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折交鋒

「再可惜你也得不到。」小秋葉挑釁的一笛子揮開戒尺，「可憐的貓兒，縱使你穿的再乾淨，也蓋不住一身骯髒的血腥味。」

「客貓長了張伶俐的嘴。」即墨觴猛然下腰，躲過飛馳而來的冰箭，「旁貓切磋，宮主在一旁放冷箭不太好吧？」

「卯足了勁兒對小孩出手，哪像個君子，既不是君子就說不得旁貓當小人了，更何況。」

墨紫握著弓箭絲毫沒有背後偷襲的愧疚，「本宮主瞧你招招致命，不像是切磋，倒像是以大欺小奔著要命去的。」

「宮主又如何知我起了殺心？這般不信任啊……」即墨觴不慌不忙的擋著攻勢，探究的看著小秋葉。

「還有你，你真把自己當小孩演了，隨便一貓都覺得我的我這點力量能殺的了你，平時是把自己整的多弱啊！」

「怎麼像是有貓嫉妒了。」小秋葉嗯眉眼中溢出幾分笑意，「也不怪你嫉妒，單打獨鬥難免寂寞，是想有貓幫襯～」

「青蓮箭～」即墨觴藉此猛然轉向對準墨紫，「有來有回，宮主可莫說我看不起你。」

「惱羞成怒？」小秋葉瞬間出現在墨紫跟前，一笛子擋住攻擊，「枉費你是個成年貓，居然連小女孩都打，當真是不要臉。」

即墨觴翻了個白眼，「你倆擱著唱戲呢？都給我冠上了罪名，擔了一身的錯處，亂魂——」

「停——別亂魂了。」小秋葉舉起笛子大喊，隨後打了個響指，仰倒進忽然出現的沙發里，「我要死了，不打了。」

被打斷施法的即墨觴握著戒尺風中凌亂，「你特么……」

「沒意思。」小秋葉打了個哈欠，「你在等我使用的力量過多從而被虛妄之花控住，但顯而易見，你有某種守護。」

「我們只是在互相消耗時間和力量而已，毫無意義。」

「你什麼意思？」即墨觴微微皺眉，虛妄之花可以將任何會思考的生靈拉入夢境，強大的貓若在此地瘋狂釋放力量。

則會加速被拉入夢境。

這是他陪著小秋葉鬧的原因，可聽小秋葉這話說的，他似乎也在拖延時間，他知道虛妄之花對他是無效的，那他呢？

莫非小秋葉已經能免疫虛妄之花了？

「哼……」小秋葉輕笑一聲，「你不會是忘記了，不要直視我浮生一族的臉嗎？盯著我看久了可是會愛上我的！」

「還是說你對我早有妄想？」

浮生族的臉還有這功效？

他看了十年也沒覺得小秋葉長的多眉清目秀啊！

「哈？」即墨觴皺眉，「你在開玩笑嗎？」

「什麼鬼？」墨紫一臉見鬼的表情，「你……」

「噓，我的主貓，你可莫要擔心，通常情況下我的正臉不會出現在你的視角里……哼哼～」小秋葉隨手轉著笛子。

「畢竟我作為一個合格的殺手，從不搞職場戀。」

墨紫：「……」要不要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那最多不過十一二歲的幼貓體型！

即墨觴：「……」傻缺！

「開個玩笑而已。」察覺到兩貓的無言，小秋葉攤攤手，「我只是不想打了，因為我無助脆弱，馬上就要昏過去了。」

墨紫：「……」剛還活蹦亂跳，這就蔫了？

即墨觴：「……」又開始演，以為他還會上當嗎？他絕不會再被這貨騙了！

看著兩貓懷疑的眼神，小秋葉那雙手抱住額頭，「哎呦，我頭暈，我肚子疼，我渾身無力，我好慘哦～」

「看來你是死了心不想打了，罷了。」

即墨觴閉眼嘆了口氣，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地上跳出一條彎彎曲曲的石子路，「吉祥做了魚餅，進來喝口茶？」

