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新訊息

第20章 新訊息

一絲昏暗的光線從窗口射入,晏盈慢慢睜開了雙眼。

她先看了看懷裡的阿諾爾,正睡得很香。

也許是昨晚的打鬥,讓他耗費了很多體力,口水都從嘴邊流了出來,滴落在泛黃的床單上。

晏盈放開了懷裡的阿諾爾,輕聲下了床,把阿諾爾抱了起來,幫他墊上了枕頭后,才轉身來到門口,輕輕地打開了門。

門外的青年守了一夜正有點犯困,聽到開門聲,一下警覺起來,就看到晏盈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大哥,你去休息吧,辛苦你了!」晏盈客客氣氣地給守衛的青年打了聲招呼。

「首領會有安排,我還不能換崗!」青年打起了精神回應道。

「好吧,我想知道,你們首領在哪裡?我想去找他!」晏盈還是很客氣地詢問這個青年。

「首領會有安排,我不清楚!」青年明顯地不信任她。

「你們首領說了天亮會找我,我現在早點去找他,應該也沒問題吧?」晏盈又補充了一句。

「首領會有安排,要找你的話,會派人來的!」青年仍然很死板地回答。

晏盈看著他,搖了搖頭,轉身向樓梯的方向走去。

「你不能走!」青年看了看房間,又看向了晏盈,為難地說道。

晏盈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站定,平淡地對青年說道:「原來你還是能好好說話的!」

青年被晏盈說得臉一紅,「你不能走,我接到命令是保護你們,你們分開了,我一個人看不過來!」

晏盈被這個有點憨憨的青年逗樂了,「你還挺實誠的!」

「行,我不走,我回房間等著。」她也無意去為難一個老實人。

而且這個老實人還認真地在門口為他們守了一整夜,晏盈也不願意恩將仇報。

說著晏盈就走回到房門口,但是並沒有進房間的意思,她繼續向前走到了樓道的缺口處向外望去。

灰暗的天空中,濃厚的黑雲壓頂,這就是她所處的世界,一個近乎沒有生機的地方,危機無處不在。

回想起跟變異蜘蛛的那場戰鬥,她更不能想象將來會怎麼樣,說不定哪天自己就會消逝成為這些灰霧中的一粒塵埃。

略帶憂傷的她,懸坐到了缺口邊,把雙腳都伸出了樓外,感受著風的律動,輕輕搖晃著雙足。

青年沒有去打擾晏盈,只是在她身後靜靜地看著。

灰暗的光穿過缺口,少女雙手撐在兩邊,及腰的烏黑長發在風中律動,時不時露出的俊秀臉龐和傲人曲線,把他看得都入神了。

青年雖然年紀不大,可是已經經歷過太多次血腥的戰鬥。

他早厭倦了這個世界,心靈都已經麻木了,但是此刻他的心中的希冀似乎被重新點燃了,原來這世界還存在著這樣的美好。

「你能給我說說,這是哪裡嗎?」晏盈清脆的聲音打破了寂靜,把青年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這裡是歐薩克!」青年回答道。

「歐薩克?我沒聽說過!」晏盈背對著青年,看著遠方繼續問道。

「我只知道是歐薩克,我的父親就是這麼跟我說的!」青年用上了長輩的名義,顯然是沒有撒謊。

「那這附近只有你們?」晏盈問了一個比較敏感的問題,一說出口她就有點後悔了。

「你問這個幹嘛?」青年顯然是起了戒心。

「你別多心,我是從一艘飛船上掉下來的,你可能也知道我們跟你們是有些不同,但我只是想知道下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什麼樣的情況,因為之前我還聽你們的人說過什麼黑腹魔。」晏盈為了打消他的顧慮,把自己的情況先給青年說了一下。

「對了我叫晏盈,你叫什麼名字?」晏盈不等青年開口,又介紹了自己的名字。

「泰羅。」青年回答道。

「泰羅,你要不方便說你們的情況,你給我說下黑腹魔行嗎?」晏盈換了個話題。

「黑腹魔,我也沒看見,就是聽說,他們到處搶奪部族的糧食和資源,看見他們還活著的寥寥無幾。有一些倖存的人說,他們都穿黑色的斗篷看不到臉在黑夜裡出現,他們先殺人再搶東西,有一點奇怪的是他們搶了東西不像正常人一樣背著東西走,好像都是塞在肚子里抱著離開的,因為這個特徵,他們就被稱作黑腹魔了!」青年對黑腹魔的事倒是毫不隱晦。

