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九煞攢陰
翌日，清晨。
「慕晴妹妹，醒醒，醒醒！」
朦朦朧朧的睡夢中，柳慕晴被李芷芸輕輕搖醒，一睜眼就看見李芷芸碩大的黑眼圈，正憔悴又慌亂的望著她。
「我剛才，看見師父回來了，怎麼辦？」
紅蕖在香月樓大開殺戒，著實給善良的李芷芸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她看見紅蕖，就莫名害怕。
「莫慌，我們先洗漱吃完早飯，然後再去拜見師父。」
看著她慌亂又憔悴的模樣，不知為何，柳慕晴忽然有些後悔，把她帶在身邊，或許跟著謝小魚才是正確的選擇。
沒有靈根，無法修仙，謝小魚也會照拂她一生，跟著自己，擔驚受怕，修的還是魔道。
「芷芸姐，你怪我嗎？」
李芷芸愣了一下，反問道：
「怎麼了，慕晴妹妹？」
「沒事，等我們有了修為，能夠飛天遁地，就溜去找小魚姐。」
柳慕晴貼近她的耳邊，悄悄耳語，甭管什麼正道魔道，修仙為的就是擺脫束縛。
「嗯。」
李芷芸眼中泛起星光，重重的點了點頭。
兩人簡單洗漱，點燃柴火燒開水，丟入一顆昨日採摘的靈米，靈米拇指大小，通體雪白，入鍋即化。
片刻后，便融作一鍋雪白的濃湯，李芷芸遞來小碗，柳慕晴端起湯勺，一人舀了一碗，吹涼緩緩吞下。
一股飽腹感自小腹升起，迅速蔓延全身，接下來一整天，她們都不用吃任何東西。
「走吧，我們去見師父。」
柳慕晴抬手捂住湧上喉嚨的飽嗝，看了看窗外天色，扭頭牽著李芷芸的手，走向門外。
李芷芸悶聲不吭的跟在柳慕晴身後，因為害怕紅蕖，她貼著柳慕晴的身子，很近很近。
來到閣樓外，兩人不約而同跪下磕頭，朝裡面拜道：
「拜見師父！」
「進來吧。」
淡淡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柳慕晴起身回頭給了李芷芸個放心的眼神，然後拉著她邁入了紅蕖的房間。
紅蕖的房間和她們住的那間閣樓，截然不同，四周牆壁被粉紅色的帷幔覆蓋，中間一座巨型水池，覆蓋了整個大廳。
池水呈現乳白色，上面漂浮著昨日山間見過的各種靈花草藥，紅蕖一絲不掛，盤坐其中。
「我們吃的靈米，還能泡澡？不對，我們吃的靈米，她竟然用來泡澡？」
柳慕晴頓時有種，早餐喝了洗澡水的感覺。
見到二人進來，紅蕖也不避諱，直接站起身，晃蕩著赤羅的身軀，來到二人面前，先是朝柳慕晴說道：。
「慕晴，把衣服脫了，跳進池子里，以後每天早晚過來泡一個時辰，，在這期間為師會教你本門至高心法——九煞攢陰訣。」
接著她又對李芷芸說道：
「芷芸，你不具靈根，無法承受太多藥力，每隔兩天泡半個時辰，穩固經脈，半月之後，隨為師下山，為你尋一靈根。」
「是……師，師父！」
李芷芸羞怯低頭，心中的恐懼隨著柳慕晴噗通下水，也被沖淡幾分。
面對柳慕晴不問緣由，乖巧聽話的性格，紅蕖會心一笑，重新坐回池子，開始教她九煞攢陰訣心法。
很快，柳慕晴就將紅蕖傳她的口訣內容全部記下，她又演示了一遍九煞對應的竅穴。
不到半個時辰，柳慕晴就將竅穴的位置，以及運轉路線全部記下，悟性之高，令人髮指。
「今天先到這裡，你們二人先回去吧。」
「是，師父！」
看著二女離去的背影，紅蕖眼神始終在柳慕晴身上往返。
「僅憑一個眼神，就能判斷出我的喜怒哀樂，從而曲意逢迎，此女察言觀色的本事……」
若非玄陰之體，她倒真想收了做衣缽傳人，可惜自己結丹機緣全在此女身上，這般會察言觀色，無疑是一種隱形的威脅。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看來功法上的手腳，無法完全控制此女，得另尋其法。
出了閣樓，柳慕晴感覺到身後的視線消失，這才略吸一口氣，不禁陷入沉思。
「師父一直盯著我看做什麼，感嘆我的天賦？
不，她看我的眼神隱隱約約帶著一絲戒備，難道我剛才暴露了什麼嗎？」
柳慕晴自認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和紅蕖目光產生碰撞，觀察她的時候，也都是用眼角餘光。
可她不知道，修鍊之人神識比眼睛更有用，能夠做到無時無刻，全方位無死角觀察周圍情況。
她低頭展露的細微表情變化，全都沒能逃過紅蕖的神識掃蕩。
「慕晴妹妹，陰煞入體，徑入黃庭，後面兩句是？」
李芷芸的記性，顯然沒柳慕晴那麼好，九煞攢陰訣，她記了好幾遍，還是容易落下一兩句。
「雪山留影，氣海隨行，銀河直落，玄門洞開。」
接下來半個月，柳慕晴和李芷芸每天早晚都會去一趟紅蕖閣樓，紅蕖除了教導她們修行，還會傳授一些基礎的修鍊知識，比如御物，驅使法寶。
表面看來十分的貼心，直到半個月後，她把柳慕晴帶到山腳一處墳墓，三面環山，陽光照射不進，周圍陰風呼嘯，彷彿無數野鬼哭嚎，讓人心悸。
「這裡是聚陰地，踏入修行橫死之人，不論出身門派，死後皆葬於此，陰煞濃郁，接下來你就在這裡修鍊九煞攢陰訣第一層，遇到危險，就用為師給你的法器。」
九煞攢陰訣總共九層，紅蕖只傳授了柳慕晴前面三層，分別是汲取三種煞氣入體，凝練陰元，陰煞為其一，剩下兩種分別叫殭屍煞和子母煞。
「危險……師父，這裡有鬼？」
饒是柳慕晴性格早熟，沉著冷靜，可想到這裡會有鬼，臉色霎時白了三分。
「怕什麼，一些不成氣候的陰鬼，為師給你的法器——梵音笛，足以應付它們。」
「可是……」
「為師要帶芷芸下山，尋找靈根，怎麼，想要為師在這陪你？」
紅蕖笑了笑，拿捏柳慕晴的軟肋。
「師父放心，弟子一定努力修鍊。」
柳慕晴硬著頭皮答應道，不就是鬼嗎，說不定姑奶奶未來還是大魔頭，比鬼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