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神的祝福

在剩下的路程中我們沒怎麼說話。

在吹噓完自己的戰鬥潛力后，

他陷入了沉默，思考著我的提議。

而我則陷入了沉思，

想著那個熟悉的神的名字的出現是否有什麼意義。

我的結論是，可能有意義，

但短期內不會有什麼實際影響。

相反，我把注意力轉向了他提到的晉陞。

他不經意間提到的神和被選中暗示著他們相信這是某種神聖的過程，

人們需要向神證明自己，

作為回報，

他們會得到一些能力。

而且，

由於我實際上並不相信神是某種神秘的無私存在——即使我開始意識到他們的存在，

即使他們的概念與我所定義的不同——我立即假設他們從這個過程中得到了某種好處。

如果他們像我的年輕朋友的解釋所暗示的那樣有選擇性，

那麼他們可能也付出了一些代價。

所以，像農民這樣的職業不得不尋求機會是有道理的，

而在我的晉陞過程中，

他們為了得到我的合作提供了很多東西。

那個深紅色的怪物是最強大的——可能是因為它創造某種聯繫的技能——但我記得感覺到了成百上千的其他存在，

每個都在輕聲說著誘人的提議。

我想知道拒絕每一個提議意味著什麼，

但我沒有問傑坦如果有人拒絕神的祝福會發生什麼，

儘管我懷疑他們中沒有人真的會拒絕。

認為一個普通的農民知道真相是很愚蠢的。

即使明確地提出這個問題也是有風險的。

更有可能引起恐慌，

認為我是一個異教徒。

我想問更多關於這個話題的問題，

因為關於這個系統的閑聊，

無論多麼不準確，都是很寶貴的。

比如他們的職業是如何首次覺醒的，

晉陞任務到底是什麼，

神的名字，以及許多其他有趣的細節……

但我還是專註於更緊迫的問題。

「那麼，告訴我，你對這種情況做出決定了嗎？」我問道。

「我不知道。這感覺……不誠實。」他說，

顯然超出了他的舒適區。

「別擔心。」我對他說。

「把這想成是找到一個秘密武器來保護你的隊伍。想象一下，如果黑衣人真的決定把情況升級為暴力衝突，因為他們想成為營地里唯一的聲音——」我開始說道。

「他們不會……」他打斷我的話，喘著粗氣，聲音很堅定。

但在我銳利的目光下，他的堅定並沒有持續多久。

天啊，我想念我的副手們，

他們在那些新來的人用他們荒謬的期望惹惱我之前

就把他們處理好了。

「對吧？」過了一會兒他又補充道，

儘管他的信心很快就消失了。

「你願意拿你朋友的生命來賭這個結論嗎？」我對他說，

看著他畏縮，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因為他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不……」