「那叫吉祥的，手藝如何？」小秋葉撐腦袋問，「我不吃酸，不吃苦，不吃辣，不吃咸，一點都吃不得。」

「吉祥那手藝不是給貓吃的，又酸又苦又辣又咸還有毒您可千萬別吃。」即墨觴一甩衣袖率先踏上石子路。

「那我可放心了，有毒的東西，你可不敢給我吃，那勉為其難享受一下你的貢品吧……」

「路上既有陷阱，也有機關！您老可千萬別走小心栽了，有溝有坎的，要不要我給你吆喝著點？」

「那倒不必。」小秋葉摸了摸下巴，「你自己注意，別摔了就成。」

側頭看身旁站著的墨紫，小秋葉又說，「我知道那傢伙一直想把我當成電池用，這會兒我可是真打不動他了。」

「誘貓又無害的電池擺在面前，他竟不趁貓之危，我倒是第一次知道他是個君子。」

這麼大聲的疑惑真不怕那隻大貓殺個回馬槍嗎？

心最異變……

墨紫面色複雜，這一會兒發生了太多事情，她還有點沒搞清楚，「電池是什麼？」

「就是陣法供給力量的核心。」小秋葉從沙發上跳起來，隨手把笛子塞給墨紫，「這玩意兒可讓你不受虛妄之花控制。」

「你是因為這個笛子免疫控制的？」墨紫看著無聲消失的沙發快步跟上去，「第一次給我拿著你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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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怎麼辦？笛子就一個。」小秋葉側頭一笑，「我被控制總好過你被控制，你是那狸貓的徒弟，她不敢傷你。」

