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夢醒9

第9章 夢醒9

「滾——」岑琛視線越過沈書爾,一雙尖銳又滿是凶性的鷹眼瞪著還要說話的家長。

「不想死的話現在就給我滾,別讓我再說第三次。」

常年上戰場的人本就有種殺性,何況又是一個猛禽類的異能者。

一瞬間,房間內充斥著可怕的殺氣,身處其中的人也全部顫慄起來。

被岑琛盯著的女人更是經受不住恐懼,兩眼往上一翻,當場暈了過去。

「你們也是。」岑琛無視倒地的女人,又看了看其他幾個家長,「要麼現在自己滾出去,要麼就跟她一樣在地上躺屍,再敢多嘴一句妨礙我工作......」

話沒說完,一個女人把手中的書包往地上一放,「兒子,你乖乖的啊,媽給你試卷放這裡,白天記得寫了。」

說完,她逃命似的離開了,繞過岑琛時,還因為太害怕,腦袋在門框上「咣當」撞了下。

一人起頭,剩下的人也先後跟著跑了,但諷刺的是,都這樣了一個個還沒忘記把書包和卷子留下。

最後一人也跑出去后,甘柏卿和江旭一起探頭進來,前者看了看地上被嚇暈的女人,忍不住咂了咂嘴,「你跟你哥的性格還真是差了十萬八千里,要不是長著同一張臉,誰能想到你們是兄......」

「弟」字還沒吐出來,甘柏卿也收穫了一個滿是殺意的眼神。

小老頭被嚇得踉蹌起來,驚魂未定地拍著胸脯子,「誒呀媽呀,真是嚇死我了,現在的小年輕......」

「行了,你就別添亂了。」沈書爾也回頭看了甘柏卿一眼,「我拜託你先安安靜靜在旁邊當個吉祥物,行嗎?」

小老頭僵了下,失魂落魄地走到受驚的小護士旁邊,罰站似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安排好吉祥物,沈書爾這才看向倒地暈倒的女人,又無奈嘆了口氣,「你可真是......」

「真是什麼?」岑琛皺著眉,壓著怒火弔兒郎當地反問道:「沈醫生,就沖她剛剛說的那些話,我只是把她嚇暈過去,難道還不夠心慈手軟嗎?」

「是。」沈書爾應了一聲,無比敷衍地回道:「感謝岑少你的大發慈悲和手下留情。」

她又看了看坐在旁邊的孩子們,一個個本就精神狀態不怎麼樣,現在被嚇得徹底蔫不成樣了。

那群家長是聽不懂人話惹是生非的,這群孩子又是一問三不知不配合調查的,現在還來個脾氣不算好的小少爺.......

此刻,沈書爾心累得想給自己也來個安撫。

岑琛可不管沈書爾怎麼想,要不是岑憬開口,他壓根就不會接這個任務,誰想還一來就遇到這種糟心事。

他找個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用近乎命令的口氣問道:「行了,都抬起頭來,給我說說你們這個新世界是怎麼回事?」

這群十幾歲大的孩子應是很害怕岑琛,沉默了好幾秒,才有一個男生怯生生地回道:「不知道,我們就是突然冒出了這個念頭。」

「什麼玩意?」岑琛又道,「給我說具體點。」

男生快被岑琛嚇哭了,說話的聲音帶了點哭腔,「新世界就是新世界,具體的我也不知道。」

「你逗我玩呢,連新世界都不知道是什麼就想著去新世界啊?」岑琛無語地問,「還有,是誰告訴你們自殺能去新世界的?」

「我......我......」男生委屈地回道,「我真的不知道,就是突然有了這種念頭,新世界哪怕再糟糕也不會......」

他撇了眼旁邊塞得鼓鼓囊囊的書包,裡面全是繁重的課業,重到壓得他要喘不過去了。

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回去重複從早學到晚的絕望生活,他徹底綳不住地哭出來。

「你也看到了,一天都不行,我媽整天追在我後面讓我學習,讓我背書,那個新世界再糟能糟到哪去,至少不用再被一直逼著學習了......」

會聚在這裡的孩子都有相似之處,剩下的也都共情地哽咽起來。

「我每天早上六點不到就要起床背書,晚上十二點多才睡,連吃飯都要拿著書,學校只給我們十分鐘的吃飯時間,一群男生擠在窗口,我基本上飯都沒搶到就要回去上課了。」

「上次月考,我發燒了,真的真的好難受,明明是他們自己忘記關窗戶了,可我媽就是不信,她說我就是不想考試故意裝病的,她要我必須去考試,我連筆都拿不穩了,她還一直說我在裝,我在裝,我到底在裝什麼啊?!」

