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家敗

91家敗

「王氏,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去吧。」賈母把臉一沉冷聲道。她坐的最高,低下人什麼表情早就看得一清二楚,雖不滿惜春將王氏醜態現於眾人眼前,可她對王氏更加不滿。

素日只看她裝出一副菩薩樣來,實則心狠手黑在暗處,否則環兒一個小孩子家家的怎麼會防她防成這樣。哪家孩子不爭著出頭顯示自己的聰明伶俐好討大人喜歡,她家的卻偏偏裝傻充愣,什麼叫本性愚笨不會讀書,不會讀書的人能剛放出去就考個秀才回來么。

當初珠兒考個秀才只差沒累死,可你看看環兒,沒事人一樣,要不是讓王氏壓著說不定早就成了秀才了。現在可倒好,孩子對嫡母防心甚重,連府里的人也沒法得他信任了。這蠢婦活活斷下賈家一條膀臂,她還敢露出嫉恨不滿的神情來,賈母越想越氣,毫不猶豫的將王夫人轟了出去。

賈環皺眉瞪了胡亂得罪人的惜春一眼,雖欣慰於這妹妹沒白疼,知道為哥哥出頭,但又有點生氣她不知輕重。惜春渾不在意的一笑,她才不怕呢,打親事定下來她就回寧國府備嫁去了,這府里的人誰惱了她又能如何。何況給她做媒的可是工部尚書,為了賈家和尚書大人的臉面她的嫁妝也不能簡薄了,就算明面上不能躍過前頭三個妯娌,私底下的銀子也不會比三姐姐的少,等出了門就更各不相干了。

見她半點不知悔改賈環沒轍苦笑,原作中惜春寄身於親戚家,幾乎是一個人掙扎著長大,只能用冷心冷肺來武裝自己,表面上看是冷眼旁觀,實則心中的悲愴又有誰能知道。現在的惜春卻是在兄姐的寵溺中長大,雖對不在意的人清冷依舊,卻也難掩小女孩兒的調皮頑劣。賈環對她的性子倒是喜歡得緊,只是可憐她身邊的人,時不時被冷嘲熱諷戳肺管子的人生真心很苦逼。

如果說王夫人這邊是怒火中燒的話,薛太太那邊就是驚恐萬狀了。張德輝自入了賈環的圈套,只能用薛家的產業填窟窿,原先寶釵在時他還有個懼怕,寶釵一進了宮留在外面的薛家母子兩個一個蠢一個渾,連字都不認識幾個怎麼可能看得懂帳本。早把膽子練肥的張德輝見狀哪還能客氣,甩開膀子拚命往懷裡划拉銀子,不只把欠的債都還上贖回了全家的賣身契,自己家裡還富餘出幾十萬兩。撈夠了銀子張德輝帶家人趁著夜黑雨急想溜之大吉,結果就溜進了蝠部的小黑屋,在沒收了所有當家后統統被賣到西面開礦去了。還給他們的身契根本就是假的,連他們去消奴籍時接待的官員都是蝠部的人,既進了他們的套兒沒聽說哪個能跑得掉。

薛家兩個只知道敗家花銀子的人在內務府下達任務時,才察覺到自家的鋪子十亭已經去了九亭,流動資金更是涓滴不剩,雖房契還在自己手裡,可鋪面卻簽下了幾十年的租賃合同,想賣都賣不掉了。剩下的一層鋪子全都是在京里用來擺樣子的,其實庫房早就空了,只留下鋪面上擺著的不值錢的東西充門面,大總管張德輝全家和絕大多數夥計早已不知去向,連找都無從找起。薛家無人入仕途,土地的賦稅太重他們家莊子只金陵有幾個小的,根本賣不上價來,現在家裡唯一值錢的就是王夫人簽下的七十萬兩欠條了,可這能當什麼使啊。完不成內務府交待下來的任務別說皇商的招牌,就連命保得住保不住都兩說,哪來的時間跟賈家打官司去。

愁雲慘霧的母子倆一商量,為今之計只有跑了,留在宮裡的寶釵已經顧不得,把欠條交到內務府去黑賈家一把,他們兩個迅速處理掉產業帶著銀票跑到南邊誰也不認識的地方去,只要有銀子隱姓埋名的日子還算能過得。倆二缺主意已定,在蝠部的監視下看似偷偷處理掉了所有能賣的產業,然後挑了個霧色濃厚的清晨出城要跑,沒成想在離城門外沒多遠的地方就遇到了劫道的,馬車行禮加兒子都被人搶了去,只留給披頭散髮的薛太太一千五百兩銀子夠她過活。顯赫一時的金陵四大家族之一的薛家,算是徹底煙消雲散了。

薛太太緊按著衣襟里的銀票跌跌撞撞的往前跑,此時她才明白過來自己家早被人捏在掌心裡了,能留下她一條命已經算是仁慈,她要是敢回去就死定了,必須跑,跑得越遠越好。

薛王氏雖蠢得天怒人怨,但她畢竟沒做過違法的事。而手裡有人命官司的薛蟠則必須要接受律法嚴懲,況且他還是日後處理賈雨村的重要人證,自然不能放他跑了,天牢的小單間早已為他準備妥當,歡迎呆霸王入住。