「所以若我中了招，也只有你能救我了，你不會不管我的吧？我現在可是要把命壓在你身上了。」

這……

這貓怎麼能隨便信任剛認識不久的貓呢？

墨紫瞬間感覺手中的笛子如同有千斤重，「我甚至是第一次見他，他又如何會給我面……你笑什麼？」

「嗯？」小秋葉忍俊不禁，「我有笑嗎？」

墨紫無語，她怎麼會有一瞬間信了這貨的邪，「你真的會幻術和控制嗎？」

「幻術控制……」小秋葉咀嚼著這兩個名詞，「不會，我是個殺手，是個戰士，不玩那種陰惻惻的法術。」

「那隻貓說，你們家族擅長幻夢，你是世家子弟？」墨紫邊說邊看著眼前的始祖路，四周的場景像是山谷卻又一步一變換。

前面那隻叫即墨觴的貓更是早已沒了身影，已經進入幻境了嗎？

墨紫不由得握緊手中的笛子，即墨觴說這笛子是法器，先前小秋葉也說這裡是現實幻境，幻境總不會毫無危險。

既是幻境不可能只有虛妄之花一處危險，小秋葉還有刀，應該不會拖大把笛子給她拿著。

「世家子弟……」小秋葉抬手撥弄了一下胸前的水晶鎖，裡面金色的液體隨著他的撥弄搖晃著，「對，我們家也是貴族。」

「所以，我倆門當戶對，朱門對朱門，不算高攀哦～聯姻嗎？我的宮主～」

墨紫握緊了笛子，恨不得將笛子掰斷，「你就不能正常回答問題！」

「這裡是其他貓的地盤誒～我正常回答不全讓前面那傢伙偷聽到了！」小秋葉金色的瞳孔中倒映出一片雜亂死寂的建築。

「我當然要說，只有你我能聽懂的暗語，可不能把底全自己爆了。」

她什麼時候能聽得懂他的暗語了。

胡編亂造！

即墨觴面色沉重，小秋葉這傢伙什麼時候和阿紫宮主這麼熟識了。

琉璃說他的力量先前消耗到極限了，甚至差點被舊傷反噬玩完，可……他可不像有半分虛弱的樣子。

甚至有餘力保證阿紫宮主不被虛妄之花拖入幻境，琉璃莫不是在蒙他？

石子路到了盡頭，即墨觴收起思緒，取出極影貼上空氣，推開門，「我們……到了。」

小秋葉在入廳的椅子上舒展身體，「哎呦，可算到了，我這小短腿，還受著傷呢，好歹我也是你們珍貴的電池！」

「怎麼忍心讓我拖著這病弱的身體走這麼遠。」

墨紫看著四周的擺設，精緻典雅用料講究，不比宗宮裡差，就是有些詭異浮誇的熟悉感，這些傢具上的鑲金雕花紋……

這風格，怎麼感覺像在哪見過的樣子？

角落連帶著窗戶到處都擺著一片違和金銀花——

「哎呦，我說哪裡那麼不對勁！」小秋葉打了個響，窗戶無風自開，滿屋子的金銀花被連根拔起從窗戶飄出去。

「我不上火，也不喜歡喝金銀花泡的水，不用在我屋裡種這些上不得檯面的玩意兒，難看還掉份！」

即墨觴笑的溫柔，握緊戒尺指著窩在椅子里的小秋葉，「你特么別太囂張！」

小秋葉格外狂，「你太凶了，有你這麼服務的嗎？我不喜歡，我要求給我換個接待！不然投訴了！」

「你找打是——」即墨觴忍無可忍，這是他的地盤，這傢伙一個外貓，還把自己當貴賓看了！

「哎呀——我被嚇壞了，我心好慌，我能量紊亂，我要爆體而亡了，都是因為你嚇我！」小秋葉捂著腦袋開始乾嚎。

「我受不了了，沒100金幣好不了！沒了電池，你們計劃全毀了，都是你的錯，即墨觴你是整個計劃的罪貓！」

即墨觴一言難盡的扶額，這貨還碰起瓷來了，「你特么……」

墨紫不動聲色的離小秋葉也遠了幾分，有點丟人，不想承認認識他。

雕花桌子前三隻貓，神色各異，相對而坐。

墨紫捧著茶杯，很離譜，這個叫即墨觴的，居然真給了小秋葉100金幣。

「生在貓土，長在貓土，這片土地上雖然混沌肆虐，充斥著不幸和災難，但總有勇敢的貓站出來守護貓土。」

即墨觴輕輕搖著茶杯，「這些貓為了正義，會不惜付出一切來戰勝邪惡，將災難與痛苦泯滅，讓光芒灑在貓土。」

小秋葉窩在椅子上，手上捧著魚餅，邊吃邊點頭，「不錯不錯，好雞湯！」

墨紫看向桌子上，哪有雞湯？

「我在認真的跟你講。」即墨觴搖了搖頭，「規矩是死，貓是活，你所堅守的規矩未必是對。」

「哼哼……」小秋葉輕笑了一聲，「恕我直言，你這招待用的魚餅有點難吃，我還沒吃過這麼難以下咽的東西。」

墨紫拿魚餅的手一頓，看小秋葉解決完手裡最後魚餅，話裡有話？

不認同，還是不想聽？

即墨觴說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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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阿紫多嘴，雲憂山谷的規矩就是把方圓海域會思考的全都抓到這裡拖入夢境嗎？」墨紫放下茶盞，看向即墨觴。

「那章魚在深中海域呆了數十年，送入雲憂山谷的貓早已不計其數，若說數十年來，您沒絲毫察覺——」

「您看我們像不像傻子？」

即墨觴說對於雲憂山谷抓貓的事情前幾日才知道，但就憑那被剁了六根觸手的章魚的慫包樣。

可不像是個沒命令就敢抓貓的魚，更何況，像章魚話里說的，他那樣職位的，還有許多，每個都守著一片海域。

雲憂山谷中有貓接應，為他們開門。

「宮主莫急，若有疑惑墨觴隨後必然盡數解答，現在還請稍稍耐心，不妨先吃了著下午茶。」即墨觴唇角含笑，打哈哈道。

「哈哈哈……」小秋葉忽然笑起來，「下午茶，你腦子被驢踢了，這會兒剛到中午，而且想讓貓辦事，總得讓貓安心。」

「哦，客貓家中，茶與點心當飯吃？講究，真講究。」即墨觴反口回懟，「您倒也敢說讓貓安心這句話。」

「這不實在被您騙怕了？」

「我以浮生家命運起誓，在雲憂山谷，不再騙任何貓，這樣……你放心了？」

小秋葉沒骨頭似的依著把手坐直身子，「之後時間多的是，為什麼不先解答再吃茶呢？心中門兒清才吃的開心。」

「體諒一下，我可不想我家主貓只聽你在這灌一腦子雞湯！」

分明是你自己不想聽他啰嗦！

拿她當擋箭牌！

墨紫已經反應過來小秋葉口中的雞湯是指即墨觴那些話了，大概又是他們異貓的俚語。

「倒不是墨觴一定要糾結順序，您浮生家的命運在我這著實沒信譽了。」

白貓放下茶盞，「墨觴當真是有些怕，怕是了卻來事，下次再見客貓，便不知是什麼時候。」

「我當你糾結個什麼？」

小秋葉擺擺手，「貓是活，身宗卻是死，我家主貓可坐你這地盤，靜下心吃茶，自然有的是時間。」

「再不濟我倆中途跑路，你大可找上身宗，我這主貓不給你面子，我就不信你在墨邪面前沒三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