「很好，那麼，我們來談談我們的情況和我們的策略，我們要說什麼。」

「你對農民了解多少？」他最後問道。

「一點，我和他們打交道不多。你為什麼不給我一個大致的介紹，這樣我就不會錯過任何東西了。」我說。

他點點頭，然後開始說。

「嗯，沒什麼可說的，和現在的情況也沒什麼關係。在我們第一次晉陞任務之前，我們只默認獲得活力這一個屬性，沒有別的，除非我們自然覺醒，但這對我們來說很少見。

只有少數幸運的人能覺醒一個屬性——」

「而一個天才可以覺醒兩個。」

我說，被他突然的臉紅逗樂了，

這在一個高大的年輕人，

甚至比我還高的人臉上看起來很有趣。

「不管怎麼說，那些不能覺醒任何額外屬性的人只能引起半神的注意。

好處各不相同，但通常只是一個基本技能，比如耕種，和一個較弱的戰鬥技能，比如耙地或揮砍。

幾乎不可能獲得任何能力。」

「很有趣，那神呢？」

「那要看情況，像得墨忒耳這樣的農業之神通常會給予至少一種能力，

大多是對某種技能的特殊專長，

比如引導生長。」

我點頭示意他解釋。

「這是一種特殊的能力，可以讓他們利用死去怪物的能量，

撒在田地里，

增加莊稼的生長和產量。」

「啊，那個。」我說，

裝作我知道這個能力，只是不知道名字。

不過，我對女神的名字所暗示的意義更感興趣。

又一個熟悉的名字，這次來自希臘神話。

「對你來說，我們需要說你得到了一個戰神的祝福，

雖然我們沒有很多選擇。

沒有很多戰神會祝福農民。

托爾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對我來說，它給了我狂暴之怒的能力，

這很厲害，還能偶爾提升我的力量。」

「它具體有什麼作用？」我問道。

「只要我燃燒生命值，

它就能極大地提高力量的效果。」

他驕傲地回答。

「提高多少？」我問道。

「用百分比來說？還有它需要消耗多少生命值。」

「牧師說效果大概是百分之三十。」

他驕傲地說。

「每三秒左右消耗一點生命值，但如果我想維持更長時間，

消耗速度會更快。

這是給予致命一擊的好方法。」

「是的，很厲害。」我說，

儘管這對我來說聽起來並不特別厲害，

尤其是和我自己的能力相比，

據我所知，我的能力能讓所有屬性提高大約百分之五十，而且沒有副作用。

或者，考慮到我的職業，把我們進行比較可能不太公平。

「也許我應該說我有同樣的能力。

我可以隱藏我的力量，在緊急情況下爆發。

這可以讓別人低估我。」

「如果你覺得這樣最好。」他說。

「那我們去和其他人解釋一下吧，然後——」他剛開口，就被我抓住胳膊打斷了，

我的手勁很大。「怎麼了？」

「我們也不能告訴我們的隊伍，除非我們確定沒有人為黑衣人或綠衣人工作。」我建議道。

他驚訝地倒吸一口氣。

「他們不會的！」

「真的嗎？」我問道。

「沒有一個人會嗎？即使是那些偷偷摸摸、卑鄙無恥的人。」我說。

我不了解他們的隊伍，

但我很容易就能猜到已經有幾個卑鄙的人在周圍晃悠了。

這只是任何權力團體不可避免地會吸引寄生蟲的性質；

無論是幫派還是政府。

傑坦沮喪的咆哮聲告訴我，

我不僅說到了點子上，

還指出了一個他覺得也有問題的地方

那種憤怒的表現太明顯了，不可能是別的原因。

「有道理。」他承認道。

「我要保持沉默幾天，直到我們確定沒有問題。」

「我知道這感覺不對，但相信我。我活了很長時間，你無法想象我有多少次是因為成功地保守了一個優勢的秘密才活下來的。

而且，這樣大規模的撤離肯定會引起混亂。」

「這還用你說。」他說，試圖聽起來很諷刺。

「看看我們，因為某種危險就放棄了我們為之努力的一切。」他說，

語氣突然變得苦澀。

「我理解你的沮喪，但相信我，混亂沒什麼。

這只是頭幾天，人們還在努力適應。

而且，危險只會越來越大。」我說。

黑暗觸手、擊倒巨大的鳥和飛行怪物的記憶仍然清晰地印在我的腦海里。

「也許吧。」他咕噥道。

「很好，關於等級。」我說。

「也許我們應該說你是三十級，但你沒有接到第二次晉陞任務。

這在農民中很常見。

只有少數人能真正得到第二次晉陞。」

「告訴他們我是二十八級。」我說。

「以防我在緊急情況下需要進一步升級。」

他打了個寒顫。

「我不建議你這麼做。

他們禁止在野外升級，因為人太多了。

有幾個人試過，但騎士們把他們處決了。」

「為什麼我們不能升級？」我問道。

「我不知道。

我聽說在另一個營地有某種結界，你可以租用它來升級，

但他們要價很高。」

「多少錢？」我問道。

「大概二十個德納。」他說，語氣明顯表示這是一大筆財富。

我點點頭，沒有在這個話題上追問太多。

我已經問了很多問題了，我不想觸及他的底線，引起他的懷疑。

「很好，那我們去營地吧。」我說，我們又開始走起來，

決定已經做出了。

當我們到達營地時，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向我們打招呼。

「嘿，大家看，偉大的傑坦完成了他的招募任務回來了，還帶了一支小軍隊。」

一個中年男人看著我們說，

他的語氣充滿惡意，

但聲音太大，不像是針對傑坦的。

他瞥了一眼營地，

確保有人在聽他說話，

這證實了這是一種表演，

目的是削弱傑坦可能擁有的任何權力。

我不得不承認，

這是個不錯的策略。

我保持沉默。

在對這個團體有更多了解之前進行干預不是個好主意。

「閉嘴，格特。」傑坦咆哮道。

「哦，好可怕。」格特回答道。

「你要幹什麼，把你新招募的人的屍體扔出去嗎？」格特看著我說。

「說真的。這就是你能找到的最好的人嗎？

一個穿著垃圾的老年農民。

也許我們應該把他踢出去，而不是費勁地拖著他的屍體。」

「閉嘴！」傑坦喊道，看著我的時候對這些侮辱感到很沮喪，

毫無疑問，他想吹噓他找到了一個戰士加入他們。

我微微搖了搖頭，幸運的是，他接受了我的暗示。

「很好的回擊。」格特冷笑道。

「你確定你要把他帶進來只是因為你想避免失敗的恥辱嗎？」

「是的。」傑坦回答道。

「很好，那我把他分配到你的戰鬥巡邏隊，你現在就出發。」

格特得意地說，

但他的得意並沒有持續太久，

因為傑坦沒有給他期待的驚慌反應。

「我們看看你今晚怎麼求我改變時間表。」他咆哮著離開了。

「你看。」格特走後，留下一臉茫然的傑坦，

我笑著說。「保守秘密已經有回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