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5章 大家瑣事

田仲！

一些事情，和自己不一樣。

其實，禮儀之道，在關於素素姑娘的問題上，田仲是可以做主了，然……也恰恰是因為禮儀之道。

孝義也在其中。

田仲的祖母將田仲撫養長大，一些事情……非尋常禮儀可比。

素素姑娘。

她自身的身世之故，終究還是有些影響。

但！

歸根結底，還是落在田仲身上。

若是田仲一力堅持納李素素為妾，也願意讓李素素那般自由自在，是……可以做到的。

就是。

可能會有損他祖母的心，有損內人之心。

田仲又是一位至情至孝的人。

他不願意做那些事，才會至今糾結，至今難以將事情真正有一個完美的結果。

正因為理解。

自己才無法相助。

自己能幫助決斷？

如何決斷？

站在李素素的位置上？

站在田仲祖母的位置上？

因青蓮的緣故，自己好像都要相對站在靠近李素素的一面，站在田仲祖母的位置上？

不為可能。

田仲。

其實他心中也應該有了決定，就是還下不了最後的決心。

「……」

「家務事，千年來，都是……都是難以決斷的。」

田仲嘆道。

「看似難斷，實則……。」

「罷了，你我相交時日非短，我……，你詢問我解決那件事的法子，我站在素素姑娘那邊多一些。」

「素素姑娘，非先前地素素姑娘，你也應該知道的。」

「你祖母那邊的事情，的確難斷，但是在你祖母心中，你還是最為重要的。」

「你堅持堅持，你祖母那邊還是無礙的，左右在於一些事情上。」

「素素姑娘的身世之故。」

「素素姑娘在京城太過於自由自在了，不合大家族的妾室禮儀，傳出去，或許有礙田家門風。」

「亦者，你祖母覺素素姑娘性子不為規矩，還有十里秦淮的一些殘留，心性未定，不為良女。」

「……」

「那些，都是你祖母那裡的看法和觀點，這件事最重要還是在你身上。」

「果然納素素姑娘為妾之後，以素素姑娘的所作所為，是否會有損田家顏面之事。」

「或者先前擔憂的其它事情。」

「……」

「這件事還是要你和素素姑娘之間真正說開，過幾日，嫂夫人就要來京城了。」

「也可以好好談一談。」

「許多事情，單單猜測是難以有結果的，非有真正的談一談。」

「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或許，一些事情就容易解決了。」

「……」

「你問我解決之法，我也沒有合適的解決之法。」

秦鍾抬手拍了拍田仲的肩頭，之所以想太多，之所以沒有解決，歸根結底，還是在於胡思亂想的事情太多。

「……」

「其實，我也希望……希望素素待在我身邊，可以……快……快快樂樂的，然……若是因此生出不少家中瑣事，也是非我所願。」

「鯨卿，你說……素素過門之後，讓素素……素素很快的懷上身子，如何，素素是否可以稍稍……。」

田仲頷首。

鯨卿所言，自己明白。

真的明白。

許多事情，自己可以做主，做主之後呢？

祖母傷心了怎麼辦？

自己於心不忍。

妻子不開心怎麼辦？

也非自己所希望見到！

開誠布公的談一談，這個……有必要，過幾日妻子就要入京了，當要好好的談一談。

倒是。

自己也想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

「讓素素姑娘很快懷上身子？」

樹高兄的結巴毛病，已經改善許多許多，只是情緒激動的時候，思緒盎然的時候，還有隱隱有覺。

不為大事。

比起最初見到樹高兄之時，結巴好多了，正常聊天，都幾乎聽不出來的。

讓素素姑娘懷上身子？

田仲之意？

素素姑娘懷上身子之後，就可以收心？就可以安穩待在府中養胎？就可以少出府了？

這個法子？

田仲怎麼想出來的？

「……」

「如何？」

田仲面有羞意，左右看了一眼，靠近一些，緩緩道。

「你妻子懷有身子了？」

「……」

秦鐘沒有接下那個問題，而是反問一事。

「……」

呼吸之後，田仲有些沉默。

鯨卿這個問題……讓自己不知道說些什麼了，因武舉之故，在一些事情上，祖母所言不著急。

等自己武舉過了之後再施為也不遲。

讓素素懷有身子，妻子也一塊懷上？

這個法子行不通了。

「鯨卿！」

「你……，如今青蓮姑娘的事情，鯨卿你……你還可以做主，將來你娶妻之後，果然也有我如今的麻煩，該如何？」

行入正廳，田仲帶著心事坐在椅子上，從侍女手中接過茶水，無滋味的喝了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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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事情落在我身上了？」