「我也是,我媽跟我說只要學不死就往死里學,我本來就只有一個周末能睡早覺,她還給我報了個八點的補習班,讓我早早去補習,還說什麼是為我好,那她為什麼不跟我一起去?」

「不只是我媽,學校也一樣,我們學校成天玩攀比,本來六點半到校,十點放學的,現在六點到都要挨罵,晚上十二點都不能回家,我每次到家都一點多了,這讓我怎麼休息,第二天上課怎麼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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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媽每天什麼事不幹,就跟在我身後逼我學習,除了學習她什麼都不讓我做,我只是想看會兒漫畫休息一下,五分鐘而已,她二話不說就把我的書撕了。」

「我媽更過分,她去聯繫了一個什麼教育專家回來,兩人把我以前的照片、同學錄......反正不是課本的全扔了,還逼著我在樓下一把火燒了,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啊,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這次演唱會也是,我不知道你們怎麼能去的,但我媽是這樣的,她同意我去聽,只要我後面的期中考能考進班級前二十,可一回來,突然就變成前十了,她是不是忘了我在重點班啊,班級前十就是年級前十啊,我根本就進不去。」

「對,我媽也是這樣,去聽個演唱會就跟我欠她的一樣,每天在我耳邊念叨,不怎麼怎麼樣就是對不起她,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不管新世界是什麼樣的,反正肯定比我現在的生活好,我已經一天都撐不下去!」

「沒錯,我現在真的好羨慕他們,我哪天為什麼就沒死成呢,我管他們幾個是死了,還是去新世界了,至少不用再被我媽、被老師逼著學習了,我就是比上次低了五名而已,他們就在那裡一群人輪著批評我啊,我已經撐不下去了!」

......

事實證明,岑琛的形象在某些時候還是有用的。

就比如現在,他挑了挑眉,又不悅地「嗯」一聲,還在崩潰哭喊的孩子們瞬間安靜下來。

有幾個女孩更是哭紅了眼眶,又哽咽幾聲,全然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樣。

「我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好心人,這話是你們媽親口說的,所以現在想哭了也全給我憋著。」岑琛被這群小孩吵得頭疼,不過也被提醒了一件事,支援申請里好像也提到過,鬧自殺時有幾個孩子沒救回來。

他扭頭看向沈書爾,問道:「有幾個沒救回來?」

「慢點,先讓她在隔壁房間休息,晚點醒了記得找人通知我。」沈書爾指揮幾個護士把暈倒的女人抬出去,轉過身來面朝岑琛,「是,我記得這件事申請書里應該也有寫。」

岑琛回道:「是寫了,但只是簡單提了一嘴,沒說具體情況。」

「這件事說來挺遺憾的。」沈書爾的語氣聽不出是哀傷,還是憤怒,「警方趕到的還算及時,照理來說是都能救上來的,但有幾個孩子掙扎得厲害,在水裡還拚命把救援的警察往下面壓。」

「最後有五個孩子沒救回來,下去救援的警察也犧牲了三個。」

「不過這些事那些家長可不管,不去找學校鬧,也不問自己原因,一部分堵在市政府門口,另一部分堵在警局門口,拉個橫幅,舉個手機,捧著個大喇叭在那裡喊說政府不作為,警方不盡責,非要找官方討個說法。」

「也是因為輿論壓力太大了,警方那邊才先把人和案子轉到我們這裡,等確定這些孩子口中的新世界是否屬於我們的工作範圍內。」

「不屬於就直接把人和案子再轉回去,這樣的話到時候輿論也差不多小很多了。」

「如果不是我們這裡屬於保密機構,現在門口估計也跟警局那邊一樣,被那群家長和什麼七大姑八大姨等一眾親戚給完全堵死。」

「不過說起這點.....」沈書爾又想起什麼,改口問道:「岑琛,你認識靠譜點的,專門搞輿論的人不?」

話題的跨度有點大,岑琛一時間沒明白沈書爾是什麼意思,「你要做什麼?」

「那些人懟著視頻往網上發,這麼下去遲早要鬧到我們這邊來。」沈書爾解釋道,「我是無所謂,但其他處在恢復期的病人不行。」

「來的是其他人我就不問這事了,但你的話,怎麼樣都能有路子找人。」

別說,岑琛還真認識一個專門搞這些的,他手插在髮絲間煩躁地撥弄兩下,「行,我晚點打個電話問問,至於這群小屁孩......」

他瞥眼看過去,這群十幾歲的孩子紛紛害怕地低下頭去。

可處在叛逆期的孩子,再害怕都能頂兩句嘴,一個男生低聲嘟囔道:「真羨慕你啊.....」

岑琛皺了皺眉,點了下那個男生,「說你呢,抬起頭看我。」

男生被迫抬起頭,岑琛弔兒郎當地問:「來,都說說,你羨慕我什麼?」

男生抿了抿嘴,頂著張不服氣的臉,氣弱地回道:「你不用去學校,不用被逼著讀書,可以每天想幹嘛就幹嘛,還是部隊出身,以後哪怕傷了殘了,也有國家養......」

「呵,你這話就說錯了。」岑琛打斷男生,不屑地回道:「我是想正常讀書上學可沒這個機會,你知道我要是走普通人的上學路子能有多滋潤嗎?」

他自問自答道:「我能在學校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說難聽點,我就是把腳踩校長頭上,他都得誇我一句踩得真牛逼。」

