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捨得
楊帆的公寓離公司並不遠，走路約15分鐘的樣子就到了。
他邁著穩重的步伐走入了大辦公室，做為一個公司部門主管，言行舉止是約定俗成的，員工可以輕佻，主管可是不行的，必須穩重，否則難以服眾，更難於管理員工。
「咦，今天啥情況啊，怎麼他們都在看我？難道我臉上有花？」幾個男同事只是看了看他就轉頭跟別人說話去了，而那些女同事都一直盯著他看，臉上的表情是什麼鬼？他似乎看到了她們眼中的幽怨與不舍，錯覺，一定是錯覺！他又沒跟她們發生過任何兩性關係，咋會有這種表情？
耳朵中傳來了幾個男同事的竊竊私語，沒辦法，他的聽力超好，除非他不想聽，否則20米外的細語聲他都能聽到，「聽說了嗎？楊帆昨天辭職了。」
「不會吧？真的假的？你可別造謠。」有人反問。
「切，你都是兩眼不聞窗外事的人，我問你，人事部的招工信息你看到了嗎？比昨天新增了一個職位你知道嗎？那就是楊帆現在的那個位置。」
暈菜，這辦公室果然是藏不住任何秘密，不過也是，人事部總得要招人吧，別人知道也是遲早的事，不過也無所謂了，說就讓他們說吧，只是擔心人事部那許老頭會不會多嘴將他繼承了一大筆遺產的事說出來，那就好玩了，那是騙人的，被老許纏得沒辦法才放出來的大迷魂招，相信老許那個人精也應該能看出來，純粹是讓大家找個台階可下而已，他不至於會把這件事說出來吧？他放慢速度，一邊走一邊豎著耳朵留心聽著他們八卦。
那幾個男同事以為楊帆聽不到，假裝在討論工作，繼續八卦著。
「楊主管人不錯，他薪資應該也不低吧？怎麼會辭職呢？」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沒收到什麼消息，也許是人各有志吧。」
「唉，男神要走了，傷心。」另一邊的幾個女同事也組了個小圈子在八卦。
「沒機會了，還想著能不能倒追一下他呢。」
「呀，你好花痴哦，早幹嘛去了？」
「女追男，很難為情的嘛。」
「切，要不是我現在有男朋友了，我毫不猶豫的主動追他。」
「我信你個鬼，說的挺豪氣的，不一樣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主。」
楊帆直到走進自己的小辦公室，也沒收到風，於是心裡安定不少，想來沒影的事那老許也不敢亂來，畢竟他沒將這事寫在辭職信上，如果亂來，對楊帆造成什麼不良影響，楊帆還可說他造謠，畢竟說這話時只有他和老許兩個人，沒有第三者在場，如有人說這個事，就必定是老許，就算老許跟老闆反饋時說過，相信老闆更沒這個閑心到處亂說。
他打算今天開個部門會議，部署一下這個月的工作，他走到門口，叫小珍通知一下其他下屬來開會。
他的下屬也沒幾個人，他的小辦公室可以坐下，部門例會通常都在這裡舉行。
由於他部門的特殊性，幾個下屬一上班都是散布在下面工場或其他部門中，很少回到大辦公室，小珍一一打電話通知到了每個人，過了約十分鐘，所有下屬都回來了，他這部門連他一起共有10人，當中只有助理小珍是女的，其他下屬都是干實活的男工程師。
等大家坐定，他站起身來，走到白板處，寫下了第一個議題『工作彙報』，然後要求每個人彙報一下自己的工作項目與進度，他坐在位置上仔細聆聽，不時發問一下與做筆記，等所有人彙報完工作，他根據實際情況，將人員現場進行了一下調配，使一些他認為會落後的項目能有充足人手跟進以確保進度，優化了資源配置之後，他在白板上將各人的工作目標列了出來，這些都會形成會議記錄讓每個人簽字確認的，是後續的工作績效以及問責的證據來源。
見大家都記錄好了，他寫下了下一個議題『未來工作目標』，楊帆開口道：「這是計劃之中即將要落實的項目，是公司總體目標的一部分，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在這個項目中具體到每個人的工作計劃我會做好統籌，將根據你們目前手上的工作量及項目總體進度來做出合理安排，本周末會結合你們的實際工作進度再做一下計劃調整，下周一我會將具體的項目任務書發到你們的手上，希望大家能盡心儘力的完成工作。」