「我……，這件事我暫時還沒有想過，但……剛才我和你說了，一些事情，我可以做主的。」

「哈哈，算起來，我秦家和你們田家比起來，底蘊遜色太多太多，許多規矩不為規矩，許多禮儀不為禮儀。」

「我父於那些事情，並不理會。」

「……」

問題又落在自己身上了？

自己遇到那樣的事情該如何？

將來娶妻之後，也有那樣的事情如何？

品了兩口茶水，把玩手中茶盞，迎著田仲看過來的目光，說道自己的回答。

自己的情況，和他還不一樣。

「這……，唉……。」

「唯有等內人來京城之後，再行一觀了。」

田仲又有些無言。

鯨卿所言，讓自己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有時候……禮儀太多太繁瑣也非好事。

「少爺，劉府來人了。」

「……」

正要和田仲繼續說道一二，多福小跑入廳前了。

「嗯？」

「劉府，是師娘和雪兒那丫頭來了？」

「……」

秦鍾一怔，看向多福。

「是，少爺！」

多福很是點點頭。

「鯨卿，你去吧，這裡府上我也不為陌生！」

「……」

田仲起身。

劉府！

鯨卿的師娘？

那就很明顯了，是劉延頃劉大人的家眷，是青園先生的家眷，非尋常人。

「樹高兄，馮紫英他們已經來了，今兒不會清靜的。」

「多福，你帶路！」

「……」

師娘真的來了！

月初的時候，在老師那裡用飯，師娘就有提到那件事，說著自己的生日……她會和雪兒一塊過來。

自己當時還說太麻煩了一些，師娘所言，待在府中也是閑著，和雪兒來自己這裡逛一逛。

放下茶盞，連忙起身。

于田仲看去，吩咐著多福。

「師娘！」

「雪兒！」

「……」

一路幾近跑著，府門臨近處的角廳之地，隔著好遠便是看到師娘和雪兒一群人。

丫鬟和嬤嬤都有的，看上去也都是熟悉的。

近前深深一禮。

「鍾叔！」

穿著一件時下京城孩童頗為流行的齊腰襦裙，扎著孩童的雙環花髻，動靜之間，衣裳彩綉靚麗，做工精緻。

瞧著標識……就是制衣工坊特製的。

應該是姐姐的手筆。

雪兒！

新的一歲，也長了一歲，孩童特有的水嫩肌膚多瑩潤，唇紅齒白，圓圓的小臉上多喜慶。

含笑之間，雙腮還有淺淺的酒窩痕迹，雙環花髻綁著彩色的絲帶，小巧的身形，站在階梯上，迎風而動，多為可人。

「鯨卿！」

「無需著急忙慌的，又非外人！」

瞧著鯨卿這孩子一路跑來的歡喜模樣，師娘捻著手中的巾帕，微微嗔道，這孩子……前幾日還說自己不用來的。

今兒，自己和雪兒來了，府上豈非更熱鬧。

「哈哈哈，雪兒，你個小丫頭……幾日不見，是不是又長胖了？」

「師娘，我記得沒錯，這還是師娘您第一次來這裡呢。」

「……」

將雪兒小丫頭抱在懷中，逗弄著小丫頭。

這丫頭性子很跳脫，聽姐姐所言，每次她去的時候，小丫頭總想著離去玩耍。

看向師娘，眸中喜意更盛。

因先前自己學業之故，因府中女眷之故，師娘前來……不為合適，是以……先前未有來過，今兒是第一次呢。

「的確是第一次前來。」

「今兒可要好好看看你這裡，鯨卿，你姐姐可來了？」

「……」

師娘頷首笑語，左右而觀，影壁、茶房、角門……，鯨卿的家……不小，待會當好好走一走。

「姐姐？」

「姐姐暫時還……，哦，看來……還真是巧！」

「還真是巧！」

「師娘，我姐姐她們也來了。」

「你們真是心有相連，前後腳到了。」

「如此甚好，有姐姐在，一些事情我更放心了。」

「……」

點了點懷中雪兒的小鼻子，師娘來的有些早，姐姐還沒來，估計也快了。

有所想，看向遠處的蜿蜒府門之地，看的不太真切，若然有動靜，也能看到。

剛有所言，雙眸有動，自己好像看到眼熟之人了，是姐姐身邊的粗使丫鬟。

豈非？

多為驚喜，看向師娘，又一同看向府門所在的區域。

「哦，秦氏……來了？」

「我這是先來一步了？」

「還真是巧，鯨卿，你先過去吧，雪兒，下來，今兒當有禮儀！」

「……」

師娘也是驚訝，順著目光看過去，府門之地，的確又有人來了，似乎還不少人，是秦氏來了？

果如鯨卿所言，有些巧！美人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