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入贅
晚楓院。
一位婦人抱著顧小龍哭的死去活來，一旁的丫鬟和嬤嬤也在抹眼淚。
顧君生將事情說清楚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留下一臉局促的段七，不知道要怎麼面對打量她的婦人。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若不是姑娘，我恐怕是見不到小龍了。」
婦人鬆開顧小龍，擦了眼淚，眼下烏青清晰可見，「我叫謝立婠，是侯府的大夫人，今日太晚，姑娘先洗漱休息，等明日侯爺過來，我們一家再好好拜謝姑娘。」
鬆了口氣的段七也沒多問，跟著丫鬟離去，一切都等明日再說。
睡夢中，段七還在問掌門為什麼要把她拍死送到這裡。
掌門表情複雜的指了指天，指了指地，又指了指她後面。
她正要回頭看，卻被一陣哭喊聲吵醒。
顧小龍趴在她身上哭喪，「他們要賣了哥哥，要，賣了哥哥啊！」
「女鬼，你快起來，快起來嚇死他們！快點啊，哥哥要被……」
段七忙跟著顧小龍來到前廳，捂著他的嘴躲在屏風後面，通過縫隙看著前廳上的情況。
這小鬼腦子不好使，萬一不是他說的那樣，自己冒然出去怕是不好。
正坐一位老夫人，右邊是一個年輕的小婦人，旁邊是幾個丫鬟和嬤嬤。
堂下坐著一中年男子，還有一個戴著紅花的婦人，一看就是媒婆。
媒婆嘴角帶笑，眉眼裡都是算計：「老夫人，之前我們說好是三萬兩，您如今突然要五萬兩，總得給個說法吧。」
老婦人慢條斯理地喝著茶，「君生雖然殘疾，但到底是我們侯府的嫡長子，他要是入贅到你們徐家，是你們祖上冒了青煙。」
她停頓了會兒，拿出帕子擦了擦乾燥的眼睛，「昨天，小龍丟了，若是他有個意外，我怎麼活啊……」
「婆母……」旁邊的女子也擦眼睛，「小龍吉人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只要徐家把聘禮下了，我們就有錢去找人了。」
「是是是。」老夫人收起帕子，「君生入贅徐家，我們也就成了親家，為了找小龍，你們肯定願意幫忙吧。」
中年男子放在腿上的手逐漸握拳。
若不是小姐看上顧君生的美貌，他才不會來這裡說親！
府中丟了小公子，還有心情說親？
還要用他們的聘禮去找人？
聞所未聞！
幾息后，他看向老夫人，「此事我不能做主，等我回去跟家主商量后，再來侯府提親。」
老夫人面上有了怒色，「還以為徐家是什麼大戶人家，區區五萬兩都拿不出來！難道我侯府嫡子的名頭，不值五萬兩嗎？」
「再說，滿京城看看，誰家男兒的相貌能比得上我侯府男子，若不是顧君生廢了雙腿，你們以為五萬兩，我能讓他入贅？」
「求著來提親的不止你們一家，好好想清楚吧！送客！」
中年男人有些示弱，「老夫人莫要生氣，能否請大公子出來一見，入贅的事情，只要他點頭，我立馬回去見家主。」
「不用他來，父母之命，容不得他反對。」
老夫人甩了甩袖子，「你回去商量就是，還有，聘禮是聘禮，旁的東西，後面還要再商議。」
還有旁的東西！
中年男人連忙起身拱手離開，心裡腹誹一番，這哪是說親，分明就是賣嫡子！
想起第一次來侯府提親，明明說的是讓小姐嫁入侯府，那老夫人暗裡派人來說顧君生只能入贅。
恐怕，他們打的是聘禮的主意。
用一個嫡子換五萬兩！
當真以為他們徐家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
「婆母，您看他們會同意嗎？而且小龍也找回來了。」小婦人有些不安，「若是不同意，咱們怎麼辦？」
「不同意再讓他們一點就是了。等會把小龍關起來，徐家下聘后，再放出來，別讓他耽誤事。等有了聘禮，承一的婚事就好辦了。」
……
為了弄清楚狀況，也為了不讓自己出去打人，段七抱著顧小龍來到院子里。
挺大的院子里只有一個丫鬟在張望，看到段七后忙上來侍候。
段七記得丫鬟叫秋月，是謝立婠身邊的人。
「承一是誰？」
秋月愣了一下，「是府中二公子，小夫人所生。」
「小夫人又是誰？」
「是二哥哥的娘！她可壞了！」顧小龍搶答。
段七對顧小龍咧嘴一笑，「你閉嘴，再說廢話，我會吃了你哦！」
昨天晚上顧小龍念叨了一路，唯獨漏了侯府內宅的情況。
顧小龍腦袋一縮，慢慢地挪到她旁邊坐下，委屈巴巴地吃糕點。
他才沒說廢話，但女鬼好可怕，他不想被吃掉。
秋月人聰明，嘴巴也伶俐，快速把侯府的情況說明。
平寧候府是京城的貴族末流，無錢無權無勢，雖有官位，也只是一個虛職。
平寧侯一個正妻，一個平妻。
一見鍾情的天降和青梅竹馬的表妹。
謝立婠是天降，是平寧侯一眼看中，求到皇帝面前賜婚得來的大夫人。
頭年，大夫人懷孕，老太太便設計逼的平寧侯娶了表妹顏浣西做小夫人。
進門后小夫人開始作妖了。
先是懷了孩子，后又奪了大夫人管家權，最後讓老太太以孝道逼迫平寧侯，立自己的兒子顧承一為世子。
每逢宴會，她一人前往，明裡暗裡敗壞大夫人的名聲，將自己塑造成委屈求全，寄人籬下的可憐模樣。
「你家大夫人為何不辯駁？」段七問道。
秋月嘆了口氣，「大夫人是將門虎女，不善言辭，更耍不來手段。」
「侯爺可相信大夫人？」
「侯爺原本還站在大夫人這邊，後來不知為何，遇到大夫人和小夫人鬧矛盾，他都閉口不言。」
「大夫人娘家人為何不來幫她？」
秋月眼底爬滿悲傷：「夫人娘家，只剩兩個寡嫂，和一個年幼侄兒。」
段七猛地抬頭，將門虎女……都戰死了嗎？
秋月問道，「姑娘怎麼好好的問這些？」
段七瞅了她一眼，將前廳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她說了。
「入贅？」秋月氣的發抖，腦子也有些發懵，「他們怎麼敢的？這件事情我們院里的人都不知道。」
「不行，我要去告訴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