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過去的終究會過去（11）

「這是退位詔書——」高傑不見的這幾個時辰里，彷彿蒼老了幾十歲，說不出心裡的滋味，也沒有別的選擇。

「這是任命你為此地的上任指令。」高傑雙手接過，看著上面的文字。除了有國璽，還有一個印章是鳳印。不久之前兩人一起寫的。

此時此刻高傑的眼神就沒有從白珊珊的身上離開過，幾人騎馬並肩而行，什麼話都不說著才是最的的恐怖，打破不了的僵局。按理來說可以回家，戰爭終於結束了，終於可以回到晉國，自己應該很高興的，可是這一刻一點都笑不起來。氣氛凝重。楚天佑面上沒有一絲波瀾，這事情是在自己意料之中的，不能放過。

後面的跟著的是眾多的士兵，五十多萬人。浩浩蕩蕩，確實如此，晉軍人多，很快就可以控制住齊軍。混在一起之後除了鎧甲不一樣，沒，了原先的秩序，再想造反就難如登天。

沒有看到穆王爺的身影，楚天佑早已知曉，穆王爺這樣的忠臣，不受降，一定不會在回去遭受百姓的唾罵，高傑派人清掃戰場的時候，楚天佑是看在眼裡的，建冢，多麼沉重的天氣，多麼沉重的氣氛。

楚天佑和白珊珊共乘了一匹馬！楚天佑在後面，白珊珊在最前面，高傑走在兩人稍後一些。行屍走肉再也沒有了生氣，前面行走的還有林鋒。

沒有再說一個字，一路上都是沉默。到了城門口，楚天佑拿著高傑的退位詔書，士兵打開了城門，敗仗是一定的，百姓站在一邊，看著高傑緩緩走了進去，反應很是普通，沒有過度的喜悅，也沒有悲哀，數十萬大軍走進了齊國，沒到一個地方，就更換旗幟，明眼人都知道，天要變了。高傑無精打採的走著，此時此刻他是多麼希望這條路多長一些，不要這麼快就到王城，不要這麼快就讓自己見到母后，見到淑怡，承認自己的錯誤。承認自己的失敗。

「娘娘——陛下回來了。」小靈仙走了進來，大聲的說道。

「是嗎！大軍贏了對嗎！我父王也回來了對吧！」程淑怡喜悅的說道。

「沒有——」小靈仙搖搖頭，在訴說著自己的悲劇。這一刻是多麼沉重，大家都不肯說出自己的所見也不能說出齊國戰敗的消息。

「那是怎麼回事啊！只有他一個人回來嗎！」程淑怡繼續問道。

「不是——」

「你快說啊！我需要知道。你別賣關子。」程淑怡明顯是著急了，要是打了勝仗怎麼會一點消息都沒有呢！

「娘娘，你別著急啊！我聽說，齊國戰敗了，晉國的軍隊已經快到京城了，所過之處齊國的旗幟都一一更換了，陛下是和晉國國主一起回來的。」小靈仙沒有再說下去，也不敢再說下去。

「那——我父王呢！」

「沒有看到——娘娘你別著急，或許王爺只是有事情走不開而已。」小靈仙扶著程淑怡，安撫著說道。

「母后呢！」

「太後娘娘還不知道，我們都不敢說。」

「陛下還好嗎！」

「娘娘再過一會晉軍就到京城了，我聽說他們所到的地方沒有殺戮，也沒有搶奪，陛下是不是和他們做了什麼交易。」小靈仙說著，很是著急。

「宮裡還好嗎！」

「這個時候自然是不好的，大家都趕著去逃命，都害怕極了。」小靈仙著急的說道。

「啊——」程淑怡撫摸著自己的孕肚，說道：「你要走就走吧！」

「不——我不走，晉軍所到的地方沒有傷害任何人，娘娘，我要跟著你的。」小靈仙堅定的說道，這個婢女和別人還真是不一樣，別人逃命，她倒是好一點都不害怕。

「啊，我的父王呢！他怎麼還不回來啊！」程淑怡擔心的還是自己的父王，可惜再也見不到了。

「淑怡——外面怎麼回事啊！」太后著急的走了進來質問道。

「母后——高傑在外面吃了敗仗，這時候晉軍已經進城了，馬上就到京城了。」程淑怡著急的說著。

「什麼——傑兒呢！」

「很快就會回來的，馬上就到京城了，母后，齊國保不住了。」程淑怡有些語無倫次。

「啊！」太后著急，隨後苦笑，說道：「我就說啊！這戰不能打，他就是不聽，這下子好了吧！高傑幾百年的基業在這一刻就沒有了，哈哈哈哈。大王啊！你看到了沒有啊！你的國沒有了，你的好兒子啊！」太後轉身。

