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溫柔鄉

第38章 溫柔鄉

遲奚祉顫了顫睫羽,側眸也笑出聲來,片刻才問:「就這麼想出去?」

元知酌覺得有戲,於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過來,讓朕親一下。」他一退再退,顯然進入了溫柔鄉。

眼看攻下一城,元知酌卻搖起了頭,意態堅決道:「不要。」

遲奚祉微微挑眉,似乎在看她能再編出什麼花來。

「你我明明還未成婚,我也沒有冊封禮,陛下憑什麼親我?」

「這是想要名分?」

元知酌微微仰起下頜,驕縱得很,大大方方承認,「是。」

她的眼尾總是帶著點似有似無的紅意,笑起來時微微上挑,朦著煙雨的眸子也總是纏綿著柔情萬種,但就是不入心,即使是此刻為自己謀求名分,她也毫無欣喜之意,最多是夾雜著一點可有可無的期待。

像是贏籌碼般的。

遲奚祉看著她這副故作可人的樣子,也沒有戳破,手指替她拂了拂額鬢的碎發,開口哄她道:「婚服你失憶前就已經選好了,改日朕便帶你去瞧瞧進程,婚服一好,朕便以江山為聘、天下為媒,迎娶朕的皇后。」

「陛下娶我,是權宜之計還是形勢所迫?」元知酌目光灼灼,她背倚在軟靠上,腳並在一起,寬大的褲腳上滑,露出腳踝上可怖的擦傷划痕,蹙了蹙眉又離遲奚祉遠了些。

話鋒轉的突然,她問的話沒有用上一個好詞,這也不是自嘲,她說的隨意。

但也怪不得她,而是帝王家恐是難生真情實意的,「皇后」只是一個衡量家世地位的天平而已,比喜歡更重要的是合適,她可能就是算盤上剛剛需要的那顆算珠而已。

遲奚祉靜靜地看著她,平靜到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他只道:「吾心所向,吾身所往。」

話音落,兩人都沒有移開視線,屋外的雪應是又停了,房檐上積了層層玉塵,順著金瓦落下來,摔進枯叢中,鬧出不小動靜。

和遲奚祉這樣對視著,元知酌心底莫名多了抹心虛,片刻,她扭過頭去,像是替他解圍,生硬地解釋道:「陛下金枝玉葉,陛下之心亦是國心,陛下所向亦是國向,義之所趨,國之所需。」

呵,

真扯!

硬生生將個人情愛講成了家國情懷。

倘若還是他們兩人之間的博弈,那麼這一局,是元知酌先落下陣。

遲奚祉被她的牽強人意給氣到了,她總是這般煞風景,上一秒勾著他的魂要他給冊封,下一秒又不解風情地打回他的示好。

她堅硬的外殼裡,包裹著一顆柔軟的心,能破殼而入的東西極其有限。失憶前是如此,失憶后也不改。

遲奚祉睨著她冷漠的側臉,都不曾動,轉了轉拇指上的扳指,平淡地拆穿她:「,酌兒,你在害怕。」

元知酌像是被戳破了那張遮羞紙,她偏過去的頭都不敢轉回來看他,指尖扯下上縮的寢衣,握在掌心,掐進肉里,提醒自己不要自亂陣腳了。

一天的時間,她就判若兩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從前的那股子勁兒又回來了。

遲奚祉像是將元知酌一切的脆弱和防備都收進眼底,沒有再追求她的回答。

她總是一邊要別人掏心掏肺,一邊自己又作壁上觀。

遲奚祉知道她的嘴是撬不開的,低垂的視線看到了她一直縮起的腳便站起身了,行至外面拿了什麼東西又進來,隔間的珠簾晃動碰撞,清靈的聲音動人悠空。

隨後,元知酌腳踝被抓住,抬起拽直后,被托到半空,溫涼的膏體觸在她的傷口上,被溫熱的指腹打著圈抹開,細細麻麻的疼蝕進來,她咬著牙,沒有啃聲。

「疼就不要忍著。」遲奚祉斜目睨了她一眼,彷彿洞察了她的心思。

元知酌的傷口磨破了皮,消毒的葯塗上去、浸入皮下,定是如小蟲撓人般的刺癢。

元知酌半斂眸色,她看著他給她上藥的動作,想起來了一件事,斟酌了一下,問道:「我這些是怎麼……弄的?」

她問得有些猶豫,遲奚祉忽而就想要逗逗她,「你覺得是怎麼弄的?」

他塗藥的神情專註認真,搖曳的火光將人的輪廓晃的朦朧清冷,元知酌蹙了蹙,看著他賣關子的語氣,又想起了她醒來后他對自己講的第一句話,心裡又篤定了幾分,緘默一陣,她輕言軟語規勸道:「你以後少玩話本上的那些腌臢,真的挺疼的。」

遲奚祉的食指上沾染了黃棕色的藥膏,他微微抬手,「另一隻腳。」

她說的話隱晦又有些曖昧,遲奚祉的指腹在她小巧滑嫩的腳背上點了點,染笑疑問:「嗯?」

元知酌眯了眯眼睛,把墊在腰后的軟枕抱到身前,她上下打量了幾眼面前的男子,聲音小了些,「那些畫冊我都看到了。」

不準出鸞禧宮,身邊的宮人跟她講話一問三不知,她百無聊賴,將那些人全都打發出去,便想要找一些以前生活的痕迹。

在正殿里翻翻找找,直到翻開西側一個箱子的時候,掉出來一本小冊子,她拾起來一看,題名——《花營錦陣》,隨意翻開一頁,五色圖配有詞一闕。

元知酌先是看到了右上角的詞,還未讀完,她又瞥到那張五色圖上,只看了一眼,便將書合上,放回了原位。

元知酌本就是一個思維活躍的人,失憶后幻想更是如浩瀚宇宙,只要安靜下來,奇幻的想法便源源不斷地涌腦海。

——碎碎念

宮裡的人都喚她娘娘,而小芙蓉都不敢認,因為沒名沒分,怕捧得高,摔得慘。小芙蓉這時候還沒有愛上遲奚祉,或者依賴大於愛,她只是不排斥遲奚祉,但是她知道她只能依附於遲奚祉,她也要為自己盡量爭取點實質性的東西(比如實實在在的鳳位),她也明白深宮帝王無心,可又好奇她是怎麼到這宮裡的,她和這個皇帝是什麼樣的感情,為什麼沒有冊封也能寄居在鸞禧宮,於是就有了剛剛的一幕。

元*謹慎步步為營腹黑*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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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骨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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