楊帆說完就看了一下他們，想知道有沒有人提意見和看法的，見到好幾個人的眼神在看他時有些躲閃，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難道是因為我要離職的事？」想了一下，他決定將事情攤開來說，「我相信大家應該都知道了我即將離職的事，我很高興這兩年來與大家的共事，對大家的工作能力及敬業態度我個人是非常欣賞的，也非常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我的工作支持，我謝謝你們！」楊帆向他們抱拳點頭，認真地道了一聲謝，接著道：「我知道新的項目計劃可能需跨時2個月左右，而我的任期只有一個月了，理論上我只能負責這一個月的計劃統籌，但鑒於項目的複雜性與迫切性，我沒辦法等到接任的人來才做這個統籌工作，所以請大家不要怪我給你們壓擔子，總之，我會負責任的一視同仁地分配工作，你們不用擔心，還有，你們的工作能力也都是公司各部門有目共睹的，我相信新來的主管也不會是亂彈琴的人，換不換主管其實對你們都沒多大影響的，也不會影響你們的績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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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都會錯意了，其實我們大家都是因為捨不得你走，沒有其他的想法。」
小珍嚅嚅地插了一句話，這句話引起了大家的共鳴，紛紛點頭。
楊帆瞬間有點眼睛發紅，他想不到會突然聽到這麼一句有點煽情的話，原來是他想岔了，深吸了一口氣，他平緩了一下心情，緩緩道：「我也有些捨不得你們，畢竟共事兩年多了，大家都相處得很愉快，工作也很順利，跟你們一起工作我是很快樂的，只是......」他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道：「因為我個人的原因，有了一些其他的發展方向，所以只能選擇離開，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嘛，人生聚散是常態，這個選擇也與你們及與公司都是沒有任何關係的，大家請安心工作，謝謝！」
這會議不能再開下去了，楊帆宣布散會。
下屬們紛紛起身離開，此時故意落在後面的陳燦及黃傑轉頭走近楊帆，陳燦諂著臉跟楊帆說：「老大，是不是有什麼好的發展？提攜一下我們兩個唄。」
黃傑在一旁使勁點頭，「是啊、是啊！這份工作都一眼都能看到頭的，沒啥好盼頭啊，要是能跟著老大一起發發財多好！」
這時小珍也在旁插嘴：「是啊，這麼好的老大可不好遇到，我們都想繼續跟著你呢。」
楊帆又是感動又是頭大，陳燦及黃傑都是他的鐵杆支持者，平常工作中也是任勞任怨的，對於楊帆交待的事從來不打馬虎，對於一些難啃的任務，也都領頭接下，楊帆的工作之所以一直順風順水，離不開這兩人一直以來對他的幫助，所以相較於部門中的其他人，楊帆跟他倆的關係也算是比較好的，至於小珍就不必說了，差點都成了他的私人秘書，經常給他泡茶，帶早餐、寫文案、跟進度、跑腿什麼的，有好吃的零食還會跑進他辦室讓他嘗嘗好不好吃，把他當哥一樣的看，至於找別的部門幹啥事的，都幾乎不用他出馬就給他辦妥了，這個助理也是用的相當趁手的。
說實在的，他如果不是另有發展，都不想離開，這裡工作環境太舒適了，手下得力，工作順心，待遇還行，換哪不是做？但是沒辦法，他必須離開，雖然將來可能發展好了，也許會找他們，但現卻無法給他們任何的承諾。
不行，不能人還沒走，軍心就開始動搖了，「沒有的事，你們別瞎想，好好工作。」楊帆嚴肅地回了一句，想了一下，也不能傷了他們的心，還是要安撫一下的好，於是補了一句，「這樣吧，如果以後我有好的路子了，我自然會先想著你們的，如果你們將來還想跟著我干，到時再說吧，現階段你們就好好的安心工作，回工作崗位去吧。」
陳燦與黃傑聽了總算舒了一下眉，畢竟也許將來能多一條路，出來工作，能多一條路走的話總好過只走一條路，他們認為楊帆之所以辭職，必然是有比現在更好的發展才會走，否則他們都想不出他為什麼要走，所以能抱一下大腿的時候就絕不能放過。小珍聽了也是樂開了懷，嬌笑著道：「老大真好，我給你泡杯茶去。」
等他們都走了之後，楊帆就關上了辦公室門，他還有一堆的工作要做呢，關上門就是不想再被人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