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心底的秘密

林凡和喬斯將濕透了的衣服都拿去烘乾，隨後都換上了一身常服。隨後林凡先是將之前做好的飯菜熱了熱，三人這才齊坐在餐桌前。

整個用餐過程，除了帕修一直吃的很開心，喬斯和林凡都是一句話都沒有說，甚至沒有眼神上的交流。

林凡知道，喬斯這小子還不適應自己的做事風格，所以會與自己產生距離感，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雖然他親眼看到了那些海盜的做事風格，但畢竟不是自己的親人遭殃，所以他和那些人渣並沒有實際上的衝突，自然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麼會那般不計後果的去殺他們了。

這個過程，林凡並不打算人為干預，就算這樣會導致倆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甚至明天一早喬斯就提議脫離團隊，他都不會感到意外，也不會怪喬斯這樣做。

人和人之間的做事風格，不可能是一致的，雖然這樣會有些遺憾，但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強求的。

「我吃好了。」

喬斯說完，便起身離開了，他徑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房門。

帕修有些不解的看了看喬斯那個方向，「我怎麼感覺他情緒有些不好啊？是不是你欺負喬斯了？「

林凡沒有在意帕修時不時改變自己說話的風格，其實這都是看她心情的。在這個有些詭異的情況下，林凡是能理解她這麼說話的原因的。

畢竟林凡的手藝還是不錯的，可喬斯卻沒有吃太多，而且竟然吃飯時沒有吵鬧，這不像他的風格。

所以林凡只是笑了笑，「可能他是有什麼心事吧。」

於是帕修便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所以啊帕修，就是將未來設想的再美好，未來也不一定會按照我們設想的那樣去發展。就像現在，或許我們三個人一起去看煙花這樣的小願望，就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夢。」

林凡心裡想著，卻沒有將這些告訴帕修，或許這個道理，對帕修這個「孩子」而言，有些過於殘酷了。

由於林凡還沒有搞來自動洗碗機這些很實用的機器，於是他便親自將碗筷洗了洗，隨後鍛煉了會。現在也沒有什麼鍛煉器材，所以最多也只能做一些負重訓練，這才準備睡覺。

「現在這些常規的訓練，對我身體素質的提高已經非常有限了，還是得想想別的辦法。」

即便高級的裝甲對穿戴者的「屬性」提高的很誇張，但那還是與身體素質掛鉤的，所以林凡並不打算在鍛煉這方面產生鬆懈。

而現在，與那個紅髮女人的「貓抓老鼠」的遊戲，林凡已經不再感到害怕了。

所以林凡現在對於睡覺這件事是不反感的，甚至有些期待。

很快，林凡便進入了夢鄉，而既然已經知道了事情會如何發展，於是林凡第一時間便向著自己身上看去，而當看到只有一件非常樸素的便服時，林凡瞬間心就涼了半截。

「噠噠......」

某種熟悉的腳步聲傳來，就算林凡不往身後看去，也知道是「她」來了。隨即立刻向著一旁躲去。

「嘭！」

剛剛林凡所站的地方，地面上便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坑洞。

「......」

一時間林凡和「她」都陷入了沉默中，隨後便是再一次襲來的殺招。

......

夜很漫長，也很精彩。

而當林凡再次醒來時，只覺得胳膊傳來了一些酸痛感。

「看來之前破壞船艙的行為還是有些勉強啊。」

若不是那艘飛船恰巧不是啥高級貨色，林凡還真就要在ai面前出糗了。

林凡向著窗外看去，那些星星還是在無止境的閃耀著，縱使銀河再美，也不如曾經在地球時，和「她」躺在草地上，伸手看著漫天繁星。那時的夜空很小，星光甚至有些暗淡。可林凡總記得，跟「她」比著誰認識更多的星座，這種有些「小兒科」的比賽，卻是那樣的美好。