「那他們也是自然人?」晏盈考慮了下問。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可能首領或者祭司知道的更多一些。」泰羅搖了搖頭說道。

「那你知道他們殺人是用什麼方式嗎?比如,跟你們一樣用長槍,或者是上世紀留下來的火器?」晏盈想要通過對方的戰鬥方式來確定身份。

據晏盈所知,現在的大陸上總共有三股主要力量。

把自己稱為新人類的他們,現在所遇見的自然人,還有一個神秘的組織,他們是上次滅世大戰後遺存的種族,被稱為類人。

之前在探索隊有看到一個報告說碰到三個類人,最後十人的小隊只有一人重傷回到了基地。

那個倖存者只說出了攻擊他們的是三個類人,之後就精神錯亂一般自殺身亡了。

自此以後,探索隊的指揮官就要求他們對於類人保持謹慎態度,盡量避開不去產生爭鬥。

畢竟探索隊所尋找的資源和這些類人並沒有衝突,他們和類人間也就一直保持住了這種微妙的平衡。

「據說跟我們用的是一樣的武器,也有些說他們會法術的,傳言傳得多了,也就不知道哪個是真的了。」泰羅回答道。

「好吧。謝謝你了。」晏盈站了起來,轉過身對泰羅笑了笑,就走進了房間。

泰羅猛得低下了頭,輕聲回答道:「沒關係!」

晏盈剛進門,就看到阿諾爾已經醒了,正坐在床頭髮呆。

阿諾爾看到晏盈進來,趕緊跳下床跑了過去,「姐姐,我剛起床沒看到你。」

晏盈把阿諾爾領到桌子旁,讓他先坐下,然後打開了房門。

她和氣對泰羅詢問道:「能給我們找點吃的嗎?」

「首領安排,我得站崗!」青年皺著眉頭回答道。

晏盈無趣地回到房間,無奈地對阿諾爾說道:「阿諾爾,早飯要等等了。」

「姐姐,你餓了嗎?你等著,我去叫賈琳娜阿姨給你拿吃的。」說著就要跑出門。

「賈琳娜阿姨是誰?」晏盈趕緊攔住他問道。

「賈琳娜阿姨就是給叔叔做手術的,吃的也是她給我的。」阿諾爾自豪地回答道。

晏盈對阿諾爾的自來熟真是相當佩服了,阿諾爾對於對他好些的人,他都能對別人很熱情,這個晏盈還真學不來。

又或許是因為阿諾爾還是孩子的原因,本來就沒多少顧慮吧,換成她,要是陌生人給的食物吃前肯定要仔細琢磨琢磨。

「你現在出去碰到昨晚那個孩子怎麼辦?」晏盈看阿諾爾有點嘚瑟了,馬上給他消消火。

「啊,這個...」阿諾爾給這一盆涼水澆了個透心涼,啞口無言地看著晏盈。

「好啦,我們等著就好,我陪著你,你就不用怕了。」晏盈馬上柔聲對他說,生怕給他的將來造成心理陰影。

「嗯。」阿諾爾似乎聽進了晏盈的話,似乎又沒有,他自己回想起昨晚,開始各種胡思亂想起來。

「阿諾爾?阿諾爾?」晏盈看阿諾爾在發獃,連續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給我再看看你的全息投影吧!」

