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口飲盡

在機修廠的經歷讓他深感厭煩。

可能是酒勁未消，或是放鬆過度，南易一直睡到第二天清晨五點才醒來。

醒來后，他感到口乾舌燥，從床上爬起，疑惑地問：「這是在哪裡？」

環顧四周后，他猛然想起昨天搬家的事。

他拍了拍腦袋，自言自語：「還不習慣啊。

他抿了抿嘴，嗓子幹得冒煙，趕忙起身開燈，來到客廳，驚訝地發現餐桌上已收拾乾淨，還放著熱水瓶、茶壺和茶杯。

他愣了片刻，回想起來：「昨天我沒收拾啊！」

他拿起熱水瓶，發現水已滿；打開茶壺蓋，裡面是涼開水，沒有茶葉。

他聳聳肩，不管那麼多，抓起一個茶杯倒了杯涼開水一飲而盡，又喝了兩杯，這才緩過神來。

擦了擦嘴，他坐下來，暗自嘀咕：「應該是秦姐吧？」

「也只有她能這樣了。

「他心中讚許，這個鄰居真不錯。

這時，他忽然感到一種莫名的滿足，趕緊起身，拿了紙巾開門離開。

清晨的大雜院熱鬧非凡，昨天是周日，今天則是工作日。

許多人家已經點亮燈光。

南易匆匆忙忙跑向公共廁所，唯一的不便就是廁所有些遠，但作為男性他並不在意。

沖完廁所，他一身輕鬆地返回，回家拿起臉盆，轉身往中庭走去。

這一切對他來說再熟悉不過，因為他早就為此做好了準備，畢竟這裡的生活與宿舍不同。

正巧碰上樑拉娣，她起得很早。

他們的孩子都轉學到紅星小學了，這樣她可以早些去上班，但不能讓孩子跑到東直門外上學。

於是，她順利地將孩子們轉校，最小的三毛和秀兒可以去育紅班就讀。

大毛和二毛可以自己去上學，而三毛和秀兒則由許大茂送到附近的紅星幼兒園，梁拉娣則需要坐公交車去上班。

許大茂正忙於尋找機會幫她調換工作，因為他大部分時間都在鄉下，無法兼顧接送孩子們上下學。

「南師傅？」梁拉娣見到南易，出聲問道：「你已經搬進來了嗎？」

「昨天剛搬進來的，我請了咱們院子里的三位大爺一起吃了頓飯。

對了……你比我早搬來，對這裡的人應該更熟悉些吧？」南易小聲詢問。

梁拉娣愣了一下，有些猶豫。

他們確實認識，但僅限於認識。

對於是否透露丈夫許大茂曾說的話，梁拉娣想了想，決定換個話題：「現在不是談這些的時候，這樣吧，今晚我們倆請你吃飯，你和大茂一起喝點酒。

「到時候你們慢慢聊。

「南易明白了她的意思，同意道：「好吧，我再加兩個菜，就這麼定了。

「行！」兩人各自提著水壺，分別前往前院和後院。

這時，何雨柱恰好打開門走出來。

周日在家休息是為了保持家庭氛圍，因此周一總是忙碌的。

他看到南易和梁拉娣，心裡暗自感慨。

聽說許大茂對梁拉娣一家五口非常好，如今他們都能吃飽，生活也不錯，孩子們也都改口叫爸爸了。

許大茂每天騎自行車載著最小的兩個孩子去工廠，順便處理梁拉娣的工作調動事宜。

這件事他知道得很清楚，畢竟梁拉娣是熟練焊工，且國家鼓勵寡婦再婚，還有四個孩子需要照顧。

許大茂的工作性質特殊，作為廠里的唯一放映員，他經常下鄉，這樣家中照看孩子確實不易。

估計過不了多久，調動就會有結果。

「你在想什麼？」文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何雨柱答道：「剛才水槽有人用，現在好了。

