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入魔
聽謝霄講完淵源，在場其他長老紛紛有些無語。
「玉朝，要師姐說，你不如直接帶小鹿去那魔道宗門興師問罪，看他們到底在搞什麼鬼。」
三長老淮九窈面露不悅的望著李玉朝，給他提議：「反正聽老四的意思應該不難對付，你好像也很久沒跟人動過手了。」
「三師姐，人家敢招惹咱們，想必是有些把握的啦。」黃小桃無奈一笑：
「四師兄跟他們打交道都是兩百多年前了，雖然九煞絕心宗已沉寂百年，但也不是沒有轉命的可能，說不定那個神秘的小宗主有什麼過人之處，師弟一個人過去的話還是有些危險的。」
「無妨，我可以陪老九過去。」渾厚如悶雷的聲音響起，眾長老中，身材最是魁梧高大的謝頂長老開口。
二長老張五嶽，蜀山中唯一一位可以受掌門蒼息子一掌而不馬上死，反而能撐兩息才死的長老出言，頓時讓其他人吃了一驚。
「不是，二師兄您去就沒必要了吧？」
「是啊二師兄，沒必要的，玉朝手段夠用，實在不行喝兩口再去，玉朝啊，去了以後別喝太多，師兄怕你喝多了收不住，萬一動靜太大波及到民間就不好了。」
「對的，掌門師兄的脾氣你知道，最忌諱咱們濫殺，這對以後渡心魔劫不利，也不符合蜀山祖訓。」
殿內，一群師兄師姐對著李玉朝說話寬慰，而就在李玉朝被說的有些心動，準備去那什麼九煞絕心宗探個究竟，責問他們為何傷自己弟子時，玉台上的林小鹿忽然身體一抽！
眾長老圍觀之下，他緊閉著的眉心處飄起一道黑色的陰煞氣息。
此氣息冰冷異常，一出現便引得整座內殿氣溫驟降，同時氣息中隱約可見哀嚎的厲鬼亡魂。
而下一秒，這道陰煞黑氣便飛過眾長老頭頂，落入內殿正門，剛剛出現的蒼息子手中。
「拜見掌門～！」
見到白髮蒼蒼的蒼息子，內殿玉台邊八位長老紛紛行道禮。
描繪著玉蘭花與晦澀道經的正門門檐下，蒼息子右手捧著懸浮於手心上空的陰煞黑氣，左手回禮，隨後慈祥的雙眼安靜打量黑氣，良久，發出一聲輕嘆：
「十煞魂丹，本身最後一味材料，用那丫頭自身濃郁的陰煞靈氣煉製便可，卻被門內走錯路的小道士以生靈血肉魂魄代替，雖效果相同，卻也著實是造了孽。」
「掌門師兄，您知道小鹿吞服的是何丹藥？」
長老們見蒼息子說出丹名，紛紛驚喜詢問，李玉朝的目中也是燃起喜色。
他對丹藥不了解，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小徒弟是什麼情況，故心急如焚到現在。
場中，見師弟師妹們都不了解，蒼息子收回手掌，任由陰煞之氣再次回到林小鹿的眉心，隨後看著一眾師弟師妹，不滿的搖了搖頭。
「平時修行還算勤奮，但卻少知不物，你們啊……」
「道經樓四樓丹學堂書架十六，第三層第二十八冊經卷《知丹惡總籍》，其七十四頁上，便清楚記載著這十煞魂丹。」
平靜說完記載出處，順帶點撥了一下師弟師妹們，蒼息子進入殿中，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林小鹿身上。
「掌門師兄，小鹿現在怎麼樣，還有救嗎？」李玉朝著急開口，一旁的黃小桃見他又用這種沙雕口吻問情況，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果不其然，蒼息子跟黃小桃一樣搖了搖頭：「沒救了。」
好在蒼息子說完「沒救了」之後，接著就道：「丹效納入神府，已入神魂，我也無法恢復先前，若是剛服下丹時尚可引出，現在終究是太晚了。」
「掌門師兄，那林小鹿會變的如何？」其他長老聞言紛紛詢問，目中同樣透著緊張。
