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8章 人物孰重

「樹高兄……會有所抉！」

「……」

李素素和田仲的事情，秦鍾也不太好說。

田仲的意思自然是想要納李素素為妾室的，所難在金陵之家，所難在於外！

依從禮儀，自然要家裡祖母和妻子知曉，才能夠定下那般事，才符合禮儀，才能夠避免許多麻煩。

田仲身世之故，祖母亦是母親一樣的人。

讓田仲自己決斷，拋開一切納李素素為妾室，先斬後奏，那也不太合田仲的性子。

也非自己認識的田仲。

不過！

田仲納李素素為妾室，可能性還是不小的。

所難……也在於另外的事情上。

李素素在城中有營生，接下來還要在宣南坊為事，如若田家是小門小戶也就罷了。

田家，在金陵也非尋常。

一般而言，不會允許那樣的事情。

自己！

自己算是一個例外，也是秦家根基淺薄之故。

那件事……讓李素素罷手的可能性不大，怕是會有不小的言語，當然，也可能自己想太多了。

「素素！」

「無論何時，我都會在你身邊。」

「……」

素素！

去歲，素素隨自己一同離開金陵，一同入京城，算起來，都快過去一年了。

自己。

自己已經有著落了，也有日子了。

素素！

和素素情同姊妹，更勝姊妹，素素的事情，自己也一直放在心上，素素所思所想，也有所知。

將氅衣撫順之，李青蓮嬌軀微側，向著旁邊走去。

「嘻嘻！」

李素素笑容頓開，近前兩步，伸手拉著師師姐姐的手臂，拉著青蓮姐姐的手臂。

有些事情。

有些日子。

自己不想要有改。

也許會失去一些，但……自己並不在乎。

「一切，都會好好的。」

看著青蓮和素素姑娘親昵的模樣，秦鍾微微一笑，單手負立身側，眺望極遠處的夜空。

明兒，天候不差。

也許，是一個預兆。

******

「若非一些事情，林姐姐你的生日……會更為熱鬧的。」

「不過，比起我的生日，還是好多了。」

「嘻嘻，可惜了，明兒我就要回家了。」

「下次再來……不知是什麼時候了。」

「三妹妹的生日是下個月，鍾哥兒的生日也是下個月，二哥哥的生日是四月下旬。」

「……」

大觀園。

瀟湘館，內院上房朗闊暖和之地。

亥時初，史湘雲一邊整理自己的東西，一邊和身邊的人兒說著話，時而，伸手從臨近的案几上抓下一些吃食。

今兒是十二。

是林姐姐的生日。

按理說是一個值得宴飲的事情，也是一個值得歡慶的日子，奈何……因一些緣故，並未大辦。

似乎和宮裡的太妃有關。

老太太她們都連續數日入宮了。

幸而有鳳姐姐在，府中上下內外都好好的。

去歲的今日，府中多為歡快，老太太院里擺下精緻的宴席，一大家子歡慶不少。

今歲！

因太妃之故。

因林姐姐的爹爹之故，林姐姐昨兒就回家了，今兒傍晚才回來，兄弟姊妹也算有機會好好樂了一兩個時辰。

一份份禮物也都送來了。

林姐姐正在一一整理。

林姐姐的生日禮物好多，自己過生日的時候，如若在老太太這裡，生日禮物也不少。

若是在家裡，就尋常了。

若非林姐姐生日之故，這兩日自己已經回家了，上個月二十左右來的，已經大半個月了。

也該回去了。

上個月來的時候，自己帶的東西也就幾個包裹，如今……數倍增之，老太太和太太們送的好東西。

還有鳳姐姐、蓉大奶奶送的好東西。

還有兄弟姊妹送來的好東西。

於那些東西，自己都很喜歡的，無關乎貴重與否，而是那種獨特的心意。

「嘻嘻，你若是沒有機會前來，我和三妹妹去瞧瞧你。」

「老太太多有掛著你，你長時間不來，老太太定然派人去接的，果然時間很長，還讓二哥哥說話。」

「明兒你就要走了，我決定……陪著你吃一份白象拉麵。」

「……」

爹爹今兒休沐，昨兒就將自己接回去了。

生日之事，天倫之樂，心意滿足。

傍晚才歸來，又和二哥哥、姊妹們一塊品茶、吃點心、說笑，一炷香前，才一一散去。

生日！

真正長了一歲，又大了一歲。

似乎，沒有什麼感覺。

似乎，又有一些不一樣的感受。

反正。

這個生日……自己過得很充實，很開心，很滿足。

雲妹妹！

明兒就要走了，就要回家了，還真不舍。

雲妹妹走了，以後的夜晚就少了一個彼此打趣的，憑空的缺少了許多無形之物。

雲妹妹。

雲妹妹的家，終究不在這裡。

自己。

若非老太太故，若非爹爹故，自己也該住在興榮街的。

雲妹妹！

雲妹妹在園子里住的也很好，也很開心，若是回家，就不得這般自在了。