「母后，你要去哪裡啊！」

「母后啊！要在這宮裡等著他回來——母后守著高家的幾百年基業啊！」太后說著轉身走了出去。

程淑怡難受極了，疼的冷汗岑岑，可惜遠遠比不過心中的難受。「娘娘——你別著急，晉國——我們去求求白姑娘，一定會沒事的。」

「啊——我想我父王，還有我母妃。」程淑怡說著淚水流了下來。

「娘娘——王爺一定會回來的。」

「淑怡——」穆王妃的聲音從外面響了起來。

「母妃——」熟悉的答應一聲，穆王妃心中大石終落。女兒還很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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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怡，怎麼了，怎麼這麼多冷汗。」

「母妃——好疼。」程淑怡像是訴苦一樣，只有在自己母后的身邊才能讓自己輕鬆一些，安穩一些，好像那個大言不慚，威風八面的父王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快，去把大夫找來。宮裡走光了，就去外面找，不管多少銀子都可以。」穆王妃還是一如既往的霸氣。

「是——」小靈仙說著飛速的走了出去。

「母妃，有父王的消息嗎！」程淑怡問道。

穆王妃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母妃，今日大軍回京但是沒有看到父王回來，大軍里沒有父王的身影，恐怕凶多吉少。」

「孩子，你先別著急，先顧好自己。等陛下回來再說，你父王久經沙場，一定會回來的。」穆王妃還是心存僥倖。

「啊——母妃，來不及了，以後這裡就是晉國的天下了。母妃，你快走吧！我要在這等著高傑回來。」

「孩子啊！母妃和你在一起，沒事的，你父王和我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你在哪我就在哪！」穆王妃還是一如既往的執著。

「母妃——父王會回來的對吧！」

「會——一定會的。」穆王妃嘴上說著，自己也沒有把握。「還疼嗎！」

「疼——」

「淑怡啊！月份這麼大，不會是要生了。」

「母妃——他才八個月——」

「沒事呢！有母妃在呢！你就好好休息。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傷害你。」穆王妃扶程淑怡平躺下。看著自己的女兒痛苦，自己也難受。

「淑怡啊！沒事的，睡一覺就好了，母妃在這呢！等高傑回來，我叫你，不著急，會好的。」穆王妃安撫著自己的女兒。母女倆就這樣靜靜的，程淑怡每喊叫一聲，穆王妃的心就扎一下，自己的寶貝女兒怎麼忍心讓她承受這樣的痛苦。

「淑怡，別著急，大夫馬上就來了。」穆王妃安撫。自己心裡也很著急，聽著程淑怡這個口氣，難道王爺真的出事了，每一次出戰都會有好多的書信，可唯獨這一次除外，公孫大人走了，回來的士兵，什麼都沒有說，王爺難道真的……穆王妃不敢在往下想，十幾年的夫妻怎麼，早已成為彼此心中不可替代的部分。他還說等這一戰打完以後就都不打仗了，就好好的在家裡帶外孫。蒼天啊！你可不要對程家這麼無情啊！

「母妃——我好難受啊！」程淑怡說著皺著眉頭。

「啊——」看到床邊流出的鮮血，穆王妃頓時覺得大事不妙，「哎呀！淑怡。」氣喘吁吁的。著急，這丫頭找個太醫怎麼還沒有找來啊！

此時此刻小靈仙帶著太醫走了進來，顧不上行禮了，直接看病，穆王妃滿臉擔憂的看著程淑怡，這個時候也只有自己的母親可以不顧安危的關心自己的女兒，穆王妃本來是要逃命的，穆王爺留下了很多的金銀，還有軍隊，本打算把錢財轉移，尋到穆王爺之後就過自己的日子，不在追問王室中的任何事情，可是想到自己的女兒還在宮中，穆王妃直接就不走了，留下來陪自己的女兒，等自己的夫君，不管什麼時候一家人要永遠的在一起。