「好。」說到了全息投影阿諾爾又來了精神,張開手給晏盈看。

什麼也沒有出現,原來記錄在阿諾爾腦中的信息也不見了。

再看之前祁源遠畫在他手心的法陣也已經無影無蹤,像是從來就沒有過一樣,憑空消失了。

「誒?沒有了。」阿諾爾把手翻來覆去找了好幾遍,什麼痕迹也沒有。

晏盈看著阿諾爾就像丟了心愛的玩具一下沮喪起來,趕緊說,「不用急,等哥哥醒了讓他再給你做一個。」

「是叔叔。」阿諾爾嘟起嘴不開心地說,他找不到撒氣的地方,唯一目標也就只能是祁源遠了。

「姐姐,現在投影沒了,早飯也沒有,我們幹嘛呢?」阿諾爾垂頭喪氣地問道。

「阿諾爾,姐姐帶你去看看外面好不?」晏盈想這孩子悶了這麼久,也該透透氣了。

「好!」阿諾爾爽快地答應,拉著晏盈就要往外走。

晏盈跟著阿諾爾出了房間,阿諾爾拉著晏盈就想往樓梯那邊走,泰羅看到著急了,趕緊攔在阿諾爾面前,「不可以!」

阿諾爾本就因為沒了投影不太高興,想著出去玩下,被泰羅這一攔更不樂意了,「你幹嘛!我要告訴賈琳娜阿姨,你打我!」

「我哪裡打你了?」泰羅反問道。

「就有,你擋著我,還打我!」阿諾爾開始耍起了無賴。

「我是攔你,可我沒打你,我是聽命令在保護你的...」泰羅也是個死腦筋,跟阿諾爾辯論起來。

晏盈看著這一對「寶貝」,直接無語了,本來就想阿諾爾安分點出來透透氣,這下好,透氣省了直接撒氣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徹底杠上了,晏盈連話都插不上去。

「阿諾爾!」走道的另一頭,樓梯的方向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賈琳娜阿姨!」聽到聲音的阿諾爾開心地跑了過去。

晏盈目光隨著阿諾爾看去,就看到一個穿著白色短袖襯衣,藍色長褲的中年婦女,左手提著一個籃子,右手提著一個水壺走了過來。

阿諾爾像看到了救星一下撲到了賈琳娜的懷裡,晏盈看著這一幕卻感覺心頭一酸。

怎麼阿諾爾對她這麼親熱,到底自己昏睡的時候發生了多少事,她真有點後悔自己睡得太久了。

賈琳娜和阿諾爾說說笑笑,一會兒就到了晏盈身前,「這是吃的,昨天晚上的事我聽說了,你們先吃點東西吧!」

說著,她就走進了房間,把籃子和水壺放到了桌上。

阿諾爾迅速坐到了椅子上,向晏盈招手示意她過來坐下,等著開飯。

賈琳娜從籃子里拿出幾個麵包,遞了一個給阿諾爾,他顯然是餓壞了,拿起來麵包悶頭就啃,吃相是絕對的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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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點吃!」賈琳娜看著阿諾爾在那狼吞虎咽,給他倒上了一碗水,「喝水,別又像上次那樣噎著了!」

阿諾爾聽到賈琳娜的話,瞬間想起之前,馬上放慢了速度,細嚼慢咽起來。

「你也吃點!」賈琳娜看著阿諾爾的樣子笑了笑,給晏盈也遞去了一個麵包和一碗水。

「謝謝。」晏盈很有禮貌地接了過來。

賈琳娜在晏盈的對面坐下,看著他們吃完了手裡的麵包又給他們每人遞了一個。

「昨晚的事,很抱歉,是我的外甥過分了。」賈琳娜給晏盈道了個歉。

「不不,不用,我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情急之下打了他,下手可能有點重,我也很抱歉。」晏盈也趕緊給賈琳娜道歉。

「他為什麼要殺我?」阿諾爾嘴裡塞著麵包問出一個很尷尬的問題。

「那是我的外甥阿布,他的父親之前跟我們一起去取蜘蛛的唾液時戰死了,他是失去父親有點傷心過度了。」賈琳娜耐心地給晏盈說了一下在她昏迷時,賈琳娜自己所經歷的事。「祁源遠當時被蜘蛛撲倒了,我哥就去救他。我的眼前呢,是祁源遠拼了命拿回來的蜘蛛唾液。那個水壺就掉在我的腳邊,那時候我也沒時間多想了,管不了樓下的情況,只想著拿了水壺上樓救托爾。等我到了五層的時候,水壺就被腐蝕出了一個孔,還好我發現的早,換了一邊拿,終於趕在水壺兩邊都腐蝕掉之前,用水壺裡剩餘不多的蜘蛛唾液解開了蛛絲,救了托爾他們。我本想趕去樓下幫忙的,但拿水壺的時候情況太緊急了,我的右手還是沾到了一些蜘蛛唾液。我只能先去洗了手,等我去找繃帶時才發現,繃帶被放在了六層你們的病房裡,我就又趕到六層來拿紗布包紮。剛處理完傷口,我準備再去下樓的時候,托爾就帶著祁源遠回來了,也是那時候,我聽說了我哥西蒙戰死的消息。」