別的不說。

白象拉麵，就吃不了了。

這幾日，雲妹妹是天天吃白象拉麵，每天必須吃一頓，還真是……怎麼吃都吃不膩？

也是服氣雲妹妹。

雲妹妹的家裡，沒有如大觀園一樣的園子，似乎……就算有，雲妹妹也難以如這裡一樣。

雲妹妹走了，自己晚上會無聊許多。

雲妹妹……則忙碌許多？

聽雲妹妹說過，她平日里在家裡，多做一些針黹女紅的活計，做鞋子，做衣裳，打絡子……。

自己！

正旦以來，對於針黹女紅的事情，自己做的好像不太多，二姐姐做的比較多。

三妹妹也多一些。

自己……接下來也該落下一些心思。

「真的？」

「林姐姐你要陪著我一起吃？我吃一碗，你也吃一碗？」

「……」

史湘雲圓圓的白嫩小臉上多為歡喜，對於白象拉麵，自己一直吃不夠的。

明兒。

就算林姐姐不說，自己都會再吃一份的。

林姐姐！

對白象拉麵多尋常，這兩三日都沒怎麼吃，明兒要陪著自己一塊吃？嘻嘻，算林姐姐難得心意。

放下手中的一件風衣，那是鳳姐姐送給自己的衣裳，亮眸渾圓，滿是期待的看向林姐姐。

「我吃一碗？」

「我……換小碗吧！」

「嗯，對了，我把我那一份拉麵分給你一半，剩下的一半我吃了怎麼樣？」

「讓我吃一碗？」

「還是……還是別了。」

「……」

握著手中一枚造型無比精緻的鎏金錁子，林黛玉水韻清眸直接白了某人一眼。

輕哼一聲，輕捋鬢間一縷秀髮，雲妹妹是真的敢想！

讓自己吃那樣的一大碗拉麵？

自己才多少飯量？

平日里，自己吃拉麵的話，心情好的時候，胃口好的時候，吃三分其一就很多了。

明兒。

雲妹妹就要走了，自己吃一半吧。

儘管可能會有一點點撐，但……還是無礙的，頂多會很飽。

「林姐姐，你飯量太小了。」

「太小了。」

史湘雲很是搖搖頭。

自己的飯量，吃一碗拉麵……尋常事，如果沒有秘制醬牛肉的話，再來一碗也能吃不少。

林姐姐！

真真如鍾哥兒所言，貓兒一樣的飯量。

「飯量小怎麼了？」

「不是我飯量小，能顯得雲妹妹你飯量大！」

「……」

「這是人的身子不一樣，等我將來身子養好了，我一個人吃兩碗！」

「這枚鎏金福壽錁子真好看。」

「閃閃亮亮的！」

「這是東府蓉大奶奶送的，應該是錢莊做的，和那些金銀錠子很像！」

「……」

自己的飯量小，自己也是無法。

想著晚上用的飯，還真是不多，但……那不是自己的過錯，林黛玉小手伸開，一枚做工圓潤精緻的福壽錁子出現。

份量、大小……應該是十兩的吧？

表面也沒有標識。

自己房中的金銀錠子不少，掂量之，應該是十兩的，紋理細膩，很好看，做工也非以前的錁子可比。

蓉大奶奶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是這樣的福壽金銀錁子各一對，還有一盒市面難以買到的筆墨紙硯。

自己很喜歡。

「嘻嘻，這枚、還有這枚……，雲妹妹，送給你了。」

「不要拒絕，送給你了。」

「以後你只要一看到它們，就能想到我了。」

「……」

語落，林黛玉將一枚鎏金錁子和一枚鎏銀錁子取出，皆放在掌心，它們的份量相仿，唯有色澤紋理不太一樣。

進而，將東西遞到雲妹妹跟前。

未待雲妹妹說話，直接打住了。

自己知道雲妹妹想要說什麼，但……她現在不需要說什麼，只需要將自己送的東西收下就好。

「這……。」

「蓉大奶奶送你的生日禮物，林姐姐你送給我？」

「你……。」

「這……，嘻嘻，其實，有一件禮物我很喜歡的，如果林姐姐你送我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

燭光之下，閃熠生輝的兩隻金銀錁子，個頭很大，看起來也很好看，寓意祝福也很好。

送給自己？

這……。

如何能要？

這是蓉大奶奶送給林姐姐的生日禮物，自己不該收的，林姐姐……將自己的話堵住了？

林姐姐真是……。

迎著林姐姐不容拒絕的目光，史湘雲嘿嘿一笑，並未直接接過，而是說道另外一件事。

「嗯？」

「什麼東西？」

「雲妹妹喜歡，這些東西……隨意挑！」

「……」

林黛玉訝然，雲妹妹中意別的好東西？是什麼好東西？真有雲妹妹看上的，雲妹妹隨心就可！

這些禮物雖不俗，物同人比起來，還是遜色一些的。

吃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