殿內，所有人一時都安靜了下來。
蒼息子看著眾人，望著他們眼神中的擔憂，無奈的苦笑一聲。而見到掌門的表情，眾長老也都得到了答案，李玉朝更彷彿瞬間失了魂似的，呆望著自己新收不到兩個月的小徒兒。
小鹿……不會恢復先前……那豈不是說，小鹿會入魔？
入魔這個猜想，長老們心裡早就有，彼此都是修行已久的道人，也了解一些情況，只是相互之間不願提。
「所以這孩子……嗯……」
謝霄望著玉台上林小鹿的臉，攆著小鬍子露出糾結遲疑之色。
「咱們可以先等等，看這孩子蘇醒后的情況，屆時如果不妙，且咱們確實沒有其他辦法的話，那也就只好……」
謝霄說到這便不再多說，在場其他人也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倘若入魔不可逆，那蜀山也就只好……那啥了。
「掌門師兄，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三長老問。
「常理來說的話，沒有。」
所有人：……
「不過我們不是常理。」
所有人：？？？
面前，蜀山數位長老同時抬頭，正好看到蒼息子玩味的笑容，瞬間意識過來自己被耍了，一個個對著他怒目而視。
「掌門師兄，您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幽默？」
「九師弟都快被您嚇哭了！」
……
……
林小鹿醒過來的時候，看到身邊布置著很多紅蠟，一支支紅蠟呈環形圍著自己，燭尖上燭火搖曳，身體被照的暖烘烘的。
他疑惑的從蒲團上坐起身，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很黑暗的房間，周圍一圈圈的紅蠟照耀著紅光，火苗光影在房間四周牆壁的黑影下竄動不停。
而自己面前，則坐著一位很符合仙俠影視劇中仙人風範的白髮老者。
就屬於那種一看就是世外高人，很有本事很有智慧的老人家，只是這個世外高人的腦瓜上頂著一截木頭，看起來有些沙雕。
「孩子，醒了？」
不明所以的林小鹿望著蒼息子，蒼息子睜開雙眼，接著林小鹿的面前便憑空出現一碗白粥、一盤饅頭。
「昏迷三天，餓壞了吧？不要浪費糧食。」
「老爺爺，您是？」林小鹿確實很餓，但他沒著急吃，而是先詢問自己的情況。
「我是你師尊的師兄，蜀山的掌門。」蒼息子微笑著回答。
卧槽！
我不但已經回了蜀山，現在連掌門都出來了！
這是在識海中待了多久？
聽到老者身份，林小鹿吃了一驚，連忙起身跪下，沖面前的老者磕頭。
這老人家看著比自己爺爺還老，磕個頭不算丟人。
「掌門爺爺好，孫子給您磕頭了！」
「咚咚咚！」（磕頭聲）
望著面前因為昏迷太久，腦子還不太靈光的小孩兒，蒼息子先是愣了愣，隨後忍不住笑著搖搖頭。
「我一生無道侶，膝下也沒有兒孫，即便是有，也出不了你這樣乖巧的孫兒。」
「怎麼會，掌門您太謙虛了，而且我沒有那麼乖，我同學以前都說我是煞筆來著。」
聽到林小鹿的話，蒼息子慈祥的面容變的有些古怪。
他雖然不知道「煞筆」為何物，但聽著就不像什麼好詞。
而且這孩子說，他經常被同學這麼喊，莫不是學堂里有其他孩子欺負他？
「學堂里，有其他孩子欺負你嗎？」蒼息子詢問。
林小鹿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他剛才說的「同學」是在地球學校的時候，連忙擺手：「抱歉掌門，我說錯話了，沒有人欺負我，我同學都可好了，他們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