「之後你應該聽阿諾爾說了,我給祁源遠做了手術。隨後我在休息時,阿布被送來了我這,我才知道這小鬼闖了禍。阿布也只是有一些外傷,並沒你想的那麼嚴重,你也不用太在意。」賈琳娜把所有情況都給晏盈說完,嘆了口氣,「哎!」

「原來是這樣!」晏盈聽完,心情一下子變得非常沉重。

雖然不知道祁源遠他們具體經歷了什麼,但回想起自己先前的戰鬥,她很清楚對手有多強,看結果就更清楚了,當時一定十分慘烈。

「你也別太傷心了,別傷到自己的身體。之後找個機會我也想感謝下那個孩子。」看著眼眶濕潤的賈琳娜,晏盈心裡一陣莫名的酸楚,眼圈也紅了起來。

「阿姨,姐姐,你們別哭。我不問了,你們別哭。」阿諾爾就像聽了個故事,可還是沒搞懂為什麼男孩要殺他,不過看到面前的兩人都要哭了,以為是自己的問題惹哭了他們。

賈琳娜摸了摸阿諾爾的頭,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晏盈擦了擦眼角,隨後看了看賈琳娜,兩人相視淡淡一笑。

晏盈拿起桌上的碗把水遞到阿諾爾面前,「喝水,嘴上都是麵包渣渣了,我們沒事。」

見兩人笑了,阿諾爾又繼續開始乾飯。

「賈琳娜阿姨,我想問問,黑腹魔你了解嗎?」晏盈心裡一直惦記著這件事。

畢竟這是他們最早的約定,現在大家也算一起戰鬥過了,晏盈更想能幫到他們。

「叫我賈琳娜就行了,我還沒想老那麼快!」賈琳娜又摸了摸阿諾爾的頭,意思是這個稱呼可是這個孩子專用的。

晏盈心領神會馬上改口,「好,那賈琳娜,我想了解下黑腹魔的事。」

「黑腹魔就是一群殺人魔,他們是在黑夜出現,專門襲擊部族搶奪資源的。」賈琳娜跟泰羅說的大致相同。

「我想問的是,你知道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或者他們用什麼樣的武器?」晏盈問道。

賈琳娜想了想說,「這記得碰到過一個男人,那時我還在大部落跟著老師學習醫術,我記得有次一個部族被黑腹魔襲擊了,有一個男的,受了重傷后僥倖逃脫,來到了我們的部落,老師把他救活了,可是這個人最後還是瘋了,不管白天黑夜都說看到了月亮。」

「看到月亮?」晏盈皺了皺眉頭問道:「之前的天空能看到月亮?」

自從晏盈記事從來沒有看到過太陽和月亮,天空永遠是灰色的。

光線的強弱是唯一能分辨黑夜和白晝的標準,有時候陰天或者天色很沉的話,那白天與黑夜就完全不能靠肉眼來分辨。

「不能,月亮是什麼樣子的,我也只聽一位活了很久的老人說過,百年來都沒有人能看到,或許有些大戰前的文獻還有記載,不過我也沒見到過。」賈琳娜緩緩地說著。

「那他說的月亮是什麼呢?」晏盈邊思考邊自言自語起來。

「月亮不就是彎彎的,黃色的嘛!」阿諾爾突然插了一句。

「你見過?」晏盈張大了嘴和賈琳娜一起看向了他。

「書上有呀!」阿諾爾傲嬌地回答。

「嗯!對!對!」晏盈搖了搖頭,怎麼可能指望他見過。

阿諾爾見沒人誇獎他撅起了嘴,白了兩人一眼。

「等下首領找你時,你可以再跟他們打聽下,他們是我們整個部族裡知道最多的人,米拉祭司還有窺視未來的能力,興許她能幫上你。」賈琳娜見阿諾爾有點鬧小脾氣,一邊摸著他的頭哄著他,一邊對晏盈說道。

「窺視未來?」晏盈又聽到了一個新奇的消息。

「嗯!祭司就是神使,他們有請神的能力!」賈琳娜給晏盈解釋了一下。

「不會吧。之前在學習生物進化論的時候有提到過那種通靈的,可已經都被揭穿為騙局了。難道這裡的祭司是個騙子?誒,想想就算了,不能問。」晏盈心裡不停警告自己不能多嘴。

晏盈把疑惑憋回肚子里,想要再跟賈琳娜找個話題,「咚咚咚」三下敲門聲后,泰羅打開了房門,「首領請你去四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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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源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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