「現在也一樣。」他換了條腿繼續翹著,痞氣的笑容里滿是嘲弄,「還國家養我,我錢多到每年納的稅都夠養活半個部隊的人,我現在哪怕取個一百萬現金到街上撒著玩,每天都這麼撒,撒個幾十年,撒到我死了都撒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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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我有錢,有權,有本事,有長相,有身材,我他媽要什麼有什麼,能要多滋潤就有多滋潤,結果呢,老子成天在他媽一線出生入死,連最基本的安全都不能保障。」

「我做夢都想著能過點安逸平靜的生活,你倒好,你給我來句你羨慕?!」

男生被岑琛懟得臉色逐漸蒼白起來,他又厲聲懟道:「我不管你羨慕在什麼,你們口中的新世界又是什麼東西,我只知道你們的行為害死了三個警察。」

「天底下想不開鬧自殺的人多著了,怎麼就你們特殊呢,學校天台不能跳,自家房頂不能跳,非他媽要一群他媽手拉著手,大搖大擺地跑去橋邊,恨不得告訴全天下我們要去死了!」

「想死就自己安靜去死,你們想死,其他人也想死嗎?!那三個警察想死嗎?!」

「幾天前跳河自殺時的那股子勇勁呢,怎麼,現在在這裡安逸了幾天又不想死了?!」

「不是想去新世界嗎?不是想去死嗎?那你們倒是去啊!」

「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裡,現在沒人會攔著你們了,要死現在就可以去死,要刀還是要繩子,我親自給你們遞,上天台我都負責給你們開門。」

「就算去不了新世界,還能重新投個胎呢,正好我家有親戚要生二胎,你們要運氣好真能投進去,下輩子吃喝不愁,想怎麼爽就怎麼爽,我要心情好,還能大發慈悲罩你們一輩子。」

他站起來踹了下旁邊的桌腿,冷聲道:「去啊,怎麼不去了?!」

一群小孩被岑琛凶得瑟瑟發抖,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又只能拚命憋著不發出嗚咽聲。

看著現在這副情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這裡的都是些叛逆期的小屁孩,一個個都不管是非對錯,稍微煽動下就容易上頭。

岑琛自知從他們這裡問不出什麼東西,發泄般教育一頓便轉身快步出門。

剛出門,他又立馬退回來,扭頭看向還在角落罰站的甘柏卿,「甘組長,麻煩你帶我去現場和警局那邊看看。」

小老頭似乎也驚嚇過度,反應了兩秒才跟上去,「來,來了。」

沈書爾兩邊看了看,交代小護士一句「把人先看好」也跟著出了門。

她快步追上岑琛幾人,心累又疲憊地說道:「岑少啊,岑少啊,你是真不怕給那群小孩說急了直接在局裡鬧自殺啊。」

「知道你生氣,但......」甘柏卿也跟著搖了搖頭,「你剛剛確實有點衝動了,那架勢可怕得呀,我們攔都沒法攔。」

岑琛答非所問道:「蕭問遠剛來總局那會兒成天想著自殺,顏司每天斷斷續續睡兩三個小時,幾乎是二十四小時都盯著他,連洗澡都站一個浴室里看著。」

「可蕭問遠用刷牙洗臉的那一點點時間磨了半個月,硬是把牙刷柄給磨尖了,顏司那時稍微慢一慢,他當場就能轉世投胎去。」

「你們知道蕭問遠用了多大力嗎,顏司胳膊擋的那下被捅得骨頭都看見了,真要給他捅到自己身上,不管捅的是喉嚨還是心臟,壓根就不會有任何搶救的機會。」

「沈醫生,甘組長,真想死的人是無法被攔住的,沒條件也能給自己創造條件。」

岑琛肯定道:「那群小孩壓根就不是真想死,你越擔心他們會自殺,他們就越發有倚仗,會變得更加肆無忌憚。」

「同理,你們要是不管他們了,他們反而會害怕,畢竟這一次......」

他頓了頓,聲音冷到極點,「沒人會拿命來救他們了。」

沈書爾是心理科的醫生,她知道岑琛說的這種情況。

可一群叛逆期的青少年,身後又有家長不間斷逼著,刺激之下真有可能做出什麼。

珠省分局裡有很多心理問題極大的受害者,如果可以,她不想將安撫浪費在這群孩子身上,畢竟她頭髮再多也不是無限量的。

現在被岑琛一搞,以防出現意外,她真要給這群孩子上個安撫了。

她送三人到停車場,目送幾人上車,又提醒道:「岑琛,我知道你現在心裡有氣,但這裡是珠省,看在你姐和你哥的份上,別下手太重。」

「沈醫生。」岑琛不咸不淡地回道,「我說了,我已經足夠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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