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銀將軍狂劍

第22章 銀將軍狂劍

百川蒙虎濃眉皺起,伸手一把推開了馬上要撞到任意身上的男人。

「睜大眼睛看路!」

倒地的男子恍然未覺,癱軟在地的他還不忘將酒瓶中最後一滴酒舔舐乾淨。

渾濁的眼眸在幾人身上掃視一圈,癲狂地笑了笑,抱著酒瓶直接躺在了大街上。

阿蘭忘蘇沉聲道:「銀將軍狂劍。」

百川蒙虎瞪大眼睛看著地上頹廢的男子:

「狂、狂劍?曾一人對抗三千鬼鳥組修士的銀將軍狂劍?!」

阿蘭忘蘇沉聲道:「十五年了,他終日飲酒,早已失了常性,思緒卻仍舊停留在那一日。」

十五年前,身為銀將軍的狂劍貪功冒進,一人孤軍深入。」

雖然斬了敵將的首級,但等他回城的時候,卻發現大哥和自己使役獸已經被敵人圍困而死。

他自請以死謝罪,魔王暫停了他的一切職務。

同時給他施加了十年的禁制,將他變成了一個毫無修為的普通魔族人。

這麼做一是為了懲罰他,二是為了磨鍊他衝動的性子。

十年期早已到,魔王失蹤后他的禁制卻無人可開。

他自己也不想恢復修為,只想渾渾噩噩的這麼過下去。

任意心頭一動,眼前這個頹廢自棄的男人在獸潮來臨之時,不惜獻祭自己的神魂來恢復強大力量。

只為守住一城百姓。

他在妖獸群中鏖戰三天三夜,力量殆盡時被狂化妖獸吞入腹中。

狂劍是七階巔峰修士,在軍中極有威望,若能將他收入麾下。

屆時回到幽篁宮也會多一分助力。

狂劍對幾人說的話毫無反應,似乎這世間的一切都引不起他任何的興趣。

街邊的小童從家裡偷了幾盞粗酒出來,酒碗放在了狂劍的面前。

狂劍急不可耐地仰頭將酒倒入口中。

小童笑嘻嘻地爬到他的背上,將他當狗騎。

圍觀的兩三個小童邊笑邊拍掌,拿著酒碗在他面前晃。

狂劍笑著,手腳並用地朝那幾個小童爬去。

百川蒙虎拳頭猛地攥緊,昔日戰場上勇猛無敵的銀將軍怎麼會淪落到如此境地?

他剛想上前拉起狂劍,身側的任意卻已經站到了狂劍的面前。

狂劍無視任意,仍舊大笑著爬來爬去。

「你的使役獸,是只大貓嗎?」

狂劍渾身一僵,呆立在原地。

任憑身上的小童如何催促,他都如同一座雕像一樣,一動不動。

「你的身側一直跟著一團黑色的黑影,無論你走到哪裡,它都跟到哪裡。」

狂劍猛地抬頭看向任意,赤紅的雙目熱淚滾動。

狂劍忽地開口,粗糙干礫的嗓音如同被砂紙磨過,「它、它在我……身邊?」

任意點點頭,目光淡然:「一直在。」

狂劍猛地站了起來,身上的小童被閃了一下,跌坐在地。

幾個小孩看著這個比自己高出三四倍的魁梧男子,心中第一次出現害怕的情緒,相互拉扯著跑開了。

狂劍站在原地,左右探看,空蕩蕩的街道上並沒有他想看到的身影。

他心中一片茫然時,任意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它現在正蹲坐在你的肩頭,尾巴纏在你的右臂上。」

任意頓了頓,又道:「他渾身都是手指粗細的小洞,似乎生前被什麼兵器貫穿過身體。」

此言一出,狂劍心中又痛又酸,先前壓下來,強忍在眼眶裡的淚全掉了下來。

熱淚滾燙。

他的使役獸以前最喜歡將尾巴纏在它的手臂上。

這麼多年,它和自己出生入死,他們倆早就約好不離不棄。

但當時他殺紅了眼,眼中只想著斬殺敵方將領,根本沒看身後的情況。

他永遠也忘不了當他提著敵方頭顱興沖沖地殺回來時,看到的那一幕。

哥哥力竭戰死,哥哥的使役獸也被砍成了兩截。

而他的使役獸赤焰金晶巨獅將哥哥護在身下,背上密密麻麻插滿了箭矢。

它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五臟順著射穿的腹部流了一地。

只因他離開前,命令金晶獅一定保護好哥哥。

金晶獅用自己的生命踐行了諾言。

狂劍忽的癲狂大笑,血淚順著眼角流出。

「我那樣對你,你還對我不離不棄么……哈哈哈哈哈哈!」

百川蒙虎看著狂劍癲狂的樣子,立刻閃身擋在了任意和狂劍的中間。

留有執念的人或者使役獸會在死後將神魂留在世間,一般人無法看到。

只有神魂極其強悍的人,才能看到他們的存在。

狂劍猛地抬頭,一雙赤紅色的眸子緊緊地盯著任意。

而後噗通一聲跪在了任意的面前。

他雙手合十,連連哀求:

「姑娘你既然能看到它的神魂,定是當世大能!求求你,求你救救它,救救金晶獅?」

「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立刻去做,哪怕你要我的命,我也絕無二話。」

任意尚未回答,狂劍就砰砰地給任意磕頭。

額頭磕在地面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任意紋絲不動,只問了一句:「你的使役獸有名字嗎?」

狂劍獃獃地仰頭看著任意。

名字?

大部分魔族人都會直接用妖獸的種類來稱呼,極少有給自己使役獸取名字的。

狂劍年少成名,之後一直在軍中廝殺。

他多次和金晶獅出生入死,但卻從未給他取過名字。

任意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名則有靈,給它取個名字吧。」

狂劍跪坐在地上,腦海中不斷閃現之前和哥哥還有金晶獅一起奮戰時的景象。

說完,任意不再看他,率先朝前走去。

百川蒙虎他們也跟了上去。

只留下呆立在原地的狂劍,怔怔出神。

剛回到城主府,阿蘭忘蘇的下屬來報,他們用了各種方法,久榮城就是不鬆口。

阿蘭蜜意擼起袖子,「我去審!」

任意攔住她,示意她看向前方的假山處。

假山後,方亦儒低著頭,一言不發地往外走。

阿蘭蜜意無奈:「小儒今天下午到牢房去過兩次了,我看他還是把久榮城當做義父。」

「看方向,小儒這是要到他媽媽墳前去,每次受了委屈,他只有那裡可去。」

任意看向阿蘭蜜意,「他為什麼會認久榮城做義父?」

「小儒的父親是魔族人,母親是個普通的人族,但他和一般的混血子不一樣。」

「不僅天生神力,還十分聰慧早熟,修為進展奇快。」

「小儒的父親去世了,小儒娘獨自帶著小儒在銀雪城生活了五年,期間小儒生過一場大病,是時任城主久榮城拿出聖葯救了小儒。」

「小儒娘在去世之前,她叮囑小儒要好好報答救命恩人久榮城。」

「小儒十分固執,誰的話都不聽,只遵守她娘留下的那幾句話,所以無論久榮城怎麼虐待他,他都不離不棄。」

任意扯開唇角,意味深長地一笑,「只聽恩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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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選魔族了,誰還正經修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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