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一次
白宴黎定定的站在那裡。他從小就知道自己是寄養在白家的。白家人也都知道。
為了給他一個良好的成長環境。
白家對內對外從不提他的身份,只當他是真正的白家二公子在養。
他入京兩年。
他的親生父親周帝都未對他有一絲的表示,如今竟讓他來認親了。
白宴黎只覺得可笑。
不知道父皇那兩個字要如何從自己的口中說出來。
面對李波的提醒,白宴黎並沒有改口,彷彿沒有聽到李波的言外之意,而只是仿若無聞的站著。
周帝愣了愣,但心中也理解,他畢竟在民間生活了那麼久,如今忽然讓他喊他父皇,勢必是很難張口的。
他需要時間。
作為他的父親,他可以給他這個時間。
周帝在知道龍泉寺白宴黎不是提前謀划,真的是偶遇的時候。
他已對白宴黎的好感加倍。
是否立刻改口並不影響他對白宴黎的態度。
周帝今天來也是有目的的。
現在朝廷內部動蕩不安,他需要人站在他的身邊來協助他。白宴黎是一直養在外面。
心腹雖算不上。
但龍泉寺時他救駕顯得聰明睿智,眉眼之間亦顯現出一種對缺失的父子之情的渴望。
憑這一點,便是能讓人安心用的。
所以周帝此次來的目的就是要白宴黎助他!
「宴黎。朕近兩年公務繁忙,亦感身體大不如從前,所以明知你入京兩年,卻沒抽得時間來看你,你不要往心裡去。」
「皇上為國為家操勞,宴黎身份卑微,並不敢往心裡去。」白宴黎恭敬的說。
周帝點了點頭:「黎兒,朕今日微服出巡,一方面是因得給魏王慶祝生辰,另一方面便是為了來尋你。」
「你在外多年,朕對你虧欠很多,好在時不算晚,朕還有機會彌補你的缺失,不知你是否願意隨朕回皇宮,陪伴在朕的左右,為朕分憂解難?」
他這話說出來,房間里一陣靜默。
忽的,白宴黎猛的跪了下去,他大聲喊道:「宴黎知罪,請皇上饒命!」
*
魏王府,竹林外。
唐宛如正站在竹林外,聽著周子越和唐悅兒的對話。
她沒有猜錯,那孩子居然真的不是白宴黎的。
她沒想到上一世居然有人比她還慘。同時她也覺得有點奇怪,以她的了解來看,這個白宴黎好像不像是個能給別人養孩子的人?
如此想著,就見竹林里唐悅兒在驚愕的後退。
周子越要把孩子留下的話唐悅兒完全無法理解。
「世子,你之前說的要保護我,要我平安無虞,要我此生幸福的話都是假的吧?」唐悅兒小臉蒼白,「你讓我生下你的孩子?我還怎麼安虞?」
「我之後怎麼嫁人?」
「如果永寧侯府獲罪了,到時候調查起來我居然養著你的孩子,你讓我怎麼逃脫?」
「你這不是在害我嗎?」她一邊說著一邊後退,彷彿眼前的周子越她已經不認識了,成了豺狼虎豹。
「悅兒!」周子越再次按住了她的肩膀,讓她安靜下來,「我既然讓你生下這個孩子,自然就不會讓他受到牽連,更會竭盡全力的保你安全無虞,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唐悅兒的眼中儘是疑惑:「世子,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悅兒。」周子越深情的看著她,「孩子是你和我愛情的結晶,亦是永寧侯府的血脈,他是定要留下的。」
唐悅兒不斷的搖頭。
周子越卻頓了頓,眸光里卻忽然閃過了某一種篤定:「更何況,我與永寧侯府這一遭也未必是死局,如果到時有回還,這個孩子卻已經沒了,豈不是很可惜。」
回還?
周子越這話一出,把唐悅兒整個人都嚇了一跳。什麼回還,哪裡來的回還?
「世子在說什麼?你是說永寧侯府不會出事嗎?」唐悅兒試探的問。
「並不是。」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周子越就乾脆把話跟她說清楚,「出事是會出事的,但未必便是結局。」
「什麼?」
周子越拉住唐悅兒的手,兩個人挨著竹子坐下來:「悅兒,朝堂上的事情紛繁複雜,人也是如此。」
周子越順手摟住了她的肩膀:「皇上與我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皇上未被立太子的時候,我爹便是他的心腹。當年皇上挂帥親征西北,我爹亦是他的左右手,我爹腿上的殘疾便是當年為皇上擋箭而傷。」
「如今的事,同永寧侯府當年的貢獻比起來,九牛一毛。」
唐悅兒不懂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她只覺得周子越說的很自信。
「你的意思是皇上不會殺你們?」
「氣總歸是氣一陣的。」周子越說,「這一陣子也必然是難熬的,但要說是死局,倒也未必。」
什麼活局死局的。
唐悅兒也想不清楚這些。
「世子,你說這和留下這個孩子有什麼關係?」唐悅兒問。
周子越忽然笑了:「悅兒,留下孩子,你與孩子一起,等著我來接你。」
唐悅兒周身一震,兩手不安的蜷在他的懷裡,有許多問題想問:「世子。」
「悅兒。」周子越說,「我會協助你出嫁,給這個孩子一個正當的名分。這些年你只需保護好這個孩子,你記住,你要咬牙熬過這段時間,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世子……」唐悅兒心中狐疑,但又不知從何而問。
「悅兒。」周子越忽然極深情的看向了她。他已經很久沒見她了。
如今又在他如此落魄的時候給他帶來了這樣一個好消息。
他激動感動至極!
凝視著她溫柔的眉眼,他感覺自己的心「噗通噗通!」的跳了起來。
最好的果然是他的悅兒。
讓他感覺這昏暗的人生依然有光在。
如此想著,周子越就向著她的唇吻了過去。
「世子,你幹什麼?」唐悅兒一驚,一邊推開他,一邊下意識的往四周看去。
「悅兒,我想要一次。」周子越貪婪的嗅著她身上那許久未聞到的香味,聲音也帶了三分沙啞。說著就向她的脖頸親了過去。
「不要。」這可是竹林里啊,被人看到可怎麼辦?
聽她這樣拒絕,周子越十分難熬,他拉緊了她的手說:「就一次,很快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