說：「我會的，勤加修鍊是我一向做的事情，雜工也是我要做的。」

張素素點了點頭說：「好吧。」

何逍遙說：「路上注意安全，互相照應。雖然功法你們很強，可是凡間的人心計很多，勾心鬥角，陰謀詭計很厲害，還是要小心為上，而且可能也會有其他仙門的人。」

張素素說：「我明白，自會小心。」

何逍遙說：「一路順風，珍重！」

張素素說：「謝謝！」轉身向一旁的李大海也揮了揮手道別。

李大海連忙也揮揮手。

不遠處的趙密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他比何逍遙更慘，連說一聲珍重的機會都沒有。

也許你可以說他作為一個修仙弟子四星級，對於雜工來說高高在上。

可是他在感情上又顯得如此卑微低下，卑微到配不上一次說珍重的機會，配不上一次遠行的告別。

可是他即使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堪堪出現站在那裡，眾人也知道他心裏面說會等待的，這一點他表現出來比何逍遙要更明確一些。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

張素素等一行人付了靈禽靈獸館交通的費用仙幣之後，紛紛上了靈禽，向南天門飛去。

別了。

市集食堂這類地方由於人口密集，人員流動多，通常都是熱鬧的地方，消息眾多，也比較容易發生爭吵口角。

這一天午間食堂正是人頭涌動，公學館下課了，雜工們也到了吃午飯的時候。大家都不約而同地集中在食堂里。

摩肩接踵小碰小撞在所難免。

忽聞「哐當」的一聲，似有易碎物品摔在地上，斷裂損壞了。

兩名公學館的弟子碰在一起，把其中一位弟子手裡拿的精美花瓶打裂了！

被打碎花瓶的弟子，既生氣又悲傷，大聲喊道：「你怎麼走路不帶眼睛，這麼莽莽撞撞的！現在怎麼辦？」

另一位較黑的弟子拱手說：「實在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這花瓶值多少錢？我給你賠償。」

較白的弟子說道：「賠？怎麼賠？你就算賠再多的錢，也不能再買回一樣的花瓶，這花瓶我是有大用處的。」

他聽見對方要賠，稍微沒有那麼生氣，但是顯得更加傷心了，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

較黑的弟子說：「那怎麼辦？」

過了一會兒戒律院的人來了。副院長唐嫣蓉走過來說：「大家讓讓，都散開吧！沒什麼好看的，不要阻礙別人吃飯。」

接著走到兩位爭執的弟子面前說：「你們兩個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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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把人帶回戒律院。

何逍遙用手肘碰了碰旁邊的於東喜，說道：「於叔叔，怎麼回事呀？」

於東喜說：「唉，這種事情兩天內都已經發生第三次了。這稍微白的弟子叫華清子，大約是三星修為，撞到人的那個較黑的弟子叫做王大光，兩人都是公學館的弟子。雖然我不敢確定是怎麼回事，但是猜測跟這一次的功法比試選錄有關。」

何逍遙不解地問道：「哦，願聞其詳。」

於東喜說：「三年一度的弟子選錄功法比試大會很快就要開始了，此盛會三年才舉辦一次。每次報名都上百人，而進入前三十二名的弟子則有望被四峰以及戒律院選中收為他們的弟子。

於東喜頓了頓道：「也就是說，要符合兩個條件，一是進入前三十二名，二是被各峰或戒律院選中，才有機會進入到他們心儀的四峰或者戒律院。」

何逍遙問道：「那跟今天發生的碰撞事件有什麼關係？」

於東喜說：「這你還不明白嗎？第一個條件進入三十二名就要靠自己勤加苦練，但是第二條件要被選中，那就是哪個峰的人，看他們的眼光和喜好。這時如果你給他們送點禮物，讓他們有點印象，關照關照就有可能優先入選了。」

何逍遙恍然大悟說：「這兩天都發起三件這樣的事了嗎？看來大家都用這個方式，不在少數。」

於東喜笑了笑說：「這只是冰山一角，這個方法是最簡單、最多人想到了。還有些人有更加厲害的手段，所謂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就看這段日子的努力了。」

