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陰煞反噬
紅蕖想了想，臨走之前從腰間掏出一個紅色小玉瓶，丟給了柳慕晴。
「這是為師煉製的截陽丹，陰煞之氣入體，若出現異常，就服用此丹，但切記，每突破一層境界，最多只能服用三顆。」
陰煞乃污穢之氣，凡人不小心接觸，輕則風寒氣虛，頭暈乾嘔，重則疫病纏身，卧床不起。
玄陰之體，有無懼陰寒之氣的特徵，但紅蕖在功法上做了手腳，為防止意外，她還是給柳慕晴留下一瓶截陽丹。
「多謝師父！」
目送紅蕖離開，此地只剩下柳慕晴一個人，周圍呼嘯的陰風，瞬間讓她緊張起來。
「不要怕，一切恐懼，都源於內心，無畏心則不懼鬼……」
說著柳慕晴從懷裡掏出紅蕖留給她的法器——梵音笛，小手緊握，送入唇邊奮力一吹。
「呼~」
層層音浪散開，似有梵音入耳，心中的恐懼，頓時褪去少許。
修仙之路，道阻且長，這半個月，柳慕晴在葯池，和紅蕖的靈力疏通下，勉強進入鍊氣一層，能初步驅使法器。
接下來她需要在此地，把九煞攢陰訣第一層，修鍊入門，按照九煞攢陰訣的說法。一層入門，相當於鍊氣期，第六層。
也就是說，鍊氣十二層，她有一半的層數，要待在這鬼地方修鍊！
柳慕晴一刻也不敢耽擱，找到一處陰暗角落，將梵音笛放置隨手能夠到的位置，開始按照功法路線，引煞入體。
一股冰寒，略微有些刺痛的能量，透過皮膚上的毛孔，緩緩被吸納入氣海，走過奇經八脈。
最後從檀中直下丹田，化成一股清涼的特殊靈氣，像滾雪球一般，再從氣海遊走奇經八脈，運行一周天。
在這期間，吸納的陰煞之氣，雜質會被各處竅穴分解，裹挾至檀中，沉澱為濁，待周天運行完畢。
柳慕晴張嘴，從喉嚨吐出濁氣，然後周而復始，每隔幾個周天，便要停下來清除體內濁氣。
沒過多久，她就發現體內的陰氣積攢速度，慢的可憐，按照她現在的修鍊速度，積攢到練氣二層的靈力流。
最少得一個月，練氣三層的靈力流又是二層的兩倍，以此類推，修鍊練氣期六層，也就是九煞攢陰訣第一層入門。
豈不是要兩年半？
第一層就要兩年半，那後面的殭屍煞，子母煞的修鍊時間只會更長。
「應該有其他修鍊捷徑，否則等我修鍊到鍊氣大圓滿，都快百歲芳齡了。」
嗚……嗚……
陰沉的嗚咽，將柳慕晴的思緒拉回現實，猛然抬頭，發現天已入夜，周圍密密麻麻全是「人」影。
人影模糊不清，形狀也飄忽不定，柳慕晴頭皮發麻，下意識抄起梵音笛，鼓足靈力。
呼～
層層音浪蕩開，周圍「人」影迅速退散，柳慕晴稍稍緩神，赫然發現「人」影們，飄忽不定又朝她聚攏。
「這些陰鬼，也太多了吧。」
柳慕晴來不及多想，接連吹起梵音，可每次音波消失，這些陰鬼又會重新朝她聚攏。
「怎麼回事？」
梵音笛再次放入唇邊，可這一次柳慕晴沒能吹響，她鍊氣一層的靈力，耗盡了。
「等等……它們好像沒有意識。」
沒了梵音，柳慕晴忽然冷靜下來，這些陰鬼從頭到尾只朝她聚攏，然後再沒其他動作。
「我明白了，橫死修士和聚陰地形成的陰鬼，蘊含陰煞之氣，我修鍊九煞攢陰訣，需要吸收陰煞之氣。
它們沒有意識，所以被無形之間吸引過來……師父把我留在這裡，是要我吸收它們修行！」
反應過來的柳慕晴，伸出手朝最近一隻陰鬼抓了過去，冰冷沒有質感，九煞攢陰訣運轉。
陰鬼飄忽地身形，開始扭曲收縮，不斷鑽進柳慕晴掌心，留下一層淡淡冰霜。
運行三個大周天後，柳慕晴睜開眼睛，緩緩吐出一口濃郁的黑氣。
「果然，比我吸收陰煞之氣要快的多。」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些陰鬼徒有人形，沒有靈智，不能把它們當「人」來看。
咕嚕嚕……
柳慕晴還沒來得及高興，忽然感覺小腹異常，氣海丹田似乎凝固，渾身不受控制的打顫。
她連忙從懷裡掏出紅蕖給她的火紅小玉瓶，倒出一顆截陽丹，服了下去。
丹藥入口即融，化作絲絲暖流，縈繞氣海丹田，不一會異常消失，柳慕晴只覺一陣尿急。
「那種凝固的感覺，應該就是陰氣反噬，因為我是玄陰之體，所以感覺不到陰氣的寒冷。」
看來這些陰鬼，一次不能吞噬太多，否則容易凍壞經脈，可這麼多陰鬼，一整晚都圍著自己，也挺瘮人。
柳慕晴想了個辦法，等恢復些許靈力，她找來一堆碎石，搭出一個半人高的簡單小窩。
然後鑽了進去，再用御物術，御來一塊巨石，堵住門口，這樣自己看不見它們，它們就不存在。
第二天清晨，巨石落下，柳慕晴從石窩裡鑽了出來，眼角的黑眼圈，述說出她昨晚的狀態。
好在白天，陰鬼散盡，只有呼嘯的陰風，偶爾肆虐，柳慕晴在石縫中找到一處積水的窪地，簡單清洗。
接著從懷裡掏出一包靈米，想了想靈米干吃容易脹腹，又將其揣回懷裡，開始在墓地探索起來。
來這裡之前，紅蕖只告訴她帶些靈米，她現在連做飯的傢伙都沒有，要不是她從小被父母虐待，早已吃慣糟糠，不然還真適應不了。
從這一細節，也可以判斷出，紅蕖收她為弟子，目的大於恩情。
否則又怎會忘了，自家弟子的感受呢？
九煞攢陰訣，總共九層，最高可達結丹境，卻只教前三層口訣，最多修鍊到練氣十二層。
師父對徒兒的防備之心，未免太過了些，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也算是受教了。
柳慕晴搖了搖頭，撇去心頭雜念，在一塊隆起的小土坡背面，停了下來。
黑土掩埋的地面，露出半顆殘破的骷髏頭，頭蓋骨的部分相對完整，正好形成一個橢圓形的碗。
要不……用它來煮靈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