我去打水，你去喊雨水，這丫頭得有人叫才行。

「好的！」文麗一邊梳頭一邊走向何雨水的房間。

何雨水打著哈欠走出來說：「嫂子早。

「動作快點，你的路最遠。

「說完，文麗回去洗漱，何雨水才拿著臉盆走向水槽，那裡已經開始排隊了。

早餐過後，大家紛紛準備出門，孩子們結伴而行，因為他們都在同一學區。

南易獨自一人，儘管剩菜不見了，他並未在意，自己煮了碗面，吃過便關上門上班去了。

梁拉娣打完水回到家，哄起幾個小的，幫他們洗漱后，又喚醒了許大茂。

「大茂，我剛才碰到南易了。

「梁拉娣坐在床邊，對許大茂說：「他問起我們院子里的情況。

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所以我讓他晚上過來吃飯，你陪他喝點酒，決定要不要說由你自己決定。

「...」許大茂抬頭看向梁拉娣，說道：「這件事確實有些棘手，但不算什麼大問題，等他晚上過來再說。

不過你得看著我點兒，別讓我喝醉了！」

「沒問題，喝不了的話就我來頂著。

「梁拉娣酒量不錯，接著說道：「你去跟他說吧。

「你覺得自己能喝多少呢？」許大茂並不覺得妻子能喝很多，隨後問道。

「不服氣嗎？」梁拉娣斜視著許大茂，挑釁地說：「改天咱倆單獨喝一杯，你就看看我能喝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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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已經燒好了，你去洗漱吧！」說完，梁拉娣便出門去做飯。

白天一切如常，大家各自忙碌於工作或學業，直到下班后，南易直接去了菜市場。

由於物資供應還未完全恢復，下班買菜只能挑著買，很多菜可能都已售罄。

大災難后的遺留影響仍在持續。

南易到達菜市場，作為一個美食愛好者，他經常出售一些家族傳承的手工藝品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慾。

