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淵源
蜀山——右弼峰頂
洞府中，李玉朝眉頭緊皺，雙手緊緊的握著法寶葫蘆，中年「帥大叔」的面容上透著深深的急躁。
一名身穿杏黃色宮裝的中年美婦正仔細查探林小鹿的情況，盤腿坐在一動不動的林小鹿身前，閉著雙目，右手指尖散發著一層又一層的淡淡金光。
金光撒遍林小鹿的身體，其眉心部位透著一絲淡淡的黑氣，此刻正在金光下凝聚成一枚黑色小球。
而即便是沐浴在金光下，這枚黑色小球也全無懼象，反而隱隱有反噬金光之象。
李玉朝看著這一幕，只感覺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不久，金光消散，黑色小球也化作一縷黑煙，不受控制的再次浸入林小鹿的眉心。
「師姐，我徒兒如何了？」
見宮裝美婦查探結束，焦急的李玉朝立刻詢問，而婦人在睜眼之後，卻是無奈搖了搖頭。
「我只查探出對方手段是來自九煞絕心宗，且你這徒兒吞服的丹藥非常詭異，丹效已經納入神府，連識海都被強行改變，我也無力回天。」
宮裝美婦是李玉朝的師姐，蜀山左輔宮長老，名喚黃小桃。
九煞絕心宗？
李玉朝目露疑惑，想起去年仙盟月報上，記載九煞絕心宗宗主神秘退位，新宗主繼位之事。
傳聞這個新宗主非常神秘，是一年輕女子，手段通天，和她的年齡完全不成正比、非常古怪，同時九煞絕心宗的前宗主也不是自己甘願退位，而是被這女子三息擊敗，而不得不退位。
這些事李玉朝聽說過，但當初也就是隨意一瞥，並未太留意，畢竟這年頭修仙界的環境很浮躁，各種傳聞傳說數不勝數，報刊上的事看看就好，不能完全當真。
思緒迴轉，他看著安靜躺在蒲團上的小弟子，聲音悲痛的問道：「我這苦命的徒兒……當真是沒救了嗎？」
「嗯。」
黃小桃嘆了口氣，點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覆，李玉朝深呼吸一口氣，顫抖了兩下，幾百歲的人，眼角依舊是濕潤了。
「徒兒，為師對不住你啊！
你放心，為師會安排你入燭火院（歷代蜀山弟子的墓園）今後也會常常來探望你，為你誦經祈福，你永遠是為師的弟子！」
李玉朝越說越激動，忍不住就拿起葫蘆狂灌一口酒，而黃小桃在見到他這副德行后，也是一臉無語。
「李玉朝你想什麼呢？我沒說你這小徒弟要死。」
正悲痛著的李玉朝：？？？
面前，黃小桃都要被氣笑了，狠狠白了李玉朝一眼道：
「我說他沒救，是指他恢復不了之前了，不是說他要死了好嗎？
雖然我也查不出你徒弟吞服的是何丹藥，但他體內生機旺盛，神魂穩固，就連丹田中的靈氣也在驚人的自行運轉，離死還早著呢！」
李玉朝：……(?ì_í?)