回憶總會被時間蓋上一層薄紗，當在記憶中試圖回味它時，總會感覺有些「醇厚」。回憶何嘗不是一種酒？放的越久，它便越是珍貴。

林凡的房間，他特意將床鋪放在窗邊，因為只要這樣，就不會感到這個房間的空曠。或許這有些自欺欺人，但為了讓自己感覺不怎麼孤獨，也只能這樣了。

雖然現在仍是休息時間，但林凡還是準備起身去倒杯水喝，等下再去夢中「二戰」。

而在推開房門的瞬間，林凡便看到了喬斯。

林凡倒了一杯水，這才坐在了喬斯身前的椅子上。

「怎麼了？怎麼還沒去睡覺？」

直到這時，喬斯才看向了林凡的眼睛。

「我睡不著，很多事情想不通，就怎麼也睡不著。」

林凡只是抿了一口水，潤了潤喉嚨。

「人類這種生物就是這樣，想的越多，活的就越累。」

喬斯有些認可的點了點頭，「是啊，你說的很對。」

「但我畢竟也是個人類，所以我也沒辦法從這個規律中逃出來......」

林凡一言不發，只是等著喬斯說出他要離開這裡。

而即便有了這樣的預感，可林凡還是會覺得有些失落。

「林凡，你......到底是什麼來歷？又為什麼會對那些人那麼殘忍？」

林凡撓了撓頭，對於喬斯這個問題還是覺得有些頭疼的。

「你真的想知道？即便你可能已經猜到了？」

喬斯只是點了點頭，眼神卻是林凡從未見過的真誠。是的，真誠。這完全不該是這小子該有的眼神。

林凡又喝了一口水，久久沒有言語。

等到不知不覺間，一杯水都見底了，林凡這才開了口。

「我的確是大地守護團的一員，這點毋庸置疑。而且我不是一般的守護者，以成績來講，我還是這一屆的『首席』。」

喬斯有些動容，但還是繼續聽林凡說下去。

「至於我為什麼對那些初生那麼殘忍......這個問題就有些好笑了。喬斯，你也看出來了吧？我且問你，那些蛻去了『理性』、『道德』、『榮辱觀』、『良心』......的人，還算是人嗎？」

喬斯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是很正常的，因為他們沒有當著你的面殺了你的家人，欺辱你的妻女，然後你卻什麼都做不到。呵呵呵......就好像一個被操控著的人偶，手和腳都不是你自己的了，你只能眼睜睜看著，在心中咆哮、泣血，然後死去。這就是大多數無力反抗的人的下場。所以我不會對那些『人』手下留情，邪教徒也好，宇宙海盜也罷。甚至路邊拐賣兒童的老奶奶，只要我見到了，我都會殺了他們。你看的慣也好，看不慣也罷，我就是我，該怎麼做，還是得怎麼做。」

「他們怎麼對平民的，我就怎麼對他們，這不是很公平嗎？」

「我與他們其實也沒什麼兩樣。你看啊，他們殺平民，我殺他們，這從本質上來講，不是一樣的嗎？」

林凡說著說著，就笑了出來，但喬斯卻在他的笑容中，看到了某種「絕望」。

「所以啊喬斯，我不是什麼好人，我也沒指望過我會有什麼好下場。」

「所以你走吧，走的越遠越好，去做回你那個無憂無慮的礦工吧。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從礦坑裡出來了，這個世界實在是太污穢了......每個人都活的很累，可即便再累，也還是咬著牙繼續活下去。沒有人想死，而我不願意看著那些苦苦活著的人就這麼死了。」

說完這句話，林凡便閉嘴了，因為他已經沉浸在了這份情感中，不能自拔。

「我不走，我從沒考慮過要走！」

喬斯這句出乎預料的話，卻將林凡從那份低沉中「拽了」出來。

林凡不可置信的看著喬斯，「你......你說什麼？為什麼......」

「因為你沒錯，錯的是我，是他們，是這個世界......但絕不會是你！」

「林凡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嗎？」

林凡也回憶著那有些詭異的一刻，始終都記得喬斯從厄爾吉斯之怖體內「蹦出來」時的樣子，他不著片縷，卻是那樣的自由，那樣的開朗。

「啊啊，我記得的。」

喬斯點了點頭，「那之後呢？你還記得嗎？」

林凡又從那裡一直想到了現在，想到了這一路走來的嬉笑打鬧，想到了帶著喬斯去見皮特，想到了喬斯裝成龍娘，甚至被那些老祖宗頂禮膜拜的場景......