上次賣給何雨柱兩樣東西，總共收入四百元，雖然這筆錢不少，但裝修和置辦傢具花了不少，不過現在還有一些餘款。

這次他並未吝嗇，直接買了兩份熟食。

至於肉類配額，當然是在鴿子市場購買的。

南易對食物挑剔，這個時代，享受生活往往體現在飲食上。

南易就是那種願意在美食上花費的人，熟食通常是別人不會輕易購買的，不僅需要肉票，價格也比肉更貴。

回到大院后，南易沒回家，徑直走向後院。

然而，他低估了大院里的人脈。

剛到前院，他就碰到了三爺爺閻埠貴：「哎呀，南易下班了？」

「是啊，下班了，三爺爺您這是在澆花嗎？」南易禮貌地回應，畢竟昨天才一起喝過酒。

「我這點兒愛好...你是要去找大爺爺嗎？」閻埠貴早就注意到了南易提著東西，用油紙包著並用繩子綁著，根據他的經驗，那是熟食！

「想喝兩杯嗎？」

「三爺爺，我帶了瓶好酒，我這就去拿。

「閻埠貴自顧自地說著，轉身要走，南易連忙拉住他：「三爺爺，其實我沒去找大爺爺。

「哦？」閻埠貴愣了一下，「那你去哪兒？」

「我和梁拉娣以前不是同一家工廠的嗎？」南易趕緊解釋：「今天我是去他們家，和許放映有約。

「原來是去許大茂家啊？」閻埠貴眼睛一轉，「我和大茂挺熟的，去他們家也一樣。

南易怎麼可能答應呢？

他本是為了解問大院里的事，現在多了個三爺爺，對許大茂來說怎麼開口呢？

「三爺爺，這樣如何？」南易提議：「明天你來我家，咱們單獨喝怎麼樣？」

「嗯...那也好，今天年輕人喝酒，我去確實不合適。

那就這麼說定了，咱們爺倆明天單獨喝一場。

「閻埠貴滿心歡喜，又有了喝酒的機會。

「好吧，那我先走了。

「南易暗自鬆了口氣，這位三爺爺真的這麼好喝嗎？

好不容易避開三爺爺，南易來到中院時，看到秦淮茹正在水池邊洗衣。

「喲，南易回來啦？」秦淮茹笑著打招呼：「怎麼這麼晚啊？」

「去了一趟菜市場，今天約了許放映和梁拉娣，打算過去他們家加幾個菜喝酒。

「南易解釋道。

秦淮茹一愣，旋即記起南易和梁拉娣曾是同一個機械修理廠的同事。

這次她並未主動提出幫忙，畢竟與南易的關係還不算太親近。

南易也沒有表現出對她的興趣，秦淮茹非常聰明，明白在這種情況下不宜索求。

於是她說道：「那你趕緊去吧！別喝太多，如果喝醉了記得叫我一聲。

「不用麻煩了，真的。

「南易回想起昨晚是秦淮茹收拾的，他並未想到剩菜的事，對此並不介意。

「我去那邊了。

「說完，南易步入後院。

在那裡，他看到梁拉娣正在烹飪。

「南易來了嗎？」梁拉娣問道。

「來了，剛從菜市場回來，買了一些熟食。

「南易將食物放在爐灶上，「你弄好了切一下。

「好嘞，你先進屋吧！」梁拉娣笑道：「大茂都已經準備好了。

「嗯。

「南易走進屋內。

許大茂見南易進來，立即起身相迎：「兄弟，我正等著你呢，快來坐。

南易注意到梁拉娣的孩子們穿著簇新的衣物，生活條件比以前好了許多，餐桌上擺著幾道菜肴，冷熱搭配。

「我結婚時還沒搬過來，還沒向你們表示祝賀呢！」南易坐下后說道。

「我們沒辦婚禮。

「許大茂解釋道，「我買了收音機和縫紉機，等拉娣調到鋼鐵廠后，打算給她買輛自行車。

「省下的酒席錢用來買東西多實惠啊？」南易贊同道。

「確實，家裡人多了，節約點是對的，畢竟要過日子。

「南易接著說。

許大茂接著講述起往事：「我第一次結婚時辦得很熱鬧，還請了何雨柱主廚。

但隨禮幾乎收不回來，因為那時我娶的是婁半城的女兒。

「婁半城？」南易露出驚訝的表情。

「你也知道這個人？」許大茂微笑道，「沒錯，就是那個曾是鋼鐵廠老闆，後來成為公私合營股東的婁半城。

「不過當初我娶他女兒真是瞎了眼，她什麼都不會做。

「許大茂繼續道，「整天飯都得我做，我下鄉回來得多累？回到家還得伺候她，當初我圖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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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如此。

「南易點頭認同，婁半城的女兒顯然不太能幹，這也情有可原。

許大茂接著感慨：「看看現在，有人做飯洗衣，這才是男人該有的生活嘛！」

「有錢了，我直接給老婆孩子花，宴請他人有什麼用？」南易附和道。

「你說得對，過日子最重要。

「許大茂說著，給南易倒酒，同時對孩子們說：「你們開始吃吧。

「好。

「四個孩子在得到許大茂的許可后，才拿起筷子開始用餐。

南易讚賞道：「梁拉娣把孩子們教育得很好。

「是啊，他們都懂事了，來，喝酒。

「許大茂舉起酒杯，兩人輕輕碰杯，各自一口飲盡。

許大茂吐出一口酒氣，說道：「拉娣告訴我你想了解院里的人，對吧？」

「沒錯，畢竟剛來，只認識了三位大爺、何師傅和秦姐。

「南易點頭確認，「但長期住在這裡，多了解一些人總是有好處的。

你知道，我在機修廠的日子並不如意。

「嗯，我聽我老婆提過，這個問題確實很重要，但並不是你的錯哦！」許大茂下班后特地詢問了關於南易的事情。

接著，許大茂說：「我知道你心裡可能有點不平衡，所以一直與同事的關係處理得不太好。

「既然換了環境，就得做出改變。

「南易表示贊同道：「沒錯，我也有同樣的想法。

來到鋼鐵廠后，我一直保持低調，但這裡的人都挺不錯的，比如食堂的馬主任，尤其熱情洋溢。

「呵呵……」許大茂笑道：「南易，馬峰可不是那種熱情的人，他只對領導熱情。

「啊？」南易愣住：「這……」

「你可能不知道，之前鋼鐵廠調整管理層，很多幹部都被調動，是為了削弱婁半城的影響。

「許大茂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解釋道：「你能理解吧？」

南易想了想，點頭說：「這麼說我就明白了。

「能理解就好。

後來調來的，比如廠長楊、副廠長李，還有馬峰。

「許大茂為南易倒酒，接著說：「馬峰剛來時，就想控制食堂，畢竟這裡很重要，廠里接待都在這裡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