薛家母子各自應劫而去,可坑慘了兩個人。薛蝌和薛寶琴連人帶行禮被人趕到了大街上,這時他們才知道薛家已經被大娘和堂兄賣了個精光,他們只剩下給寶琴置辦嫁妝的一萬兩銀票和幾箱子首飾衣服,連個擋雨的地方都尋不到了。薛寶琴自父親逝后沒過過一天舒心日子,有婚約的梅家翻臉不認人也便罷了,如今連自家人都往死了坑他們兄妹倆,悲憤之下眼前陣陣恍惚,眼看就要暈倒在地。

賈環對寶琴姐姐嚮往已久,既知道今天是買了薛家宅子的人上門討要房子的日子,哪能錯過一堵美人真容的機會。他不只自己來了,還帶著柳湘蓮,柳小子要娶個絕色的賊心不死,家裡卻連個能約束他的人都沒有,近些年越鬧越不像話了。原作中的寶琴不只容貌出眾,心地也寬厚,見多識廣氣度不凡,興許會是這小子的剋星。正好他最近一直待在京里,帶這淫棍來試試能否一見鍾情,若真成了也可了一樁心事。至於跟在身後酸氣衝天的徒昱,請大家忽略他吧。

柳湘蓮面對好兄弟的各種鄙視也很無奈,要是能找個可心的老婆,他吃飽了撐的才會跑出去找那些野花呢,花銀子他也很心疼的好吧。鑒於品味問題,差一點的他都下不去嘴,可也不能全靠自摸紓解男人的問題,時間長了會不舉啊啊啊……不是誰都像好兄弟這麼運氣,能找個品貌雙全的伴侶,死小子竟然用自己的幸運來嫌棄他,活該被醋罈子壓一輩子。

湘蓮輕哼一聲翻了個白眼,賊一樣貓在薛家對面的大樹後頭。再怎麼鄙視好友,對其眼光他還是信得過的,兄弟說是大美女肯定錯不了,沒準終身大事今天就能解決了,呵呵,請容他偷笑一下。賈環也對即將要出現的寶琴期待萬分,他沒像柳湘蓮那麼跌份,大大方方的站在街對面,等著看美女出現秀,視而不見戀人快到戳穿自己的火辣眼神。

終於,美女在一陣叫罵和摔東西聲中登場了。薛寶琴一襲嫩黃的紗裙,被哥哥護在身後讓人推搡著往外走,大大的杏眼中水霧瀰漫,心形的小臉和菱角樣的小嘴煞白,柳葉般的秀眉緊緊蹙著,烏壓壓的秀髮只編了兩條麻花辮,越發顯得身形纖小可憐。柳湘蓮在看清寶琴的真面目時就已呆住,在她立於街頭搖晃欲倒時『嗖』的一下竄了過去把人扶住,速度快得讓徒昱一驚,薛蝌嚇得都蹦起來了。

「你,你,你放開我妹妹。」薛蝌被堂兄坑得連落腳的地方都沒了本已心神欲裂,又見妹妹被登徒子佔了便宜氣沖牛斗,眼見就要過去拚命。

「這位兄台,我是見小姐要暈倒才扶了一下,沒別的意思。」湘蓮不想惹惱未來的大舅哥,連忙扶寶琴靠在薛蝌懷裡,自己則收回雙手背在身後,表示無意冒犯。

薛蝌本是斯文人,聽他一解釋再看妹妹的面色的確不對,心中的火氣散去反倒自責起來。他這是怎麼了,雖遭逢大變,可也不能不管妹妹,還當街與幫忙他們兄妹的人叫嚷,實是不應該。

「對不起,是我失禮了。」薛蝌扶好妹妹,勉強扯了扯嘴角笑著道歉。

「不礙事,只是你們怎麼會被人給趕出來?付不上房租了嗎?」湘蓮也是歷練許久的人,開始琢磨怎麼把這兄妹倆拐到自家地頭上去。

「唉,一言難進。」薛蝌憐惜的看了眼昏昏沉沉的妹妹,流下兩行清淚。

「先別管其他的,我那裡還有處空房,你先帶著小姐安頓下來再做計較。」湘蓮趁火打劫,在寶琴確實需要休息的時候提出了這個薛蝌沒法拒絕的提議。

他去街頭雇了兩輛車,帶著薛家兄妹往自己新買的院子里去了。臨走時給了賈環一個哥們兒夠意思的淫|盪眼神,歡天喜地的領著未來的老婆往家裡去了,既進了他的門還想走出去嗎。

「好了,好戲散場該回去了吧?」徒昱擋住戀戀不捨看車遠去的賈環面前,小毛丫頭有什麼可看的,宮裡隨便拎出個女人都比她強,哼。

「是是是,該回去了,武秀才案首大人,再跟我回憶一下武舉考試的精彩畫面唄,說說最小的考生幾歲啦。」賈環這幾天熱衷於拿這件事逗他。今年武舉童試最大的三十有四,最小的才八歲,他只要一想起徒昱說這件事時的表情就會狂笑不已。

「我怎麼聽說文科那邊最小的才六歲?」徒昱笑著回嘴。

「六歲盡夠了,已經比筆杆子高了。」賈環反擊,「我很好奇考弓箭時八歲的娃兒是不是要用腳幫著拉弓。」

徒昱噴笑,兩人說說笑笑的斗在一處,往家走去。

沒想到進了家門竟看到趙老娘賠著慈寧宮的大太監說話,大太監見徒昱和賈環進來也不敢託大,行了禮后賠著笑臉道:「宮裡敏郡主身體微恙,太後娘娘特招賈公子入宮探……呵呵」他越說聲音越小,被徒昱的閻王臉色嚇得都快縮到趙老娘身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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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賈環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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