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硃砂

本來白旭說冷乜只需要留在百草堂那便是，可是冷乜卻因為無聊自告奮勇的做起了白旭的幫手。

在幫白旭到山上去尋找草藥的途中，白旭突然問起冷乜身上所擁有的與生俱來的能力是什麼？

天罡八目顯生門開了幾門的時候。

冷乜如實的告訴了白旭他可以控制水產生漩渦，自己並不知道顯生門為何物的時候？

冷乜發現白旭對他原來的友好的目光，似乎瞬間變得冰冷。

他又轉過身繼續行走，不時的撓撓頭，又轉過身來，看看冷乜。

冷乜覺得他在思考什麼，似乎他又有什麼話想對自己說，或者有什麼問題想問自己，可是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這個世界此刻還不是盛夏，冷乜背著背簍，陽光下微風不時徐來。

冷乜覺得此刻山上，除了太過安靜連一聲鳥叫也沒有之外。

景色卻也奕麗，那些植物中有些是冷乜原本生存的世界中也擁有的，而有些植物冷乜似乎從來都不曾見過。

冷乜突然注意到了那棵奇怪的樹的樹榦上坐著的那個人。

在這樣的季節，那棵樹的樹葉就像是進入秋天後紅透的楓葉一般的紅。

可是那樹葉的形狀一看便知道不是楓葉。

此時的她並沒有注意到，冷乜正在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她的表情是那樣的憂傷，任微風將她的頭髮和她粉色的裙擺微微托起。

她的眼睛似乎在盯著很遠的地方，她的那雙明媚憂傷的眼睛讓畫面定格，把周圍的一切都染成了灰色。

冷乜看得呆了，他覺得那個女孩給他的感覺就像大海一樣的美麗而神秘，大海一樣的難以看透。

不久白旭也注意到了她:

「沙子，你為什麼又在這裡？」

他表情深邃的自言自語道。

要是硃砂不會突然轉過頭，冷乜不知道自己還會傻傻的在那裡佇立多久。

剎那間，她(他)們四目相對。

撥開眼前的髮絲，硃砂竟然對著冷乜明眸一笑。

只是幾秒鐘的停頓，然後冷了馬上將視線從硃砂的臉上移開。

當他只秒鐘后再望向那棵樹的時候，他發現硃砂已消失不見。

「乾爹！！！」

白旭雖然已經習慣了硃砂的孩子氣，但她總是神出鬼沒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這一點還是有些不習慣。

而這次硃砂竟然直接撲到了白旭的身上。

雖然硃砂叫白旭乾爹，可是白旭的笑容，卻似真的是硃砂的父親一般的寬容。

像硃砂小時候一樣，用一個有力的公主抱摟著她。

「呵呵……硃砂最近又長胖了哈！」

「乾爹，你才長長胖了呢！我好不容易來看您老人家一次，你都不在百草堂，你這麼久也不來看我，好不容易才在這裡遇到你。你還用這樣的話來打擊人家。」

硃砂掙開了白旭的雙手，嘟著嘴背對著白旭，滿是埋怨的說道。

「沙子，好啦，你沒有長胖，乾爹這不是在開玩笑嘛。我們沙子真的是越長越漂亮了。哦?對了，硃砂你和朱嘯天的比賽贏了嗎？」

對於現在耍小性子的硃砂，即使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白旭也沒有辦法，只好扯開話題。

硃砂卻仍是一張苦瓜臉，片刻間一語不發，一看便知道還在為剛才白旭說的話生氣。

她白了白旭一眼:

「比賽輸了，還有乾爹，你好虛偽。」

說完硃砂便又消失了不見。

「哎……這個小丫頭片子。」

白旭擦了擦一頭的冷汗，無奈的自言自語道。

「白叔……，我……我終於趕上你了……」

冷乜在林允兒剛走之後不久才氣喘吁吁的追上走在前面的白旭。

「白叔，你在說什麼丫頭啊?」

剛開始冷乜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白旭，因為他姓白，所以後來冷乜便叫他白叔了。

「紅蓮殿的人……」

看得出，白旭並不想回答冷乜太多，所以他的回答十分的乾脆，說完他便又開始往前走。

「哦，這樣的啊。」

對於他說話的態度冷乜當然有些沮喪，甚至可以說成是不滿。

可是人在屋檐下，又哪能不低頭呢？

來到這裡的一切都彷彿是一場夢。

可是，卻沒有彷彿。

現在的他，清楚的知道，明天早晨起來看到的太陽，仍舊和今天的相同。

阿強死去的那天，以前的那個他，也早已隨阿強一同死去。

雖然現在他走著的路，和他所處的境地，同他此時此刻眼前所看到的景象一樣渺茫。

……

在這片常年被積雪所覆蓋的大雪深處，竟然隱藏著這般雄偉的建築。

只看城牆便可以大致揣摩出這個國度的子民沒有幾百萬，也至上有幾十萬。

城門上懸挂的牌匾上赫然寫著「白都」二字。

城門上，一名身披紋著奇特文字的長袍的男子，面無表情的注視著從百都出發，已行到遠處視線邊緣的二十餘人。

男子身後一位年長的臣子忽然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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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你說他們能順利的完成任務，把寒蟒帶回白都嗎？」

