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進京憶往事

在衛府閑魚了四天，又開始工作，這次除了在茶水間待著就是幫忙收拾一些東西。江寧自己沒有什麼東西要收拾，就幾件衣服，加在一起還裝不滿一個小包袱。

在府中眾人的期待中，離開的這天終於到了。江寧滿懷期待的上了馬車，對未來充滿希望。沒想到剛上路沒多久，現實就給了她沉重的的一擊。她開始暈車了。

由於要趕路，一些丫鬟小廝也是坐在馬車上的，江寧待的這輛馬車算上她坐了六人，一路上搖搖晃晃，空間也不大，坐的不舒服，才一天江寧就感覺生不如死。她也想過下去走路，可她走的太慢了，一會就會被丟下。

最後是趕車的陳白看不下去了，讓江寧和他在外面擠擠，也幸好江寧年紀小，不佔地方。同車的一個姐姐也暈的厲害，想坐外面透透氣，都沒地方坐。

另一輛馬車裡衛悠然看著手裡的劍穗傻笑。想到馬上就要回京見她了，心裡又是高興又是害怕，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馬車門被推開，一張賤兮兮的笑臉出現，帶著笑意的聲音也一同響起：「這是送我的賠罪禮物，我看著不怎麼樣嗎？不過你既然誠心的送了，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吧！」說著伸手就要拿。

衛悠然身子一閃躲過衛時英的手，「你離我遠點，弄壞了東西，我們今天就一決生死。」說完，不再理睬發神經的衛時英，專註的想自己的事。

「別不理我啊！我這是擔心你。我特別好奇，當初你和那個聞家小姐是怎樣相識的，中間發生了什麼，最後怎會鬧成那樣。」

衛悠然沒理他，腦中卻不由想起兩人的初遇。她從小跟著父親習武，性子也比女孩更加跳脫些，經常穿著男裝去外面鬼混，有時闖禍了也是報出兩個哥哥的名字。家裡人都知道，也沒說什麼，左右不過是一些打架鬥毆的事，她有分寸，大多時候就是嚇唬一下。

猶記得那天，她閑的無聊，騎馬去城外打獵，正在追趕幾隻野兔，追著追著就跑出了林子。這時聽見路邊有馬匹和人的驚叫聲，立馬過去查看。是拉著馬車的馬匹受驚了，裡面好像坐著一個小姑娘。

當時她也沒想那麼多，立刻下馬衝上前去，只是她的力氣不夠，拉不住受驚的馬匹。之後她立刻爬上馬車，打算將這個小姑娘帶下去。

她當時上了馬車，抓著小姑娘的胳膊，還大言不慚的保證，一定會保她平安。現在想起當時的自己就覺得臉紅，當然是羞的。

當時人家都已經打算自己跳車了，位置和角度都已經找好了，結果自己硬是湊上去，打亂了她的計劃。說好的保護她，結果跳下車時拉著人家成了肉墊，自己是沒事，那個小姑娘的胳膊斷了。

衛悠然至今記得，當時跳下馬車發現自己壓在那個小姑娘身上時，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她當時應該很想罵自己，只是被自己壓著一口氣上不來，但眼神已經表達出了她的想法，嗯，罵的應該挺臟。

還好當時身邊沒什麼人，自己趕緊起身扶起她。丫鬟小廝的聲音也緊隨其後的響起。待眾人收拾好，衛悠然打算深藏功與名悄然離去時，那個姑娘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了過來：「這次還真是多謝這位少俠了，小女子真是終身難忘啊！還請少俠留下姓名，今後必將重謝。」

衛悠然聞聲立馬轉頭望去，只見那位姑娘半身躺在馬車裡，一隻手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扭曲著，她用那隻完好的手支撐身體，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衛悠然頓時就覺得頭皮發麻，她剛剛就覺得不對，已經悄悄移到隊伍最後面了，馬上就能溜走。誰能想到這小姑娘也太能忍了，胳膊都這樣了還死死地盯著自己。

她說話時，周圍的侍衛已經將她圍了起來，看來今天不留下點什麼是離不開了。

最後，衛悠然還是走了，留下了二哥的名字和一塊玉佩，她也知道了那個小姑娘就是聞家的女兒，聞語焉。

之後自己幾次偷溜出府，都會被她堵住。她當時一隻胳膊不能動，每次得到自己的消息還是會親自找來，嚇得她那段時間都不太敢出門。

後面漸漸的也習慣了，每次出門都會下意識的找尋她的身影，帶著她到處遊玩。直到一天，她問自己想不想每天都和她在一起，當時自己想都沒想就回答當然想。

之後她滿意的離開了，再後來就是滿臉懵逼的衛府眾人和衛時英接到了太后賜婚的懿旨。而且聽說是聞家夫人去求的太后。聞夫人是太后的親妹妹，太后未進宮時，這個妹妹是由她一手養大的，和女兒沒什麼兩樣。聞語焉也是自小在太後身邊長大，想求一份賜婚的旨意當然很簡單。

當時也是巧，衛時英正因不想成親和家裡鬧。父母為他看好了一位同僚的女兒，幸好當時只是偷偷打聽，沒有什麼人知道這件事。

懿旨下發的當天，父母將衛時英一頓揍，兩人以為他不想成親是因為喜歡聞家姑娘，氣他不告訴家裡，差點亂點鴛鴦譜耽誤了人家姑娘。

當時衛悠然整個人都懵了，怎麼就賜婚了，難道她說的想和自己一直在一起是想嫁進衛家，當自己嫂子。想到這裡她頓時明白了，可心裡難受，當了自己嫂子每天在一起的不就是自己二哥嗎？衛時英那個莽夫怎麼配得上語焉那般好的人。可賜婚的旨意都下了，還有什麼辦法吶。

想著心事，衛悠然去了二哥的院子。此時的衛時英趴在床上心裡那個委屈啊，他都沒見過這個聞家姑娘，也不知道為什麼賜婚。可不管說什麼爹娘就是不信，還打的更狠了。

看見衛悠然進來，他臉上的表情立馬變得賤兮兮的炫耀：「你看，你哥我就是這般優秀，連宮裡的太後知道了都給我賜婚。」

衛悠然看見他這個樣子有些愧疚：「你不是不願成婚嗎？太后突然賜婚你不難過。」

「我為什麼要難過，我不願成親是想去西北邊關那邊，又不是有喜歡的姑娘。這聞家姑娘年紀還小，到她出嫁得再等三四年，這段時間爹娘也不用一直逼著我成親了，這不正好。」

衛悠然看著他的表情一言難盡。又一想這樣也行，到時候二哥去西北，自己每天陪著語焉。可又感覺哪裡不太對。