「回憶真是這世上最能殺人的東西啊......」

林凡點了點頭，喬斯也笑了出來。

「所以我們早就是一個團隊了，我是不會離開的，最起碼在找到屬於我的『浪漫』前，我從沒考慮過離開這個不由親情組成的『家庭』。」

喬斯的這番話，說的極有水平，竟讓林凡都有些動容。

真誠從來都是人際交往中效果最好的手段，雖然這樣的人會容易被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給利用，最後狠狠的傷害。

但當遇到願意付出真心的人時，便會產生融洽的「化學反應」，而這便也是旅程的美妙與意義了。

「所以你今晚能說這麼多，已經足夠了，最起碼我已經能在一定程度上理解你的想法了。」

林凡也點了點頭，「既然心結都解開了，那你也可以去好好休息了吧？」

喬斯點了點頭，臨走時拍了拍林凡的肩膀，示意他要去睡覺了。

於是大廳內，再度變得只剩下林凡一人了。

林凡緩緩呼出一口氣，似乎不只是喬斯，就連自己也解開了一個心結。

「滴滴！」

一個突如其來的訊息，令林凡回過神來，而當看到是「可兒」發來的時，頓時手都抖了起來。

但林凡還是點開了消息。

「林凡，很抱歉最近沒有與你聯繫，這段時間守護團仍在重建中，所以出任務的頻率會很高。」

林凡笑了笑，很快便回復了過去：「沒事的，我雖然不在那邊，但對於守護團在重建這件事還是有所了解的。對於大家能這麼快恢復元氣，我也是感覺很開心的。」

可林凡發送了這條消息后，那邊卻久久沒有回復。就當林凡以為姚可兒已經休息了的時候，卻收到了她的語音請求。

「也沒什麼好拒絕的。」

所以林凡還是接受了，可倆人卻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哎喲，可兒你怎麼磨磨唧唧的，還是讓開讓我來吧！」

「謝.......謝萊你幹什麼呀！」

大約過了一分鐘，姚可兒那邊似乎還有別人存在，經過一番爭奪，似乎是一個名為「謝萊」的人跟林凡說起了話。

「喂，你就是那什麼林凡吧？」

「你是......可兒的朋友嗎？」

誰知林凡簡單的一句話，卻把這個語氣有些不善的「謝萊」給整沉默了。

「謝萊，還是讓我來吧。」

大約是謝萊也敗下陣來，姚可兒這才再次與林凡講起了話。

「林凡，你最近過的還好嗎？」

「還可以，和幾個船員到處逛逛，倒也算閑適的很。」

這時林凡話鋒一轉，急忙問道：「可兒，你交朋友了，你終於交到朋友了！」

「現在看來你們還睡在一個房間里，這太好了！」

「哎喲，林凡你怎麼這樣，煩死了，你再揪著這個話題不放，我就不跟你講話了！」

從她的語氣里，林凡聽的出害羞。這也難怪，畢竟誰也想不到，可兒她竟然沒交過朋友！這有些不可思議，但仔細想想卻又釋然。畢竟在外人眼裡，她就是個幾近完美的人，所以比起純潔的友誼，世人更願意去「崇拜」她。可也是由於這個原因，除了林凡以外，竟然就再也沒有人願意和她交朋友了。純潔的那種。

於是林凡也對那個「謝萊」有了一點興趣，想知道是個怎樣的人，敢於打破那層束縛住世人的「枷鎖」，她應該是個勇敢的女孩。

「可兒，難得的機會，你趕緊問問啊！」

「......」

雖然林凡聽的到謝萊催促的聲音，但姚可兒卻好像開不了口一般，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中。

終於，謝萊忍無可忍了，對著通訊器大聲說道：「林凡，你什麼時候來找可兒？」

這次輪到林凡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