「不能，我也沒對他們抱有任何期望。」

說完便轉身離去，朝皇宮走去。

「不能?那少主為什麼不親自前去，還要派那幾個低等級的悍戰去陽城啊?啊！啊！唉……少主的心思真是越來越難琢磨透了。」

從白都出發的那行人都只是天罡八目三種屬性(嗜師、戰鬼、悍戰)中力氣大了點兒的悍戰而已。

其整體實力都只是在打開了第二門武門左右，可他們的年齡卻不算小了，最年輕的也有三十五歲。

迴路上，冷乜雖然背上背著滿滿的一筐草藥，行走卻沒有因此而覺得吃力。

在經過之前的一切和如今在百草堂成天幫著白旭推推抬抬之後，身體素質也得到了較好的提升。

從白都出發的那行人，很快混進了陽城境內，他們的身影在繁華的街市人來人往中若隱若現。

冷乜和白旭也在人群當中，當那行從白都來的人的背影映入冷乜的眼睛里的那一刻，冷乜的腦海又浮現出那可怖的景象:

那夢魘牢籠中瑟瑟發抖的魔物，那刺骨的寒氣，和他在起身站起前背後綻放的如玫瑰斑紋樣鮮血的場景歷歷在目。

他們衣服上的那些奇怪的文字圖案，竟與夢中封鎖恐怖魔物的牢籠封條上的文字一模一樣。

冷乜想跟上去一問究竟，可還沒跑出去便被身後的白旭一把把背簍拉住。

冷乜他不顧白旭的詢問，甩開背簍的背帶繼續往前跑。

可是，那些人的身影，卻早已淹沒在了人海當中。

在接下來幾天的時間當中，冷乜不時會想起那些人衣服上的神秘文字圖案。

只要一逮著機會幫白旭出去買製藥所需要的物品，冷乜準會到那天遇到那些衣服上有神秘，圖樣的人的那條街上。

就算有時候不同路，繞道也會從那條街經過。

可是，卻再也沒有看見過那些人的身影，他們就像瞬間從陽城人間蒸發了。

他們的出現和消失對於冷乜來說，至今，也是一個沒有解開的迷。

但生活它也會留給我們片刻的時間去理解和思考。

生活仍舊還要繼續。

……

冷乜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便養成了早起的習慣。

俗話說得好: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現在的冷乜可過不到和以前一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了。

所以每天頭一天晚上，他便問好白旭接下來一天他需要幹些什麼？

第二天好早早的做完收工，爭取多留一些休息時間。

每天出門前，他總會到紫竹林里的湖泊前停留一會兒，閉上眼睛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冷乜發現他真的越來越喜歡這個地方了！

不單是因為這裡秀麗的景色，還有每當接近這片湖泊的時候的那份內心的恬靜。

冷乜希望這平靜的日子就這麼一直一直的持續下去。

可幾天後發生的那件離奇的事又差點把冷乜如今安適的生活打得支離破碎。

這天早晨，冷乜如往常一樣，在出門之前到了那紫竹林里的湖泊之前，他耳邊似乎有斷斷續續的說話聲，而且那聲音讓他覺得有幾分熟悉，他躲在草叢裡往外看。

眼前所看到的情景愣是讓他吃了一驚，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兒單腿跪在一名中年男子的跟前，抱拳置於胸前。

冷乜一眼便認出了白旭，只是以前卻不曾見過他這般盛氣凌人的樣子。

通過回憶，冷乜想起那個叫做白雪的女魔頭正是如今眼前跪在白旭跟前的那個女子。

「聖尊，屬下遵照聖尊的指示，在聖尊劃定的範圍內找尋聖獸所屈的軀殼，已完成聖尊下達的任務，如今將要回雪域白都復命，不知聖尊此刻燃放召集令所為何事？」

「你找來的……真是寒蟒！？」

突然，白旭周身殺氣忽現，他彷彿被欺騙了一般憤怒的斥問這白雪。

這還不算，白雪清楚的聽到她身邊響起吱吱的聲音，她沒有想到，以前在雪域聽流言說成是無能的聖尊的天罡八目顯生門第一門(苦門)竟然就形成這樣強大的冰陣。

空氣中飄散的霧氣不斷的凝聚，那無數的冰刀拔地而起，鋒刃直指白雪。

最後凝固成冰刀，鋒刃直指白雪，白雪緊張的看著白旭右手升起的那個鮮亮的藍色光環，態度變得十分恭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