那師姐你說的跟真的一樣！
害的我直露醜態！
李玉朝無語了，無語的同時一把擦掉眼淚，激動的望著黃小桃：「師姐，小鹿既然生機澎湃，為何還不醒？」
「這個我也不清楚。」黃小桃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然後再次觀察林小鹿肉乎乎的小孩兒臉，端起下巴，一臉嚴肅的沉思猜測道：
「我想，可能是因為丹藥給他帶來的提升太過巨大，一下子承受不住，補過頭了。」
李玉朝：……
神特么補過頭了！你到底會不會看啊你！
你蜀山第一神醫的名號不會是自吹自擂出來的吧！
「總之，你這徒兒現在的狀態非常詭異，我也是第一次見，但距離死確實是差了十萬八千里，這一點師姐以人格擔保，師弟你不用擔心。」
黃小桃端著下巴，面露嚴肅道：「具體是何情況，我覺得你還是得去問掌門師兄，他見識比你我豐富的多。」
……
……
林小鹿被帶回到蜀山後，李玉朝並未第一時間去找掌門，而是找了關係較近的左輔宮師姐。
他原本以為，有擅長丹藥學，同時又具備元嬰修為的師姐出手查看，必定會萬無一失，可沒想到師姐也看不出來。
這讓他深刻意識到小徒弟的情況有多嚴重。
傍晚時分，蜀山貪狼宮內殿
依舊昏迷不醒的林小鹿躺在一方玉台上，雙目緊閉，呼吸緩慢，同時額頭眉心處隱約可見黑氣旋繞，看起來相當嚇人，真跟要死了一樣。
在他周圍，除了右弼宮李玉朝、左輔宮黃小桃外，其餘六位長老也是盡數到齊，一群大能紛紛查看著林小鹿的情況。
這其中既有師伯師姑們對弟子的關心，同時也有濃濃的好奇，因為林小鹿現在的情況，即便是這些頂尖大能也都從未遇見過，就連除掌門以外，資歷最老的二長老張五嶽、三長老淮九窈、四長老謝霄三人，都看不出個所以然。
不過他們只是看不出林小鹿吞服的到底是什麼丹藥，具體林小鹿的情況，卻還是能看出來的。
「玉朝，你家小鹿現在滿身陰煞之氣，且神府也變的越發黑邪，你要做好準備，這情況，和師兄七十五年前離開蜀山除殭屍時，在凡間所遇到的屍變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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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師弟閉上你的嘴！林小鹿的情況跟屍變完全是兩碼事，首先他就不是屍，而是人，最多算個小點的人！」
玉台周圍，幾名長老圍著林小鹿相互議論。
一名長老俯身觀察林小鹿，看著他靈台額頭處遊走的陰煞黑氣，面露凝重。
「先前去救援的雜物院弟子說，他們在路上遇到了幻境阻礙，所以才耽誤了救援，這件事，想必與九煞絕心宗的那位新宗主脫不了干係！」
說完，他抬起頭，看向一位身材矮胖的長老。
「四師兄，我記得您好像和九煞絕心宗的魔頭們打過交道吧？您知道那位新宗主什麼情況嗎？」
「額……這件事為兄也不清楚。」
名叫謝霄的矮胖長老攆著山羊鬍，對眾人開口：「為兄跟九煞絕心宗打交道的時間是在兩百多年前了，去年仙盟月報不是說他們的新宗主很年輕，是個女娃娃？如果是這樣的話，當時為兄跟他們打交道的時候，這女娃娃應該還沒出生。」
「那九煞絕心宗手段如何？」三長老淮九窈問。
「手段……還可以吧，兩百多年前他們是一流的魔道宗門，直到他們碰上了我，從此就淪為了二流。」
內殿中，蜀山幾位長老唯一和九煞絕心宗打過交道的四長老謝霄回憶。
兩百多年前，他於凡間遊歷，途經一處峽谷，發現峽谷中滿地動物屍骸，無數生靈死於非命，且谷內陰煞之氣衝天，於是便展開了調查。
后發現此事是當時九煞絕心宗的宗主所為，自己便打進了對方宗門，用一身化神期的手段擊殺了對方宗主，同時自己也付出了鼻樑骨折，需修養數息才能完全康復的慘痛代價。
而在這之後的兩百年時光中，他聽說那個宗門換了新宗主，並一直處於二流魔宗水平，再無當年風貌，直至去年，仙盟月報才發出報道，說九煞絕心宗又換了新宗主，還是位極其神秘的小姑娘宗主，其年紀之小，在整個四海八荒十六州都屬於獨一檔，非常古怪。
而這，也就是蜀山與九煞絕心宗唯一的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