何逍遙又問：「那哪一些弟子才可以參加這次的比試？」

於東喜說：「只要是三星四星修為的弟子都可以參加，在同一星級參加過並且入圍前三十二名的，就不得重複參加。有比試身法，還有功法比試兩個大項目。」

何逍遙說：「那就不關我們雜工的事了。」

於東喜說：「怎麼不關事，我們要幹活呀，要進行協助。這兩個項目比完之後，後面還有一次比足力的遠距離身法大賽，那個連雜工都可以參加，只不過沒那麼快，要等這次的活動舉辦完，過幾個月才再進行。」

何逍遙說：「哦，連雜工都可以參加，不錯不錯。有修為限制嗎？」

於東喜說：「沒有。由於那個場地很大，再多人參加比賽都沒有問題，就算沒有修為也可以參加，但是通常都是修為稍微高一點的弟子才會報名。因為參加這活動最高是四星級，修為低的一二星級根本沒法比。」

何逍遙笑了笑說：「志在參與，如果不在乎輸贏，那我就去報名。」

於東喜說：「行，我支持你，到時候贏了別忘了請我們吃飯。」

旁邊李大海說：「切，說的好像真的一樣，就憑你這個沒有修為的小雜工，不倒數第一已經算不錯了。」

何逍遙道：「喲，李大海你太小看我了。那麼我們兩個打賭，我若不是最後一名，那你就在天仙湖裝烏龜爬一圈。如果我是倒數第一名，那就我來爬。」

李大海雖然之前胖，但他並不笨，反而是一個挺聰明的人。他說：「我們才不要最後一名，那萬一你找個別的人假裝比你還慢，那我不是輸定了？又或者有哪個人受傷了，那你就不是最後一名了。」

何逍遙說：「剛才又是你說我會倒數第一名的，現在又不幹，咋咋的。」

李大海說：「這樣吧，一般參加這項活動的可能有二百人，你能跑到名次超過一半的人，那就是你贏，否則就算你輸。」

何逍遙說：「行。」

於東喜和鄧姨在一旁起鬨說：「你們兩個要爬的時候，記得叫上我們，我們再告訴親朋好友過來觀賞。搞不好比身法大賽還多關注。」

何逍遙也喊道：「揚名立萬的機會到了！李大海，你要努力爬！」

李大海說：「誰贏誰輸，現在說還為時過早，到時候自見分曉。」

事實上這樣的活動沒有一定的實力是不會去報名的，既然有三星四星的人報名了，那二星級以下的人根本就不想報名，能報幾個就差不多了，畢竟要交報名費的。而何逍遙現在的修為，李大海認為他不過就是一星，到時最多也能達到二星，根本沒辦法跟三星四星的人來比身法。

何逍遙問於東喜說：「遠距離身法大賽有什麼規矩要求嗎？」

於東喜說：「從北忘山西側山腳開始出發，奇趣峰東側山腳往東三里的地方為終點。沒有限制你用什麼方法，只要你不使壞、不拉人、不打架、不使用法寶級物品，就行了。

何逍遙說：「可以用工具的嗎？」

於東喜說：「不能用法寶。其他工具物品隨你用，用力取勝或用智取勝都可以，而且贏了前三名獎勵豐厚。」

何逍遙說：「那就行，我有辦法。」

聽見何逍遙這麼說，李大海心裡頓時有點慌。

這人有時候厲害得相當可怕。就拿這一次李大海通脈來說，李大海自己估計得半年到一年，而且他的老師孟道然一百多歲七星級的修為也認同這個時間段。可是何逍遙居然只用了一個晚上就幫助李大海通脈升星級了，雖然也有百年以上的人蔘和何首烏的功用，但是如果沒有何逍遙，絕對不會那麼快通脈升修為。

所以李大海認為在某一些方面，何逍遙真的是相當厲害，甚至可以說可怕的人。

好在跟他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