「怎麼樣啊！」

「王妃——娘娘……娘娘情況很不好，今日我就說過情緒不要有大的起伏，可是娘娘受了打擊，孩子保住的可能性不大——」太醫著急的說著。

「不管如何，一定要報王后。你想個辦法，到時候我必有重謝。你也看到了晉軍所到的地方沒有傷害任何一個百姓，你不會有性命之憂，陛下還活著，高傑幾百年的基業，給你的賞賜是不會少的，好好醫治娘娘。不會虧待你的。」

聽到自己的孩子保不住，程淑怡帶著哭腔說道：「不行——我要我的孩子。」

「淑怡，聽話，這個時候了，孩子以後還會再有的。」穆王妃教導著閨女。

「啊！」又是一聲疼痛的叫喚。太醫在一邊扎針，後面來的就是產婆。穆王妃也被趕到了外面，裡面充斥的大股的血腥味，程淑怡的喊叫聲還有太醫指揮的聲音一直在穆王妃的耳邊回蕩。

「蒼天啊！一定要讓淑怡平平安安的啊！一定要讓王爺平安的回來啊！妾身這一輩子都沒有和王爺過幾年安穩的日子，這個機會一定要給我啊！」穆王妃在門外禱告，此時此刻宮裡早就亂成了一團，能出面救人的都是忠心追隨高家的。

還不足月就生產，這孩子能不能留就看天意了。

另一邊，楚天佑和白珊珊已經帶著大軍到了京城外，兩人對視一笑，不說一言已經，明白了彼此的心意，楚天佑凜然正氣的說道：「大家都按轡徐行，不能驚擾城內的百姓，不能毀物，對待王室一定要有禮，不能粗鄙，若如發現不法之事，軍法處置。」楚天佑的話是很有效果的，在進齊國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晉軍也確確實實是這麼做的。正義之師才能受到眾人的擁戴。

於是徐徐的走了進去。已經到了王城，高傑看著自己熟悉的地方既是熟悉的又是陌生的。此時此刻熬怎麼訴說自己內心的酸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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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珊，今日之後，我們就啟程回晉國吧！」楚天佑說道。兩人騎的是一匹白馬，馬韁繩一直都控制在楚天佑的手中，白珊珊只需要負責看風景就好了。

「好——這的路不遠，回晉國，齊國可是有小道的。」

「是嘛！」

「對——只要兩天就可以了。」

「那還真不錯——」

「是啊！好想回家啊！想我的孩子們！」白珊珊的嘴角彎起弧度。

「你啊！快了。」

「天佑哥，高家這麼誤會你，你就一點都不討厭嗎！還要善待他們。」

「珊珊，怨恨只會讓人變得暴戾，而仁慈才會讓苦難化解，這裡的百姓安居樂業，他們也在努力生活，讓高傑繼續發揮光彩，這裡的百姓他比我們還要了解。治理起來也更方便啊！」楚天佑義正言辭的說。

白珊珊頓時感到敬佩，或許楚天佑善待高傑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白珊珊但也不完全是，高傑對自己的誤會已深，說再多也沒用，倒不如用自己的行動向世人證明。

「天佑哥，你真是太好了。齊國的百姓一定會感激你的。」白珊珊回憶著說道。

「珊珊——今日一過，我們明日就啟程回家。」

「好——」

「傷口還疼嗎！」楚天佑關切的問道。

「還好，你看啊！現在連拉個馬韁繩都不用自己動手了。我怎麼還會疼呢！」白珊珊幸福的靠在楚天佑的懷抱中。許多年前自己也來過這裡，只不過那個時候自己是無奈，而此時此刻是幸福的。不再有上次的人悲戚，這一次只有喜悅。多年之前在走出這裡的時候，自己曾經暗暗的發誓以後永遠都不要來這裡了，現在這是谷底重遊啊！

楚天佑和白珊珊走在最前面，慢慢的走進去。不少的宮人都準備出宮，但是晉軍走過的地方沒有傷害任何一個人，反而還主動讓出道讓他們過去，不搶不爭，還很有禮。後面的大軍足足有五十萬，很是壯觀，楚天佑安排林鋒帶著眾人去了校場安頓士兵，自己帶著部分人去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