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生多別離
「奶奶，我們今天不撿垃圾去嗎」鳴黎瞪大眼睛，看著給自己整理衣服的奶奶，小聲問道
難得的奶奶給她拿了一件新衣服，雖然是用舊布做的，但也算是乾淨整潔
「今天啊，鳴黎就要去另一個地方了」李老太婆說著，拿出一張卡，那是聯邦的銀行卡，這是鳴黎第一次見到
「奶奶？」四歲的鳴黎什麼都不懂，只是接過奶奶遞過來的東西，疑惑的看向李奶奶
「等一下，會有一個叔叔來接你，你應該記得的，就是上周我們去的那家店裡，第三個給你糖的那個叔叔」
鳴黎沉默著，任由奶奶如同擺弄玩偶一樣，左轉右轉，幫自己整理衣物
「我們要分開了嗎，奶奶....」鳴黎突然說道，同時，一雙金色的眼睛看向李老太婆
「是啊，人生多別離，我們該分開了」李奶奶說著，抹了抹鳴黎的眼淚說道，「別哭了孩子，我又怎麼捨得你呢」
「可是我不想離開奶奶！鳴黎聽到這話，哭的更加傷心了，她抱住李老太婆的小腿
「好了，堅強起來！」李奶奶似乎生氣了，語氣重了一些，鳴黎哽咽著，不再哭嚎
「奶奶要去一個更加遙遠的地方了，而我放不下你，總要給你謀一個去處」李老太婆說著，揉了揉鳴黎的頭
「你會去中城區的孤兒院？如果運氣好被中城區的老爺們領養，也能度過相對安穩的一生」
「倘若運氣不好，也只會被下放到下城區里領一個身份證，但總之有一個身份」
「最起碼，你不會回到貧民區這個死人堆裡面」李奶奶似乎也有些哽咽，她用力抱起鳴黎，提起換洗的衣物，走向門外
「孩子，在這個悲傷的世界活下去吧，自私一點，能爭取的就去爭取」
「奶奶只能陪你到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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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黎上了一輛破舊的麵包車，跟著一個鬍子拉碴的男人，開上了前往中城區的路
鳴黎有些坐立不安，她趴在髒兮兮的車窗邊上，死死的看著逐漸變小的李奶奶
「奶奶！」
她大喊了一聲，卻只看到李奶奶揮手告別
路邊熟悉的景色飛速繞退，很快就到了陌生的區域，鳴黎感覺害怕極了，對未來的不確定，離開親人的悲傷，她現在很彷徨
周圍的一切她都不認識，遠處的城牆，吱呀亂叫的人群，臭氣熏天，陽光晃的人心煩
鳴黎雙腿蜷縮著，把自己團成一個小球，捂著臉偷偷抹眼淚
「停車，檢查！喲，這不小文嗎，這次又有貨啊？」
在通往下城區的卡口上，一對執法者站在門口設立的檢查站中攔住了破麵包車，一名像是隊長的人走了出來，踹了踹車玻璃
「嘿嘿，哥，這是門票，您看一眼」開車的司機，拿著下城區的身份證，下面還墊著一個紙袋
那小隊長接過紙袋，掂量掂量，隨後捏開紙袋的一角，看了看裡邊鈔票的顏色，滿意的點了點頭
那個下城區的身份證看都沒看，直接在旁邊的掃碼機上掃了一下就放行了
「謝謝哥，祝您事業順利，萬事大吉，我先走了」司機諂笑著連拍馬屁，隨後驅車離開
進了下城區，環境明顯就好了很多，起碼路面是不顛簸了，這是鳴黎唯一能感覺出來的
樓房似乎比平民區高很多，但鳴黎不喜歡，她感覺這裡好壓抑，大樓如同吞人的巨獸，組成一片鋼鐵叢林
「你等一下到了孤兒院，表現的不要那麼悲傷」前面的司機突然說話，鳴黎知道他是在對自己說
「你要擱這兒哭，要是被路邊的執法者看到我可能就要被當成人牙子槍斃了，中城區的執法者可不像下城區」那個男人說著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鳴黎
「嗯」回了一聲，鳴黎擦乾臉上的淚水，不在哭，但眼圈還是紅的
「李老太太對你真好，她能把一生的積蓄全部拋棄，就為了換你一個階層跨越」
前面的司機抽出一條煙，叼在嘴裡，點燃，吐出一陣白煙
「運氣好甚至能成為中層區的大人物，以後說不定我都得仰望你」
鳴黎只是獃獃愣愣的，根本沒聽懂，只是在想奶奶，司機見她不接話，也就不說了，等著紅綠燈，默默的抽著煙
很快，在又經過一道門后，鳴黎見到了滿目綠色
「叔叔，那是什麼？大草嗎」鳴黎指著一棵樹，問道
「什麼大草？」司機被他這話問的一愣，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然後哈哈一笑
「那是樹啊，孩子」司機說著，拿煙的手伸出車窗外彈了彈煙灰
「如果你能上學的話，很快就會學這些了」
「上學？」
「對！學習人類千百年的知識，掌握自己的未來，如果你還有幸能成為御獸師或者鍊氣師，就更加平步青雲了」
御獸？鍊氣？
鳴黎不懂這些，連樹都是第一次見到的她怎麼會懂呢
搖開車窗，沒有貧民區那種垃圾的酸臭味兒，噁心的發酵的味道，臭氣熏天，也沒有下城區的油煙，汽油的味道，這裡只有花草樹木的清香，還有初晨朝露溫柔清爽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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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聞＞
鳴黎像是第一次上岸的魚，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不久，破麵包車剎停，鳴黎在此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在一個院子前面
「我們到了，下車吧」司機說著，打開車門，走向後備箱，鳴黎也默默下車
仰著腦袋看著院門上的幾個字，她不識字，但是她明白，自己以後，可能就要在這裡生活了
「走！進屋！」那個司機大叔拿著李奶奶給鳴黎準備的破布袋，拉著鳴黎走進孤兒院
鳴黎怯生生的跟在他後面，一起進了院子，捏著衣角，看著周圍的環境
孤兒院有一棟較老的筒子樓組成，有四層樓高，在中城區的邊緣，三面圍牆圍著有一個小院子
孤兒院的院子裡面還有兩個人，一個看樣子不過十歲，一個看樣子十七八歲，快到20歲那個程度，都是男孩
跟著司機大叔走進孤兒院房子里，見到了孤兒院的院長，一個年輕人，看起來不到三十歲的樣子
「陳葉院長，我們這還有個孩子，你看看你們這要嗎？」
鳴黎被領到陳葉面前，陳葉伸出手，抬起鳴黎的臉，看著他的眼睛，鳴黎看著眼前這個中年人有些害怕，但是並沒有躲閃
陳葉突然摸了摸鳴黎頭部的一個穴位，又摸了摸她的脈搏，眼底閃過一絲驚喜，但是又故作鎮定
一旁的司機大叔看他左瞧瞧右瞧瞧，也是張口說道，「陳院長，我們大哥說了，這個孩子是健康的」
「如果你們這兒不想要，我們就送到另一個孩子多一點的孤兒院了」
陳葉卻揮了揮手，出聲道，「誒？誰說不要了？這個小孩兒我們要了，回去告訴你們大哥，他那個人情算結了」
陳葉說著，摸了摸鳴黎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